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前奏(3)
- 因為年少無知
- 黎筱默
- 4158字
- 2012-06-28 13:33:25
漸漸地轉變為多雨的季節,初夏校園里的荷花開的正旺,正午的太陽還不算太熱,就是有點刺眼。偶爾有點陣陣晚春的微風,吹得發絲飛舞撩的脖子癢癢的。太陽的漸漸傾斜揭露了現在的時間,下午三點鐘。一二年級放學的時間,校門口接孩子的車輛人群逐漸增多,門口的一條寬路變成了光有進沒有出。交通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出不去的車輛不耐煩的按著喇叭,漫天的吵雜聲。這個時候也正是令交警最為頭痛的時候。步行前來接孩子的家長開始慶幸自己聰明的決定,樂悠悠的一手拉著孩子,一手提著孩子的書包從人行道上離開。照著總情況堵下去,每天不到4點多一二年級開著私家車來接孩子的家長是不可能會的了家的。
鈴聲是束縛的解脫,在學校里呆了一天,學了一天枯燥無味的知識一點也沒有在家里和爸爸媽媽做游戲開心,此時的他們最想的就是爸爸媽媽,最離不開的還是爸爸媽媽。在這悅耳的單調鈴后,恨不得馬上書包也不要的就跑出校門在茫茫的人海中尋找自己的爸爸或者媽媽。高漲興奮的熱情就連老師也壓不住了,可是作業還沒布置,少了一天的作業領導查起來,受苦的還是她這個當班主任的。為了使激動地熱潮冷卻,只能忍著手中傳來的痛用力的敲著鐵做的講臺?!罢l在說話,誰再動一下就全部留下來?!鳖D時教室里變得鴉雀無聲。學生們毫不吝嗇自己的表情,充分的將內心的不情愿發揮在稚嫩的臉上可憐巴巴的望著講臺上的領導者。老師無視之,布置作業后宣布放學。教室里又開始吵鬧。老師收拾好課本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這些聲音在她聽來就像是一群小燕子在她耳邊不停的嘰嘰喳喳吵得頭都大了。跟剛脫離幼稚園的小學生打交道真是苦不堪言。
周圍桌椅的碰撞,誰將誰的筆盒弄掉,文具散落一地,肇事者與受害者的爭執,笑嘻嘻的交談,然后將書包甩上肩頭的同班同學,她漠不關心,緩慢的收拾著書包,好像周圍的一切與自己無關。收拾那么快干么,回家后還是等,她要等公務繁忙的爸爸回來吃飯,時間多的是。老師說:世上最寶貴的就是時間,時間就是想海綿里的水,擠一擠就有了。要那么多時間干嗎?還擠一擠?誰要,我白送。
烏黑的頭發,烏黑的瞳孔,細嫩的手指輕輕繞過肩帶背上書包教室里的同學走的差不多了,幾個值日生在后面開始分配任務?!岸b忊彙比哪昙壏艑W的時間到了,單調的鈴聲在空蕩蕩的教室里突兀的響起,全然不顧會嚇到某個正神游太虛的人。她討厭這個鈴聲,放學的鈴聲意味著她放學后的時間會多的令人苦惱令人生厭。彎腰準備架起椅子,一雙手卻搶先一步將椅子架好。拍拍她的肩膀并對她露出一個大笑臉。
“夏斯洛,謝謝?!蓖槟猩幸枣玫纳砀吆腿f年第一的姣好成績成功獲得了全班女生的芳心。還曾有過一段令人狂笑不止的緋聞(是夏斯洛親口只對黎默說的):外班的一個女生暗戀他許久了,最后鼓足勇氣拉著正準備出門上廁所的夏斯洛一路狂奔到“致遠樓”的暗角處,支支吾吾了半天,夏斯洛雖然知道她要說什么,但又不好直接說:好,我知道你喜歡我。于是支支吾吾半天的女生斷斷續續的說出:我喜歡你。時,看向面紅耳赤的男生,她看到了男生眼中的無奈。男生低頭往下看,濕了一片。這件事常被黎默取笑,夏斯洛經常后悔為什么要跟記憶力這么好的一個人說。
“喂,黎默,夏斯洛!快一點好伐?!遍T口響起稚嫩的男聲,十足十的小正太,B班的紀涵。跟她的家就隔著幾棟別墅。每天以同路為理由跟黎默一起回家,也因為黎默的關系認識了她的唯一一個同班好友——夏斯洛。他經常問:為什么是唯一一個!回答是一聲干脆的落寞:因為沒人想和我成為朋友。那為什么會是男生!他用仇視的眼神盯著夏斯洛,(某夏毛骨悚然)女生聳聳肩:難道夏斯洛不是女生嗎。夏斯洛暈...說他長得像女生的多如牛毛,可是真真實實認為他是女生的,恐怕就只有黎默一個了!黎默稍一愣神,回神道:你一年級的時候還跟我去過女廁所!夏斯洛臉上飛上兩陀嫣紅。
紀涵順手卸下黎默肩上的書包,剛才幫黎默架椅子的機會已經被夏斯洛搶去了(下次得來的早點),拿書包的任務,一定歸我。男生將書包背在胸前,二年級的書包里就只有語文數學英語三本主課的書,其余副科的書都是循環利用,上時,發下來,用完了,在收上去。這屆用完了再給下屆的學生用。只是黎默的書包比平時重了一點。
“你書包里裝了什么???”紀涵問。
“唔...這個啊,一塊鐵?!崩枘嫘亩憾核?。笑著看向男生疑惑不解的臉龐。
“鐵……”紀涵更加疑惑了,閑著沒事把鐵裝在書包里干么?見女生一臉笑意的點頭,以及夏斯洛憋笑的臉,他知道上當了?!安皇前伞?。不信任的重新問,女生臉上的笑容更深,兩個心知肚明的人互看一眼捧腹大笑。被他們兩個合起來整了一番,不悅涌上心頭。不同與往日的三人行在校門口各奔東西。
車上,今天的紀涵沒想往常一樣陪她坐在后座,把書包丟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是,把書包丟在她旁邊的位置上,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磥硭钦嫔鷼饬?,看著男生不悅的側臉,黎默微笑著將書包里的東西拿出來。那是夏斯洛給他們兩個人的零食。
“諾。”女生眨巴眨巴眼鏡似乎在所: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紀涵綻開個笑臉,接了過去,道歉就道歉唄,還送食物。笑嘻嘻的剝開皮。
“鐵?就是這個?”叫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著。
“嗯?!崩枘c點頭。紀涵想到了夏斯洛的笑,他要是知道的話。難道是他送的?!跋乃孤褰o你的?”
“嗯?!彪m然含糊不清,但也聽得清清楚楚??谥械南憬堆室膊皇?,吐也不是。吃了情敵的東西,哼!士可殺不可辱。“他說,我們小孩子要多補補鐵,香蕉里含著豐富的鐵,還有什么櫻桃,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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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放學,紀涵領了一大袋的香蕉送給黎默……并非常愉快的親自剝開了香蕉皮遞到夏斯洛的嘴邊……看著紀涵的一臉壞笑,夏斯洛滿臉的黑線……自知大事不妙,步步后退。直到被絆倒在球場的觀眾席上,雙手死死地抵住紀涵的手。
“來嘛來嘛?!?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一來一回的推脫,半截香蕉脆弱的犧牲在兩人的校服上,兩人盯著剩余的半截香蕉一陣沉默后,紀涵死死地盯著獵物?!袄蠋熣f浪費是可恥的行為?!痹谙乃孤鍙埧诮Y舌之時,紀涵迅速的將剩余的半截往夏斯洛的嘴巴里塞,連帶著香蕉皮。。。黎默頗有興致的看著那兩個人。滿嘴香蕉的夏斯洛現在就像是被欺負的良家少女,令人捧腹大笑。夏斯洛不甘被欺,努力咽下滿嘴的香蕉后,從黎默旁邊袋子里掰了一根香蕉就氣勢沖沖的追著紀涵,紀涵原先的步步后退變成了轉身就跑,夏斯洛在身后窮追不舍,兩人繞著橡膠跑道跑了一圈又一圈,紀涵的不停的喊叫:冤冤相報何時了。終于最后體力不支的兩個人跌倒在一起,紀涵兩手做出停的手勢。夏斯洛全然不顧爬也要爬過去,按住紀涵將早已不是“原型”的香蕉往紀涵的嘴巴里塞,紀涵左閃右閃,香蕉泥糊了一臉,干凈用手制止,香蕉徹底在兩人的手中變成了“泥”。互相扭打在一起,涂抹在臉上。白色的校服也沾染了許多的黃漬,都有潔癖的兩人卻全然不顧。黎默順著跑到撿拾他們追趕的路上丟下的書包,笑嘻嘻的走到還在扭打的兩人旁邊蹲下:“夠不夠啊,我這里還有?!钡厣系膬蓚€人分開向跑道中間的草坪爬去,仰面躺下望著寧靜的蔚藍天空。
傍晚的夕陽余暉,仰面朝天的兩個少年,凌亂不堪的白色校服以及校服上涂抹的黃色香蕉泥,一幕幕在腦海中揮之不散。黎默回憶著不禁笑出了聲。坐在她旁邊的黎爸爸疑惑的看著她,好久沒見她笑了。現在正是說那件事的大好機會。
“小默,爸爸喜歡上了一個阿姨,準備在結婚前讓你見見她,你看看喜不喜歡。好嗎?”輕聲的詢問中帶著些寵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口吻跟她說這件事??跉鈴娏伊嘶蛟S會適得其反,口氣太弱了有顯的他不夠氣勢。
黎默的思緒被拉回到餐桌上。結婚。一個富有極大沖擊力的字眼深深的刺激了她全身的細胞?!叭瞬欢家粋€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你都已經決定結婚了,我再看一次你就會不跟那個女人結婚嗎?那我愿意看100次?!崩枘畔峦肟?,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后媽!不管原先的女主人有沒有去世,后媽都是第三者。靠在椅背上,眼神漠然的盯著他。她很認真的問這個問題的。黎爸爸松了松領帶,同樣背靠在椅子上,滿臉的不悅。他可不想跟一個還不及他胸的小丫頭浪費時間,等下公司還有會議要開?!安还茉鯓舆€是見一見吧,那個阿姨人挺好的,聽說也有個兒子,正好,你有個哥哥可以陪你玩了。那個阿姨還可以照顧你,特別的溫柔,親切……”黎爸爸列著那個未見過面的女人的種種優點,被黎默毫不客氣的打斷,“帶著兒子的保姆可以聘?!崩枘鹕恚璋职秩套∠胱崴活D的沖動,畢竟沒打過,還是不舍的?!凹热荒且粋€商人,那我就用錢來衡量。在您的心中:媽媽值幾個錢?親人值幾個錢?家庭值幾個錢?”平靜卻又擲地有聲。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答。冷冷的盯著他,不放過任何的表情宣泄。
“這些對我來說都是無價的。”溫和帶著寵溺的眼神迎上去。黎默扯出一抹冷笑,原本只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愛財如命的工作狂?,F在該重新認識一下了,他是一個愛財如命虛偽的工作狂。當初媽媽究竟是怎樣瞎了眼才會嫁給這種人,還為他生下了我。
“錯!對于你而言,應該是除了這些都是無價的。你知道我幾歲嗎?你知道我過過幾次生日嗎?你認識我的老師同學嗎?你開過幾次家長會?你給我的作業簽過幾次名字?我告訴你:我今年8歲;你身為父親從沒給我過過生日;我的老師同學你一個也不認識,因為你從來沒開過家長會,或許你連家長會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在一張張A4的白紙黑字合同上簽過商界如雷貫耳的鼎鼎大名。你口中的親人無價,就可以這樣大肆揮霍嗎?”虛偽的商人像一只老狐貍一樣狡猾。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離開是那樣的決絕。他不知道,當在一年一次本該在黑燈瞎火的夜里吹蠟燭的時候她的心情是怎樣的;他不知道,每次的哮喘發作時她的心情又時怎樣的;被別人送進醫院搶救,睜開眼后在病床上等了許久也不見那個親近又陌生身影。孤援無助時的哮喘,令人窒息的已經摸到死神的指尖,用僅存的意識告訴自己,睜開眼,爸爸就在旁邊。
坐在小區器材的秋千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晃蕩。同為8歲,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就可以在父母的懷里撒嬌,而自己要比他們早熟這么多。電視上常常說,單親家庭的大人往往會又當爹又當媽,給足孩子充分的父愛和母愛。黎道明卻吝嗇的連自己的那份也不愿給。委屈的酸了鼻子,眼淚啪嗒的落下。
對面別墅的男生忍不住向她走來,在二樓拐角處的驚鴻一瞥卻沒想到看到她在哭,她每次哭都會在這個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