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嵐哥哥，我來啦！哈哈，我要學武咯，打敗三哥，打敗大哥，打敗一切——”

“喝——這口氣不小嘛！”吩咐完畢，轉臉一笑出門，看見胖嘟嘟的小五豪氣沖天地吶喊一聲，沖我而來。

“哎哎，嵐哥哥要倒啦——”話未說完，重心不穩仰頭倒在地上，腰那個疼喲！

“小胖孩，吃了些什么啊？！要命咯！”揉揉后腰，無奈地笑笑。

“小五，趴你嵐……呃，哥哥……身上，可還舒服？”映月隨后從屋里出來，看到這場景，好笑地捂著嘴，“青嵐……呃，我去了？”

“去吧，好好和水映敘敘……”

“嗯。”說完，徑直去了，還不忘回頭喊道：“小五，快起來，你嵐哥哥都要被你壓斷啦！”

“小五，，紅什么臉呀？哈哈。”小胖孩慢吞吞地起身，趕忙來拉我。

我借力跳起來，拍拍身后的灰塵：“小五，想學什么啊？”

小胖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然后鄭重其事道：“我要學騰云駕霧那個，那個……”

“那個什么啊？”

“就是可以飛得很高的那個功夫！三哥天天耍的那個。”

“喝！就你那身肉！別飛上去就掉下來了。”

喝！諷刺意味這么濃！一瞥樹梢，“有本事下來，背后搞什么鬼！”

嘩啦一聲，剛剛聲音的主人一臉傲氣地落在我面前，“五弟，學這個恐怕不行——換個唄，赤手輪大錘，我看可以。”

“哥哥是這么當的么？！師傅我可沒教你！”有些生氣，我毫不客氣地想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

“當了幾天的師傅就上癮了？呵呵，可是現在你被解雇了。”

“三哥！你，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誰是你三哥，少裝好人！哼！”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院門。

“回來！”我大喊一聲。

頓了頓，他停下腳步。

“不管你曾經是不是孤單了很久，但現在，你是這個群體里的唯一，是他們的三哥……所以，不要說那么殘忍的話……”

不管你的表面顯得多么冷漠，但有很多人仍然想親近你……給你溫暖。

“三哥哥！你果真在這兒！怎么了？一張臭臉，那么難看……”

一扭頭，跑遠了。站在臺階上的小四茫然地忘我一眼，追了出去。

“嵐哥哥……你好器宇不凡哦！”小胖孩一臉崇拜地望著我，絲毫不覺得這場對話有什么不妥。

“小五啊，討厭你三哥哥嗎？如果是的話……就原諒他吧？嗯？”拍拍個兒頭尚到我肩的孩子的頭，看著那純凈的眸子，我認真說道。

“……嗯……”踟躕道。

“哎呀，小五啊，學刀術怎么樣？雖然嵐哥哥的劍術尚可……但還是給你引見一個高手吧……免得誤人子弟……”小聲說道，心里其實還有點不服氣。

“那倒是……”

“誒，說曹操，曹操到……”招招手，一邊練劍的小五跑過來。“小五，叫師傅。”

“師傅好！”清清脆脆的一聲。我滿意地點點頭。

“什么？”青竹一臉無語。

“教教刀術，這小孩兒蠻用心的！當然……不需要到你那樣的程度，指點一二即可。”很用心地推薦道。

“哪兒來的孩子？又收了一個徒弟？咦？那個祈新呢？”

“被我解雇了，現在這個叫，叫小三，和祈新一起進府的孩子。”

“一個月前進來了多少個？最近幾年突然有人陸續進府……都不大。”

“孩子越來越多……倒是奇怪……”

青竹臉色冷了冷，沒說什么。低下頭看著小五，問道：”為什么要學武？”

小五縮了縮，抬起頭說：“打敗別人！”

“嗯？”我有些驚嘆這孩子的坦率，面對著如此冷面如霜、渾身散發著霸氣的人——說出如此具有挑戰性的話。

“是個可塑之才，收了！”青竹爽快答應，又抬頭看我，露出難得的淺笑：“可比那個祈新霸氣多了。”

“那孩子也是個怪才……”想想幾天就掌握御風飛行的技巧，不是怪才是什么？

“那孩子急功近利的……練武瘋狂，這可不好。”一皺眉，青竹露出第一次看到那孩子跟我一起學武時的神情。

“也許有什么難言之隱吧……”面前出現那孩子眼底熟悉的明顯的仇視，心底隱隱擔憂。

“如果有了武功也打敗不了任何人，那有武功又有何用呢？”青竹嘆口氣，我明白其中的酸澀。

“至少可以保護身邊的人，可以做很多事……”對望一眼，了然……

“小五，以后青竹就是你的師傅了……可能會吃很多苦哦。”一低頭，對著小五露出笑容。

“嵐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小子真是會奉承人啊。”青竹難得地開起玩笑。

“哈哈哈。”

此時的我們笑得很開懷，多年以后小五說他仍記得那時的青竹和我的笑容——他說，那是他見過的最真誠、溫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