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涯8

召歷1233年冬。

共怊使者訪流爍。風聞臨淵帝迷戀美色，被妖后所魅惑，不僅帶著長夜皇后上早朝，更是將曾經的面首賞賜給長夜，夜夜廝混，糜爛不堪。

盞帝疑有他，便命人前來，此人便是言豈伊。

言豈伊此人卻是有些才干，但是過于托大過于自視清高，遇見像牙璋辭這般的人比不過便想著是歪腦筋，為人不夠正派。

盞帝因其當年在納微霜為妃時有大功，便一直放在身邊。言豈伊本意是讓牙璋辭前來流爍出使的，自己好在共怊動點手腳將其轟下臺去，誰知盞帝大怒，把他發了過來。

那日通報說共怊使者出了共怊邊界了，復洛隨口一問是誰，道是言豈伊之后眼神瞬地暗了暗。

潮輕看著他眼中的危險氣息問道：“怎么？”

復洛隨即笑著搖搖頭道：“你可記得你當年如何羞辱的他？”

“嗯？”

“你當年在大殿上不給他臺階下，卻和那共怊丞相眉來眼去還求了盞帝指婚……”

潮輕笑：“我怎么覺得重點在后半句啊……”

復洛摸了摸她的腦袋：“當時怎么那樣給他臉色？”

“君子與小人，只不過是生活處世的態度不同，但是真小人卻比偽君子好太多……言豈伊這個人胸襟狹小，見不得別人好，總是暗處動手腳……但真要動起手來卻又畏首畏尾，成不了氣候……”

復洛笑：“那牙璋丞相呢？”

潮輕看著復洛：“自是真君子……只是敵方有這樣的謀士，并非樂事……”潮輕低下頭道，“古來成大事者自是不能有情，人才只能在自己這方，能用金銀財寶或者官位美女收買的，能夠經過勸說讓其棄明投暗的自是再好不過，若是不成，只能以利劍殺之……”

潮輕有些難過：“只是，洛，我私下地不希望你動牙璋，他一次一次地救我于危難，”頓了頓，終是下定了決心，“此次我從萬毒島出來，跑死了好幾匹馬，山窮水盡之處竟然絕處逢生，我遇見了書呆子當年為我養的馬，須臾。此馬意外地通人性，載著我沒命地往鏡臺趕來。話說來，當年我跳崖也是這馬一直陪著我……回到鏡臺的時候我早就昏迷了過去，是書呆子救了我，讓我起死回生……”

復洛將潮輕擁在懷中道：“謝謝你告訴我……”

潮輕伸手環住復洛的腰肢問道：“洛，你打算怎么對付牙璋？”

復洛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輕兒，如今這顏與大陸之上，共怊獨大，想要奪得天下只能與寒沾搶。你說寒沾的強弱在何處？”

潮輕想了想道：“寒沾手下謀士有牙璋辭，武將有堪大將軍，他依仗的是其父留下的基業，雖然他為人陰晴不定，兇狠殘暴，百官都是貌合而神離，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怕是不好對付。”

復洛點頭道：“那我呢？”

潮輕笑：“你沒有他那樣殷實的家底，沒有打下了整個天下讓你坐享其成，但是你有一整個卷黛閣的謀士，有山羊爺爺這個老石頭坐鎮，還有你的卷黛之瞳，勝算倒也小……看來我的榮華富貴還是有指望的……”笑了笑有黯淡下來，“只是身為帝王你卻有個軟肋在懷……”

復洛大笑地親了親她的額角：“輕兒你可真可愛的緊……”

“輕兒，我沒有把你當過棋子。同樣，我也沒有將卷黛閣的一干眾人當成是奪得天下的工具，這是我和寒沾的不同之處。不是非要相互利用才能王天下的，那樣，便不是顏與鐘離的天下……”

門外懷桑唯影亂芙夏侯葉遙等人相視而笑。

夏侯葉遙跟復洛告別之后便各自帶著門人上了路。

錦娘每日與亂芙吵吵嚷嚷。當時與其講起練兵之事時錦娘立刻像變了個人。盯了復洛半響，又盯了亂芙半響，問亂芙何以讓自己身陷囫圇。

亂芙答為了夢想。

錦娘隨即笑道：“好！不愧是我錦娘的孩子，你們且去那萬毒島，芙兒你好生帶路，只是要將這么大一批軍隊送進去絕非易事，芙兒你若是這點都做不好，暴露了軍情或是暴露了萬毒島的所在地，我便親手殺了你……島上毒物眾多，千萬小心……”

亂芙道：“娘不回萬毒島嗎？”

錦娘笑道：“領兵打仗還是要習武之人，你好生盡責……娘雖說沒有武功，但是用毒解毒之術卻也是世上少有的，皇后娘娘身邊也不能沒有人，我便留下來照顧她……”

亂芙笑：“娘前句跟我說要是辦不好就殺了我，這后句卻是照顧皇后娘娘，你可是把她當你親女兒了？”

錦娘道：“皇后娘娘這一冊封，寵絕六宮，這便成為了你夢中情人小皇帝的軟肋了，這接下來的日子少不了折騰，有娘在，你夢中情人也能夠少操一點心。”

亂芙啐道：“娘就是滿口胡說八道的道理。”

幾日之后便與唯影李尚嵩等人出發了。

言豈伊到那是一個月之后的事。到達之后安排他住在宮外的小別院中，第二日派人接了進來。

潮輕玩笑地問復洛想要怎么讓他下不來臺。復洛擰著她鼻子說鬼精靈又有什么餿主意。荊之荀是卷黛閣中的謀士，為人耿直，道“不可，言豈伊為人心胸狹隘，如今大勢未定，還不可與共怊正面較量……”

復洛點點頭，淡淡道：“說下去。”

荊之荀道：“不斷對他吹捧，讓其自信心膨脹，然后安然回共怊交代。言豈伊這人雖有點才干，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成不了大氣候，讓他多活幾年反而是好事……若是牙璋辭……”

“之荀……”復洛打斷他，“牙璋辭對皇后有恩，不能動。”

荊之荀愣了愣，思量半響便笑：“圣上決定便好，之荀只是提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