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不后悔自己當初留下來，現在卻很想就此一走了之，任由這個已經發了瘋的男人在這里自生自滅。但是終究忍不下心來，強不得不迫自己留下來。

可是，諷刺的是，很快他就發現，或許自己的決定實在是多余甚至愚蠢。

這幾天他幾乎看不到于炻的身影，每天只有到了深更半夜他才會回來，回來的時候不是爛醉如泥就是不省人事。

未末依然每天都會很早就會過來這里，然后呆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吃不喝。有時候實在被李衍逼得沒辦法，才會稍微吃點東西。可是，幾乎每次吃完幾乎都會通通嘔吐出來。

李衍很擔心，如果繼續再像這樣下去，未末那原本就淡薄的身體是不是還能夠支撐得住。

于炻不再對她惡語相向，那是因為他對她不再過問，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也是那么吝嗇。

未末沒有任何怨言，她總是等于炻回來的時候細心的將一片狼藉的他清理干凈，不厭其煩地把他安頓好，默默地守在床邊，等他熟睡之后才會靜靜地離開。

李衍已經覺得自己承受不了這種壓抑，他明明看得到未末臉上那令人心碎的神傷，他明明看得到每天于炻起來后那沾濕的枕巾。

他不明白于炻為什么不愿意放過自己，不肯放過未末。情愿這樣折磨著彼此。自從那天晚上他發了瘋的跑出去之后，再回來，仿佛已是隔世。

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他怕連自己都會瘋掉。他知道言蓼這些天一直陪著未末，不知道為什么從來沒有陪她一起來過，或許是未末不愿吧。

他給她打了電話，把她約在了一個他們幾個曾去過幾次的酒吧。他希望嘈雜的環境能夠讓未末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悲傷。

“未末。”他輕喚了聲坐在沙發上出神的未末。

她轉頭看著他。

“晚上出去散散心吧，我約好言蓼了。”

未末勉強笑了一下。

“你們去吧，說不定他會提前回來。”

她淡淡地說道，說完又轉過頭去。

李衍有些急了。

“你不要再騙自己了。他不會提前回來，甚至我們連他會不會回來都不知道。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會讓大家都瘋的。”

未末靜靜地看著他，良久，終于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趕到酒吧的時候，言蓼已經坐在那里等著了。

雖然已經見過幾次，但每次看到言蓼，李衍總是感到一陣莫名的慌張。

坐下來之后，氣氛突然陷入了尷尬的沉寂。誰都不知道開口該說些什么。

“叫點喝的吧。”

李衍舉起手想叫服務員，手卻不由得僵在了那里。

在離他們身后不遠的舞池里，于炻正和一個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孩糾纏在一起。在變幻著的鐳射燈照耀下，那么惹眼那么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