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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張牌 魔術(shù)師 3

  • 亡靈引路人
  • 小妖煥瑩
  • 2901字
  • 2012-05-11 08:44:27

母親從后門離開就沒有再回來,遠(yuǎn)處烏黑一片,星星閃得很安靜。

白瑞進(jìn)入父親的工作室,空氣中有什么不一樣了,腥甜的血腥味讓腦細(xì)胞膨脹,就像某種力量沸騰起來一樣,靈感游離在十指間,再也按耐不住身體的躁動拿起工具開始雕琢。

一天過去了,一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從身體的成型到五官的描畫,無一不如真似幻,最后真人大小的娃娃呈現(xiàn)在眼前。

“完成了!完成了!我終于做到了!我的潘多拉!”白瑞欣喜若狂呼吸也不禁急促,潘多拉不同于其他人型,它是比“胭脂”更出眾的絕世珍品,潘多拉是有生命的娃娃,當(dāng)你注視他的眼睛你就會明白,它在窺視著你的全部。

“潘多拉,為了你的誕生,干杯!”白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冬去春來,時間過的很快,后院的老槐樹又粗了半毫米。

“潘多拉,喜不喜歡這件衣服?”

“潘多拉,你的頭發(fā)又長長了呢。”

“潘多拉,要喝咖啡還是茶?”

“還是茶好了,咖啡對皮膚不好。”

抱起潘多拉放到椅子上,今天白瑞與潘多拉一起生活剛好滿一年,“潘多拉也一歲了呢,想要怎么慶祝呢?”

為潘多拉系好最后一個蝴蝶結(jié),嘴角掛上微笑,白瑞的心情特別的好,天剛剛暗就點上滿屋子的蠟燭,新縫制的洋裝穿在潘多拉身上宛若身世尊貴的公主。

時鐘敲打十二下,笑容在下一刻凝固住,腦袋里迸發(fā)出金屬的撞擊聲,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狠狠地將潘多拉按倒在地,洋裝撕裂了,面容扭曲了,關(guān)節(jié)斷開時發(fā)出惱人的“咔嚓”聲。

痛,真的很痛,只能用這樣的詞匯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樹脂的身體經(jīng)不起摔打,觸目可及的胸膛腹腔變成大小不等的一塊一塊,沒有權(quán)力掙扎嘶吼,留不出人的血滴不下人的淚,娃娃終歸是娃娃,本應(yīng)只是一個物件的身軀卻被賦予了靈魂。

她叫潘多拉,這是在她誕生的那天白瑞給她起的名字。說有靈魂也只是形容有聽覺,視覺,觸覺等感覺罷了。實際上潘多拉的身體也不過還是普普通通的娃娃。

白瑞是知道她有靈魂的,這些年來一直用對待人的方式對待她。沒錯,是這些年。我和白瑞相處已經(jīng)整整十年。

但是白瑞好像不這么認(rèn)為,在他的意識里,19歲創(chuàng)造了潘多拉,20歲忘記她瘋狂的毀掉她,第二天回到19歲重新創(chuàng)造她,那個男孩不斷重復(fù)的生活在自己編織的一段記憶里。

即使這樣,潘多拉仍然喜歡和白瑞在一起,畢竟他是她身邊唯一的人,她時常在想如果自己是真的人的話該有多好,他們一起生活一定能很幸福。

手腕連接的很完美,傷痕隱沒于新加入的材料中,潘多拉靜靜地躺在模具里,等待四肢成型,白瑞眉頭深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那是人在極度興奮時才會有的反應(yīng),眼珠緩緩的送入眼眶感覺癢癢的麻麻的,緩過神來潘多拉發(fā)現(xiàn)白瑞的臉離自己近在遲尺,溫柔的眼神像一潭清水傾瀉而下。

想和白瑞永遠(yuǎn)在一起,這一刻,潘多拉真切地這么希望著。

可是,這樣的白瑞在某中程度上同樣讓自己恐懼,周而復(fù)始的徘徊在出生于死亡之間,有的時候潘多拉甚至感覺自己是恨著白瑞的,施與溫情以后再把它摧毀掉,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與,疼痛總是容易讓意識產(chǎn)生報復(fù)的欲望,離開膜具的身體嶄新如初,潘多拉望著屋頂?shù)闹┲氩粎捚錈┑耐晟浦木W(wǎng),心里百轉(zhuǎn)千回。

這些年白瑞制作了很多的娃娃,他把它們賣出去然后買新的原材料,那些東西必定有一部分用在自己身上,潘多拉自嘲的撇撇嘴角。

要是按照人類推算年齡的方法,潘多拉應(yīng)該12歲了。依然是那件洋裝,依然是那些蠟燭,依然是那間小小的工作室,又一個夜晚要開始了,總是要回到這個時間,明知即將遭受的事情卻只能等待它發(fā)生,漸漸的壓抑的悲哀仿佛要撐破心臟,電視機閃爍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小孩子松開手那么多的氣球消失在天際,潘多拉突然想如果停下來會怎么樣呢?

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個人出現(xiàn)了,潘多拉曾經(jīng)見過他一次,在十幾年前,那個時候那個人也是這幅玩世不恭的表情,邊搖著頭邊念叨,“偏趕上我有急事呢,再給你幾年吧。”然后身影漸漸淡去消失在房間里。

這時,白瑞進(jìn)來了,笑容還未卸下嘴角,巨大的重量壓倒潘多拉,頭撞到墻邊耳邊傳來“嗡嗡”地轟鳴,潘多拉覺得眼前天亮天黑重演了好幾遍,頭顱裂開了吧?人死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么?痛到極致神經(jīng)已經(jīng)不能再感知更深層次的疼痛,什么也聽不見了,只剩下全世界的悲哀和寂寞。

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逐漸清晰,那是一種非常枯燥的折磨耳根的聲音,拖鞋的主人停止在門前,然后門開了,沒有人什么也沒有,然后拖鞋的聲音再度想起。右肩肘粉碎了,手臂滾落到桌子底下沾滿灰塵,停止吧!夠了真的夠了,這樣的事情……怎么能有這樣的事情,潘多拉咬緊牙齒想象自己伸出雙臂,附上白瑞的雙耳,想象著自己對他說,“不用了,不用再聽了,我會照顧你,像你照顧我一樣。”

顫抖著手指一分一分加深力道,直到白瑞的額頭和自己的碰觸,潘多拉咧開嘴笑了,繼續(xù)加深力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身體慢慢地融合為一體。

這樣所有的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真好。

男人的手出現(xiàn)在視野里,潘多拉抬起頭,“你來了。”

“白瑞,呃,和潘多拉并列47號,這個拿好。”

接過金屬牌仔細(xì)端詳,上面刻著一行小字,‘白瑞/潘多拉47號700室’。

“這是什么意思?”

“你轉(zhuǎn)世的序號和房間。”

“轉(zhuǎn)世?可以做人么?”

“如果你想。”

從地上爬起來,潘多拉回過頭看著墻角的自己零落的身體部件,會為這個身軀修復(fù)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多少年以后這里也將不復(fù)存在,那些痛苦的美好的回憶只能埋葬于此。

走過破舊不堪的奈何橋,走到孟婆眼前,潘多拉突然轉(zhuǎn)過身,看向那個男人,“為什么,你不轉(zhuǎn)世?重新開始不是更好?”

“或許我沒那個勇氣。”殤笑著說,“人和人不一樣,對于同一件事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盛夢婆湯的碗邊緣裂開一條大口,湯汁順著碗底滲出滴在橋面上,夢婆看也不看舉到潘多拉眼前。

潘多拉輕輕接過,“白瑞,要走了哦!我知道你不懂得我對你的感情,你看得見我的靈魂卻看不見我的心,我每天都在祈求,如果能夠動起來,哪怕只有一分鐘,付出多大代價我都甘愿,想為你做些什么,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想告訴你每次被毀滅的時候我有多絕望,想讓你停止噩夢,可是不行呢?我不過是個娃娃,你知道的,樹脂的身體經(jīng)不起碰觸,關(guān)節(jié)僵硬死板,無法像人一樣作出那么多動作,物件怎么也不可能有生存狀態(tài)的價值,我時刻都在害怕著,你會制作一個其他的誰然后把我遺棄,我是那么那么的……愛著你!還好我們一起轉(zhuǎn)世,下輩子一定能在一起的,你說,是不是?”

一口氣灌下整晚湯水,拂袖遠(yuǎn)去,潘多拉發(fā)現(xiàn)原來黑暗中也可以看見東西。

殤叼起根煙點著,吐出繚繞的霧氣,他靠在奈何橋欄上看著孟婆一如往日熬湯的動作,“聽說過時間錯位證嗎?”

孟婆手中的湯勺停頓了一秒,而后如同什么也沒聽見般繼續(xù)攪動。

殤并不在意,繼續(xù)說,“一種類似于精神類疾病但又不屬于精神類疾病的病癥。患者的精神無意識地游歷于生命的各個時間段之中,患者的精神年齡毫無邏輯地變化,就像一生都在時間隧道來回穿梭。也可以說是記憶跳躍性的健忘癥,不僅如此,這小子還分裂出了一個人格。”

“你想說,這是幸,亦或不幸?”孟婆幽幽地說。

“那孩子在那天就被瘋掉的母親殺了,被一同埋在后院的槐樹下,最后女人也自殺了,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讓自己回到過去,假裝自己活著,假裝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甚至創(chuàng)造出另一個自己去承受痛苦,終究還是走不下去了。”殤笑瞇瞇地望著孟婆,將即將燃盡的煙頭碾滅,“你我,會不會也有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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