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這空擋，正好服務生舉著長長的鐵叉，送來了烤肉，青鉆魚、羊肉片、雞翅、甜不辣、牛舌，陸陸續續地，添在她們的盤子里。

“你呢？有沒有哪位男士有機會得到你的垂青？”米杉杉啃著中翅，抬眼看下芮希。這問題也不過是為了滿足好奇，答案似乎是可預見的。

“沒有啊，我怎么會自找罪受。”愛情，于她來說已是好幾年不碰的了，也許，還會繼續下去。

“那總歸有人追吧？”米杉杉決定八卦到底，讀書那會可沒少見著男生對她大獻殷勤。

“哦……”芮希漫不經心地一應，這話題實在使她提不起興趣。

精煉的短發垂在耳邊，亦如她那顆沉冷，簡明的心。有人用冰山描述她，也只有親密的朋友會說，她其實是火山，只不過埋藏在冰雪下。

“你哦，真打算一直單身？”米杉杉這話絕非什么教育之詞，因為但凡芮希打定主意的事情，任誰也改不了，除非她自個兒哪天轉性了。這句話也不過是過場的那么一說。不等芮希回答，她又繼續說，“前幾天我還做了回電燈泡呢，葉子和她男友去吃飯偏拉上了我。她男友是上段時間相親認識的，很疼她呢，前幾天葉子要吃泡芙，那男人開著寶馬從上海買來給她。”

“是嗎？”芮希仍是淡淡的語調，她也摻不進多余的情緒。寶馬，自己買就是了，泡芙，哪里沒的吃。男人？麻煩……

“這就相親了，還沒到那年齡吧？”

“葉子家條件不錯的嘛，總歸是要嫁人，她爸媽給介紹的也是家里條件不錯的。她又不打算做女強人。”女子若認命地打算賢妻良母，相夫教子，那么這年齡相個親，是該開始籌劃婚姻了。

“當完成任務呢？”她對相親是最嗤之以鼻的，覺得那完全是為了結婚而結婚，整個是推銷男女，湊活著稱個愛情。或許連愛情都沒有，只不過到那年齡了，急了，誰順眼就手一牽，眼一閉，拿本證書回來，然后懷孕生子，就算是完成一輩子的重任了。

“她家里希望么。”米杉杉也不多說什么，家里早說了話，若再過幾年她沒信，那就要準備給她介紹了。雖然她也是極度抗拒相親，但，總歸要嫁人的，自己不急，家里卻不會那么想。

這話題也沒有了什么可持續性，稍稍停頓，芮希端起盤子，“你要什么水果？我幫你帶。”

“小番茄吧，西瓜已經熟過頭了。”

點了頭，芮希走向自助區。

愛情，總是被這般那般地修飾著，推崇著。初中語文老師曾經那么說，戰爭、愛情永遠是小說，電影的主旋律。連她們的對話，似乎都被它纏繞。但她，卻偏偏那么的避之不及。愛情至于她，是與麻煩歸于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