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涯9

潮輕抬頭看了看復洛，道：“洛，謝謝你……”

復洛笑得高深莫測：“那是，你記著這恩惠吧……”

言豈伊第二日便被召進了宮。言豈伊被宦官門帶得七暈八素終于到了目的地——儲秀宮的簫音塢。果然名不虛傳，老遠便聽見琴簫和鳴。待走到近處，臨淵帝懶洋洋地躺在朝陽的軟塌上，懷中的女子似是正在熟睡中，身后一個三十出頭的姑姑和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軟塌前方十多米處五六人吹簫彈琴，男者清秀俊逸，女者芬芳可人。言豈伊心下道：這臨淵帝還真是懂得享受之人。

言豈伊走到臨淵帝跟前，正要跪拜臨淵帝早已揮了揮手說了免禮。然后指了指懷中的女子。小宮女走到言豈伊身側道：“言大人請稍等，皇后娘娘剛剛睡著，應該不久便會醒過來……”

言豈伊點了點頭。

復洛揮了揮手，小竹小筍便使了宦官去抬了把椅子賜座，還抱了點心。言豈伊心下一喜，盞帝還從來沒賜過座呢……

這樣靜靜地聽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臨淵帝懷中的女子方才悠悠醒轉。臨淵帝一笑：“醒了？”

潮輕嘟了嘟嘴：“口渴……”

小筍獻了茶。復洛取了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很自然地便對著潮輕的嘴喂了下去。

“還渴嗎？”

“還要……”

然后又是一個低頭相吻。言豈伊有些臉紅，但是抬頭看向那些婢女姑姑，各個神情若常，仿若早就習慣了一般。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潮輕柔荑纖纖指向正在演奏的一個男子，男子恭敬地低了低頭朝潮輕走過來。然后獻上了糕點，潮輕咬了一口，笑道：“味道真不錯呢……你也嘗嘗……”說完便將咬了一口的糕點塞到跪著的男子口中，男子順勢捉住潮輕的手放到嘴里吸吮著。

潮輕咯咯地笑著，道：“皇上，這可有趣地緊呢……”

復洛將潮輕的手拿出來握在自己手中，然后偏頭咬上潮輕的耳垂，膩道：“調皮……”

言豈伊面紅耳赤地忍不住一個咳嗽。

潮輕看向言豈伊，柔柔道：“皇上，這人看著眼生，可是皇上新選來賞賜給臣妾的？”

言豈伊更是猛地一陣咳嗽。

復洛道：“胡鬧，這是共怊來的使臣言豈伊言大人。”

潮輕“咦”道：“我還道皇上又給我找新的面首來了呢……真是可惜……”說完還含情脈脈地上下打量了言豈伊。

言豈伊一陣赧然。

復洛笑了笑，屏退了樂師，然后扶了潮輕坐端正：“不許對言大人無禮，是貴客。你剛剛睡著了，害的言大人等了這么許久，可知道賠罪？”

言豈伊慌忙搖手道：“皇上言重了……”

復洛也不看言豈伊，低頭盯著潮輕道：“嗯？”

潮輕扭扭捏捏，道：“皇上……”

“你也是共怊的公主，去給言大人敬茶……”

潮輕笑了笑：“好呀……”

潮輕從小竹手上接過茶，邁著小步子緩緩地向言豈伊走過去，言豈伊早就站了起來道：“皇后娘娘折煞微臣了……”

潮輕笑得面若桃花：“言大人快坐下，你亂動這茶可是要撒了……”

復洛朝身后使了一個眼色，那姑姑馬上上前，接過茶水道：“皇后娘娘，老奴來。”說著接過茶水，從懷中取出銀針，往茶水中試了試，見沒有大礙，才遞給言豈伊，道：“言大人恕罪，皇上與皇后的茶水食物都需驗過，皇上剛剛特命奴婢為言大人驗驗，以保萬全。”

言豈伊接了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正猶豫呢，潮輕一把抱住言豈伊的胳膊道：“啊呀，言大人快喝吧……你不喝，少不了皇上晚上要折磨我呢……”

言豈伊慌忙避開：“那微臣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言豈伊喝了茶水，潮輕一蹦一跳地回到復洛身邊，在他臉上一個香吻：“這下不許怨我了啊……”

復洛笑了笑，對著言豈伊道：“言大人不記恨就好……”

言豈伊恭敬道：“微臣不敢……”

“言大人才思敏捷，要是能夠來這流爍，流爍便也不需要我每日如此操心了……”

言豈伊一喜，卻想道，你這是哪門子的操心。

“多謝皇上賞識。微臣奉吾皇之命前來流爍，一是看看皇后，二是視察情況，不知流爍停了三年的農業稅，該如何對共怊上貢呢？”

“啊，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當時隨著皇后來的一批人當中還有一個似是堪大將軍的愛女，我當時差點就以為新皇后是堪盈小姐了，但是仔細一看發現竟是輕兒，”笑了笑，“不知盞帝將堪盈小姐送來是何用意？”

潮輕急道：“言大人，該不會是讓她也當嬪妃吧？輕兒不要啊……”

言豈伊只覺得雙眼一花，潮輕本就絕色的臉龐顯得格外順心，沒有多做思考便趕緊搖頭道：“皇后多慮了……”

潮輕笑：“真的？那難道是我的女婢？”

言豈伊沒有聽清楚什么，見潮輕滿臉喜色便笑著點點頭。

復洛道：“原來如此，多虧言大人解疑。只是這上貢的事兒，當時我一喜便下了這個命令，不知言大人有何高見？”

復洛的聲音傳到言豈伊耳中格外清楚，但是腦袋卻依然昏昏沉沉的：“皇上不必擔心，流爍的礦藏都在共怊的掌握之中，也不差上貢這一點……待微臣回去稟明圣上，就說這是長久之計，三年的休養生息必定會使百姓相對寬松，三年之后的收成會更加好，到時還怕沒有上貢嗎……”

復洛笑笑：“那有勞言大人了……來人，備膳，為言大人洗塵。”

當晚言豈伊用過膳之后才出的宮，住在之前的院子中。臨淵帝還賞賜了許多金銀財寶，言豈伊甚是歡喜，到第二日的時候才想起來堪大將軍叫自己帶過來的東西忘了給堪盈了，又匆匆進了宮見了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