安然無恙地過了婆婆這一關，賀疏雨長吁了口氣，從剛才情形來看，楚老夫人身居正位，現在的楚家應是她在當家，楚紹鼎坐的是側位，他在楚家又在扮演什么角色？他的身邊亦沒看到他的妻眷。

歸來后，楚嵊風便躲進書房，再不露面，賀疏雨換了件淡粉的衣裳，倒是琴素不知在擔心什么，滿腹心思，不停地交待賀疏雨一些禮節和有關這個身子主人的舊事，有這么一個貼心的丫頭，很是福氣。

“小姐，聽老嬤嬤說這屋子是楚少爺平時居住的，沒有他的發落，任何人不能隨意進出，另外四個妾都是單獨的院落，少爺喜歡誰自會留宿到侍寢的妾那里，老嬤嬤還說你是楚少爺第一個留宿在他屋子里的人！”琴素歪著腦袋又道：“難道楚少爺是真心地喜歡你？我還一直擔心他不待見你，看來是我想得太多了。”

她又喜滋滋地道：“別的丫頭下人對我客氣得很，我都不自在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楚嵊風陰睛不定，他下一招又會是什么？楚紹鼎似乎跟賀疏雨認識，那溫文的眼光要透露什么？楚老夫人看似和藹和言，其實她深藏不露，不然何以管理若大的楚家？

賀疏雨想起什么，問道：“剛才在大廳里，為何吳櫻、阮霏霏她們要這么介紹自己，已嫁入了楚家，聲稱自己是某某之女，不是很可笑嗎？妾連個身份稱呼都沒有嗎？”

琴素臉陰沉下來，點點頭，“沒辦法，《熙律疏議》明確規定：‘妾乃賤流’、‘妾通買賣’，楚公子已納五妾，可是對外他卻可以稱自己尚未取妻，琴素真不明白，為什么男人可以這么隨心所欲地活？為什么……”

琴素的聲音逐漸激動，猛地想起什么嘎然而止，又怕小主人想不開吧。

如此看來，還是現代一夫一妻制比較好，昨晚楚嵊風不知到哪個妾房過夜去了，管他到哪里過夜，最重要的是她和他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不過，不知為什么，賀疏雨總是想到那眼神里的孤寂。

“沒關系，你接著說，我也很想知道。”賀疏雨追問。

琴素沒有再作聲，收拾鳳冠霞帔想轉換話題，賀疏雨心想這小丫頭還真是護主心切，那鳳冠霞帔是自己穿越來時穿戴的物品，要一樣不留地收拾好，里面一定有秘密，等某天發現其中玄機，說不定還會再穿越回去。

畢竟在這個大熙國，雖嫁出去了，卻只是個楚家的小妾，從沒有去嘗試過愛與被愛，卻要跟多人去分享一個相公，還是有說不出的一根刺。

如鯁在喉，吐不出也咽不下。

***

又到了晚上，風和月起，良辰美景，菊香徘徊染秋寒。

楚家真是奇怪，居然各自用膳，也不見楚嵊風，琴素按安雅的交待，從廚房里端來飯菜，飯菜倒是不錯，有蟹黃四色羹、清蒸鱸魚、桂花乳鴿、山藥炒蝦仁……

賀疏雨胃口大開，這菜式放到現代稱得上是大餐，讓琴素跟她一起吃，她死活不敢，管不了許多了，賀疏雨三下五除二，居然吃得所剩無幾。

吃過才覺得吃得太多了，賀疏雨走到回廊上，一陣風吹過，令人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