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主子想錯了，當初御書房中的那壺酒，本就不是萬歲爺的意思，而是，另有其人！”問玉瞟了我一眼，默默底下頭去。

我臉色一白，半響，才顫聲道：“是了，本想利用醉酒同塌逼我入主六宮，不料我卻入了上書房；所以，陶貴人東窗事發春香才會出來指責我；所以，司徒才會……歸根結底，不過是為了阻止我出宮！”

心不停地緊縮，仿若鈍刀割肉辦疼得令人無法呼吸。

是我的固執，害了司徒；是我，我才是罪魁禍首！

“主子……”問玉擔心地看著我，吶吶低喚。

我神色一凜，握拳狠狠砸向貴妃塌邊小幾，‘砰’地一聲巨響，手上的痛楚又怎及得上心中巨痛的千萬分之一？

“這幾年的安穩日子竟將我麻痹到如此大意的地步！”我神色陰霾，眼中蹦出深深恨意，一字一句冷聲道：“不查出此人，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尊主子令！”問玉抱拳應道。隨即面露喜色，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奴婢熟悉的主子，終于又回來了！”

我斂了神色，吩咐道：“即刻命人去查，萬歲爺緣何突然改了主意，執意送我出宮？”

“奴婢早已命人打探過了，只是宮中為數極少的知情人對此事諱莫如深。只知主子卷入帝王草事件當天夜里，萬歲爺去了太妃娘娘宮里，談話內容卻是無論如何也打探出不半個字來。”

“萬歲爺出了寧壽宮，徑自入了御宸殿，獨自歇了一晚，第二日下朝后便去了暴室，將主子接了出來。”

“萬歲爺一夜之間更改初衷，堅持讓主子出宮，想來和太妃娘娘脫不了干系。”

我點點頭，道：“如今她最上心的便是六宮實權，少了我，就是少了一個絆腳石，自然是巴不得我出宮了。”

“不是萬歲爺，也不是太妃娘娘，太后娘娘主事六宮，自然也是不希望主子存在的，也不可能。”問玉疑惑著，“可是，六宮之中，又有誰手眼通天，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卻不留下蛛絲馬跡呢？”

“無論他是誰，藏得多深，是狐貍就終究會露出尾巴來。”我神情剛毅，擲地有聲。

“只是，如今萬歲爺執意送主子出宮，該當如何是好？”問玉望著我。

“既然那個人極盡手段也要將我留下來，那就滿足他。”我冷哼一聲，道，“我也想跟他斗上一斗，看誰的心計更深，手段更甚一籌！”

“主子想如何做？”問玉一臉蠢蠢欲動，躬身待命。

我朝她狡黠一笑，道：“你不是一直盯著連貴么？他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