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封
- 靖康 靖康
- 太陽星星388018
- 3963字
- 2012-04-26 13:03:24
丑時,天還未亮,我們出發了,濃密的夜色中,300多人無聲無息地前進,馬蹄上都包了布,刀槍上都抹上污泥。臨近金軍大營時,行軍隊形變成作戰隊形,大家組成一個錐形陣,加快速度,突進金軍大營。
我和小婉位于錐形陣中心位置,外面有9個小錐形陣護衛。我看見岳飛挺槍躍馬,率領3個騎兵小陣,作為左右救應,緊張的心情略為安定。小婉對我沒好臉色,我現在也不敢招惹她。我緊跟著隊伍,心里一路祈禱太平無事,畢竟我們的人數太少,主要是步兵,一旦被金軍發現,恐怕難以脫身。
金營營寨里的刁斗和喊夜聲清晰可聞,我們已經突入了金軍大營。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近在眼前金軍的帳篷,及里面飄出的打鼾聲。真以為自己在做夢。
路上看見幾具倒在地上的金軍尸體,那是前鋒摸掉的金軍哨兵,牛皋做得很漂亮,他干掉了前進路上的金兵,我們進入了金軍大營2里多,仍然沒有被發現。
突然,前方想起凄厲的哨聲,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看到整個金軍大營如燒開的大鍋,沸騰起來,黑呼呼的人影四處晃動。不時有幾發冷箭射來,偷襲失敗,只能硬闖了,岳飛大喝一聲,率領全軍,沖向涌上來的敵軍。
我第一次目睹的冷兵器戰爭。感覺就一個字:亂。人喊馬嘶聲,、呼哨聲,號炮聲,刀槍斫擊聲,慘叫聲,亂成一團。夜色里,什么也看不清,好多人就是稀里糊涂就送了性命。
經過短暫的混亂和慌張后,我逐漸搞清楚了情況,岳家軍乘著夜色掩護,狠揍了一頓金軍,金軍吃了大虧。
金軍大隊人馬隨即趕來,四周火把點起,照得跟白天一樣。我們這支小部隊清晰地暴露在金軍的視線中。
數千金軍從四面八方圍裹上來。騎兵也出動了,金軍想吃掉我們的意圖很明顯。
岳飛率領部隊繼續猛沖,此時,時間和距離就是生命,不能等金軍扎好陣營,博弈就是此消彼漲。
金軍倉促中發動了進攻。
岳家軍的戰力完整展現在我面前,沖鋒的金軍步兵在百米開外,被一陣弓箭迎擊,人仰馬翻后,剩余三分之二兵力在50米左右,又被更加密集的連駑攢射,那些冒死沖到陣前的士兵,被突然沖出的多隊宋軍騎兵,刀砍槍挑,大殺一陣后,死傷殆盡。宋軍在盾牌兵的掩護下,安然撤退。如此周而反復。瘋狂、混亂的戰場出現如此精密的屠殺機器,讓金軍扔下很多尸體后,不得不正視面前的部隊了。
金軍將領派出了王牌,鐵騎兵,以往,只要鐵騎兵出動,宋軍都是大敗,所以當金軍騎兵沖擊時,將領心里都認為,就是踩,也能把這支小部隊,踩成肉泥。鐵騎兵沖擊,陣勢是非常駭人的,如黑色巨浪涌來,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但金軍的沖擊如海浪撞擊巖石,在兇猛的撞擊后又黯然退下,留下血肉模糊的尸體和哭天喊地的傷兵,如此周而復始,上千名投入的金軍騎兵,死去一片,又沖上來一波------岳家軍筑成的堤壩始終如巖石一般巋然不動,岳家軍雖然也有傷亡,但損傷的陣形自行重組,仍然自成體系,循環流轉,戰力不減。
金軍在一名千夫長和四名百夫長陣亡后。攻擊停止,紛紛讓開道路。我們迅速沖到了開封城下。
開封,久經戰火摧殘的宋朝都城,就在眼前。
因為有小婉,我們順利進了城。
走了開封的大街上,雖然被圍城半個月之久,但街上行人依然不少,商店酒樓正常營業,比起其它城市,開封城依然不減繁華。
小婉在這里熟門熟路,她馬上找來一個官吏安置我們。
小婉對官員交代說:“這是康王派來保護皇上的部隊,昨天晚上大鬧金營,殺得金軍鬼哭狼嚎,你們聽說了吧!”官員連聲稱是,昨天一場大戰,很多守城軍民都在開封城頭親眼所見,自然到處傳頌,傳言中我們成了天兵天將下凡,護衛皇上的。
小婉說:“你可要好生侍候這些英雄,如有什么差遲,小心你的腦袋!”官員連說不敢。
小婉對我說:“我先進宮回復皇上了,你們在外面休息,等我消息。”又對著岳飛說:“我第一次看到這么棒的軍隊,我會向皇上稟報,讓皇上也高興高興。”
岳飛摸摸頭,憨厚地笑了。
我說:“有我在,保證讓岳家軍天下無敵,我這幾天沒事,幫你們改善一下弓箭和駑吧。”
岳飛愛聽這話,趕緊說:“小雄,你說話要算數,我過幾天可是要上門收貨的!”
“放心吧,三天后過來”我隨意地說。
小婉狐疑地看著我,我笑了笑,說:“你不相信,不過還是要求你一件事,給我準備10個工匠和制作弓弩的工具和材料吧!”
小婉說:“你什么時候會做弓弩,好吧,我幫你一次,但不會幫你騙人,到時拿不出東西,你如何收場?”
我哈哈大笑,說:“這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計!”
我回到驛館,經過一天的休息后,第二天,我開始忙活了,小婉派人把我需要的東西送來。我如數收點,共10名工匠,若干工具和材料。
突破防線一仗,我雖然沒有作為,但我看出岳家軍雖然軍事素質極高,但他們的弓箭和駑的射程太短,殺傷力不夠,和金兵相比沒什么優勢,所以傷亡也很大,而我能解決這個問題。
因為我懂得活塞原理,要制造一個12世紀的冷兵器,當然是不費力的事,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稍加改進。效果也是大大的不同,具體的技術就不詳述了,到天亮的時候,一只新式的駑就做出來了,我試了一下,射程達到100米,而且可以同時發射3發。我畫了幾張圖紙,發給工匠,讓他們依樣制作。
工匠們立刻熱火朝天的干了起來。
我正在欣賞自己的杰作,岳飛敲門進來,他一看到駑,又驚又喜:“哎呀,真是太漂亮,真是你做的!”我拿起一把弩,對準他扣動板機,“咯嗒”三響,岳飛連忙閃開。我哈哈大笑,說:“別怕,是空的,和你開玩笑。你看這像弩嗎?”
岳飛有些不好意思,說:“知道你牛,我只是怕你偷懶不愿做,才用話激你的。”
“啊,想不到我一世英名,還是中了你的詭計!我可是累了一天一夜,你如何犒賞我?”我大呼小叫。
岳飛說:“我口袋沒錢,除了錢,你盡管開口。”他對武器有天生的癖好,他拿起一支駑試了下,連聲贊嘆,愛不釋手。
我說:“請我上京城最好的酒店撮一頓,怎么樣?”
岳飛眨巴眨巴眼睛,沒吭聲,這也要錢。他說:“我們為什么要出去吃啊?我們不能把京城最好的酒席搬到這來嗎?”
我說:“我不管,你把酒席拿來,我就給你做事,不然,免談。”
“放心吧,兄弟!”岳飛一口答應,大踏步地出去了。
我不擔心岳飛,他的庫房里還有4000兩銀子,他機動一下,總有辦法的。
我開始琢磨另一個終極武器,“槍”,在技術上,這個可復雜多了,力學、彈道學、化學、金屬物理學,雖然宋代已經發明了火藥,但用于軍事上,還不廣泛,我的知識也有限,加上加工制作工藝不夠,做成一把現代意義的步槍當然不可能,但做一只火槍,還是綽綽有余,我正在冥思苦想。
忽然,門外傳來喧天的鑼鼓和爆竹聲,把我嚇一跳,忽然,房門大開,一大群鄰里鄉親涌了進來,一個70多歲白胡子的鄉紳把一條彩帶掛在我的脖子上,拉著我的手,顫巍巍地說:“可找到你了,你是抗金的大英雄,是我們開封百姓的大救星啊!你為我們開封人流血流汗,居然連像樣的飯菜都吃不上,是我們開封人民的恥辱啊,大英雄,你還有什么需要,盡管提,只要我們有的,一定辦到!”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見岳飛正站在人群中對我擠眼睛,知道是他干的好事。
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中,不斷有人唱道:“金福軒贈送抗金大英雄上等酒席一桌。”
“全順德贈送大英雄山珍全席一桌!”
“海福星贈送英雄海味全席一桌!”
三大桌酒席流水價地端進我的房間,滿滿當當,我連聲推辭,鄉紳正色說:“你們為了保衛開封流血流汗,吃幾桌酒席又算得了什么?你吃了,就是看得起我們,我們開封的酒樓都覺得非常有面子,如果你不要,就是不喜歡這個口味,我馬上叫他們全部換掉,重新上新的,直到你滿意為此!”
我一聽,汗都下來了,這叫民心不可違啊,我只好收下。當著滿大街人的面,舉箸吃菜。還要裝得吃得很香的樣子,鄉鄰拚命的鼓掌。這飯真吃得---太深刻了。
我一吃成名,搞得我這幾天上街,都是低著頭,生怕被人認出,惹來一大群人對我鼓掌,高喊“大英雄”之類。
岳飛找到我,向我解釋:“我那天本來想去金福軒跟老板商議,賒賬買一桌酒席來,但老板一聽說是我們前晚大敗金軍,立刻說不要錢,免費贈送,還敲鑼打鼓,一定要送上門來,消息傳出,幾大酒樓爭相送來酒席,唉,開封百姓對于勝利的渴望,真是讓我輩汗顏啊!”
我氣不打一處來,說:“你不是還有4000兩嗎,怎么會窮成這樣,還要打秋風啊!”
岳飛正色說:“兄弟,4000兩是公款,就是打死岳飛也不會挪用,為了滿足兄弟的要求,岳飛就是不要顏面,也在所不惜!”
“你還有歪理,算了,這次算你贏!下次吃飯我請你,你不要再去丟人現眼了!”
岳飛大喜過望,拉著我的手:“真是我的好兄弟,哥牢記你的教誨。”
“還有,我要和人說個正事。你想要的家伙,威力太大,我擔心它落入敵人之手,反而有害于國家。”我的顧慮不無道理,也是我的心結所在。.
岳飛思考一會,說:“這樣,我定一個規矩,你看行不行,這種武器我只配備最親信,最忠誠的士兵,人在武器在,人亡武器亡!行不?”
“好的,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去睡覺了。”我拍拍岳飛的肩膀說。
三天后,一只“火槍”終于誕生了。我端起火槍,對著150米外的一棵樹摳動板機,轟的一聲,煙霧彌漫,派人去看,樹完好無損,只是200米外豬圈里的一頭豬發出慘叫。
我和岳飛過去查看,那頭肥豬蹬了幾下腿就死了,身上有一個血窟窿,傷口邊上還有煙火的痕跡。岳飛轉頭笑對我說道:“這豬跟你有仇?”
我把槍交給岳飛,說:“我想請大伙吃豬肉大餐,不行嗎?你試試!”
岳飛抬手就是一槍,煙霧散去,那棵大樹緩緩倒下,它被攔腰轟成兩截。
我說:“這樹這么粗這么大,被你一槍就轟得跟篩子一樣,只能做柴火,等一下你劈好了送到廚房去。”
岳飛端著槍,良久無語。在我發明的火槍面前,多強的武功都不頂用了,他能不震驚嗎?
10天后,我的新式武器制作完畢,我銷毀了所有的圖紙,并再三囑咐工匠,千萬不可對外泄漏任何細節,否則后果自負(嚇唬是必要的,不信可以試試)。終其一生,岳飛沒有把這些新式兵器裝備用來對付宋人,5年后,在打楊幺的戰爭中,岳飛沒有動用它們。而且,也只裝備他最信任的部隊——背嵬軍。14年后,500背嵬軍朱仙傎大破10萬金兵,就是這些新式武器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