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九小姐可安分？”大夫人抿了口茶，望著站在屋子中央的明月。當時派遣她和明畫一同過去，一是用明畫壓一壓蘇喬韻，以免她太過于嬌縱，二是使得明月密切關注著蘇喬韻，但凡有一絲不對勁，好及時稟告。大夫人心中也是忐忑，萬萬不敢養了若干年養出一只小狼，反撲自己一口。

“小姐這幾日，也只是和世子下下棋，清哥兒也常常去小姐屋子里玩耍，看著清哥兒倒是和小姐關系很好。”

“那明畫呢？”

“夫人也知明畫的性子，她心中自然是不服氣的。小姐也只是淡淡的笑，在用人方面從來未曾挑剔過什么，現在屋子里的丫鬟也均是明畫調教出來的，個個是好的。小姐推說自己對這種事絲毫不懂，大有不管的架勢，也隨了明畫去。”

大夫人聽完這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明月，卻并未開口。

明月知意，繼續說道：“奴婢看小姐，確實是個單純的。竟然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就是六小姐多次含蓄的刁難小姐，奴婢都有些看不下去，小姐卻依舊什么都不知的笑吟吟的對六小姐。”

“貞姐兒？”大夫人疑惑的望了明月一眼。

“嗯，是六小姐。奴婢曾無意聽到六小姐對九小姐說的話，道是九小姐如今的地位均是受了六小姐的恩惠。奴婢心中甚是不明所以，也不敢貿貿然詢問。”

大夫人示意明月，明月繼續說道：“就是今日，六小姐又是一番計較，奴婢看在眼里，也著實不忍。六小姐那番話，竟是指責九小姐若繼續留在向塘庭，只身女兒家，會鬧出不好的事情。奴婢當時就站在六小姐身后，九小姐一臉震驚的樣子，奴婢看著也是于心不忍。”

“這貞姐兒是愈發的潑皮，這種話竟然也能在我們蘇府小姐口中說出，看來真是以前太嬌縱她了。”大夫人面色暗沉，心中隱隱發恨，只怕貞姐兒此刻對自己也是有怨懟的，養了這些年，倒真是出了一只白眼狼。也不過是幫著小九說了幾句話，竟然都成了她的恩惠。大夫人沉聲說道：“繼續說。”

“是。奴婢看，六小姐似乎是對世子格外的照料，每日世子抵達望月閣不久，六小姐便翩翩而至，言談舉止甚是優雅，絲毫不見對九小姐的怨懟。只是但凡世子一走，六小姐總要留下來諷刺九小姐幾句。有時九小姐不高興，但須臾便又換上了笑模樣。就是今日，九小姐倒是發了火氣。”

“哦？小九那性子，竟也會發火？”大夫人挑了挑眉，問道。

“今日六小姐話中透露了一絲對夫人的不敬，九小姐臉就垮了下來。”明月說完，偷偷打量了大夫人一眼，見大夫人面色沒什么不對。舒了口氣，繼續道：“這六小姐可能也是太過于計較，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滿，道是，夫人您將九小姐搬到望月閣是不對的。九小姐便有了怒氣，說話也開始沖了起來。不過最后倒是六小姐消了火，請九小姐去雪梅堂玩耍。”

“明月，你跟了我多久了？”

“奴婢跟了夫人有十二年了。”明月不明所以的回答。

“十年，不過幾日，竟然已經幫著九小姐了嗎？”大夫人疑心重，對身邊的人除了林媽媽從未給予過充分的信任。

“奴婢不敢，奴婢句句屬實。六歲那年，是夫人把奴婢救下來的，奴婢怎敢背叛夫人？給奴婢天大的膽子，也萬萬不敢胳膊肘往外拐的。九小姐為人單純善良，而且據奴婢所知，九小姐私房錢還不到五兩銀子。”明月慌慌張張的跪在地上，畢竟是十年主仆，大夫人心思重，明月是知之甚清，自然有一番解決之法。

大夫人沉吟片刻，叫明月起了身：“小九是個天真的，有難處竟然不來跟我說。這貞姐兒也真是……唉，罷了。你起了吧。待會去帳房那領一百兩銀子，帶于九小姐。這孩子真是讓人心疼。”此刻大夫人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林媽媽站在旁邊，似乎也是明白了大夫人提拔蘇喬韻的目的。若有所思的望了明月一眼。

明月顫巍巍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