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生看著找他的花湮，略有些驚訝。自從發生這些事情，花湮很少主動來找他了。

鳳生看著她一雙手握緊又松開的模樣，先開了口：“有事？”

花湮點點頭：“師叔，可否給我一些仙草？”

“仙草？”

“嗯，最好是，靈芝。”

鳳生皺起眉頭：“你要靈芝作何？”

花湮臉色略有些蒼白：“我的身子總是不好，想要補補身子。”

鳳生想了想：“靈芝我倒是有，只是論起來，昆侖島上的仙靈芝是別的地方都比不上的，你且等一等，師叔明日給你取些回來。”

花湮愣住了一下，低頭行禮：“謝謝師叔。”

“嗯。”鳳生明朗地笑一笑：“還有事么？”

花湮搖搖頭，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似乎很躊躇的樣子，眼睛里不確定有什么閃啊閃的，回頭看了看鳳生師叔，鳳生也正有些疑問的看著她。

花湮試探地問道：“師叔，花湮???還有一事想要問問您。”

“嗯？”

“滄瀾???真的除了封印他，沒有其它的可能了么？”

鳳生抬起眼睛看著她：“師叔知你將他當做朋友，不愿意看到他是這個結局。但他早已成為水滄瀾的劍魂???湮兒，他比你看到的，要危險的多。”

鳳生眼神突然嚴厲。

花湮看著鳳生，不由得一震。師叔???一語中的。

直到昨天，她才發現，滄瀾比她看到的，比她以為的，要危險的多。

一點也沒錯。

沒有可以兩全的事情，花湮在心里默默問自己，昨天夜里，你不是都已經決定好了么。為什么，為什么現在還要猶豫呢。

手心里的傷還隱隱作痛。

鳳生走過來將她圈進懷里，語氣溫柔：“好湮兒，師叔知道你不舍得，但是，魔界有多少人盯著水滄瀾和火旒纓這兩把劍，落入妖魔手里，后果會有多么嚴重。若是作為神仙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卻不去阻止，還做什么神仙呢？”

花湮極少被人這樣揉進懷里過，此刻覺得無比溫暖。抬眼越過鳳生下巴優雅的弧線，看見他低下頭，眼睛里一派清明：“神仙，就是責任。”

花湮有些輕輕的發抖，慢慢離開鳳生的懷抱：“那師叔現在???能封印住滄瀾嗎？”

“以他現在的靈力，封印他將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千年前，眾神將水滄瀾火旒纓強行封印之時，死傷無數。只有先將他弱化，才能封印他???”

“那么，半月之后西海眾神諸仙合力，能給滄瀾一個重擊么？”

鳳生頃刻震驚地看著花湮。

花湮低下頭去，飄出一句細如蚊蠅的話：“滄瀾???計劃聯合花冢妖魔???半月之后去殺了師父。就???在那時將他封印了吧。”

封印，一定會很痛苦吧。以后千萬年時光，都又如同你在墨染樓屋頂對我說的那樣，煎熬而折磨吧。

是我，是我將滄瀾你，親手推進這個結局的。

是我，花湮。

過了許久，花湮感覺到師叔將自己又圈進了懷里，深深地在自己頭頂上一聲嘆息：“好湮兒。”

花湮的指甲扎進剛剛結好的傷疤里，手心一陣劇痛。她終于將頭埋低，嗚嗚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