慍怒的聲音渾厚，天生帝王的氣勢震魄人心，聽得一群人皆是一驚，連忙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

嘉茂帝站定，身穿燙金邊的玄色暗袍，腰間系枚亮色玉帶，玉簪把頭發理得整齊，本是知天命的年紀，卻無老人的倦態，一派精神爍耀的樣子，舉止投足皆是一派帝王風范。

不理眾人的下跪，眉心的皺痕加深幾許。

“瞳兒，你說這是何因？”嘉茂帝走到秦楚潔身邊，語氣中是隱忍的怒氣。

賢妃一聽，心寒了些，這擺明了偏袒秦楚潔，郁郁不平：“皇上……”

“閉嘴！”

賢妃一向囂張跋扈，嘉茂帝已經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她卻恃寵而驕，不可理喻！

“皇上，賢妃娘娘因一只白貓把謝瞳的奴才打了，謝瞳來討個公道！”秦楚潔的頭低低的，聲音中滿是理直氣壯的“我沒錯”。

“因著個奴才，你們二人就要大打出手！”嘉茂帝不可思議。

“奴才？”秦楚潔的頭一下子就抬了起來，眼中波光瀲滟，雙頰被怒氣暈染出一片朦朧的輕紅，平靜了些才道，“皇上，奴才欺負奴才便罷，一個畜生把人欺負了就不一樣了！”

賢妃氣的說不出話來，這丫頭拐著彎兒的罵人，卻是不能開口承認，中了她的計！

而嘉茂帝的記憶已經飄遠，那埋在心底多年的痛楚又一次被喚醒，記憶中也有個人用這種“我很理直氣壯”的語氣和他唇槍舌劍：“周聿，我這個皇后很委屈，被人欺負了，你卻袖手旁觀！”

神思被遙遠的拉回，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主角。

“畜生和人定時不能相提并論。賢妃，你可有話說？”

賢妃如臨大赦般的拾起嘉茂帝的這句話：“臣妾有話要說！”賢妃馳騁后宮多年，定不是吃素的，皇上的這句話，明擺著是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賢妃一吸氣，淚就掉了下來，“臣妾因著思念皇上……”

淚眼凄凄的看了嘉茂帝一眼，隨即低下頭：“臣妾日日待在后宮，允耀也不在身邊，只有多年前……皇上賜的這只白貓陪在臣妾左右，早已把它視為己出，視為自己最親近的……公主宮里的丫頭驚了臣妾的孩子……臣妾、臣妾心疼才……”話未說完，已經哽咽的再不成詞。

秦楚潔暗暗呸了一聲。

肩膀上的貓感覺到秦楚潔的不悅，“喵嗚”一聲打破了寂靜，然后便是嘉茂帝如夢初醒的審問：“這貓怎么會在瞳兒的肩膀上？”

“皇上，賢妃娘娘掐了這貓一下，貓兒便躲到瞳兒的肩膀上。”

“皇上明察，臣妾沒有啊。”

然而，白貓很委屈的一聲“喵嗚”證明了一切，賢妃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它便縮起肩膀，干脆把頭埋在秦楚潔的頸項間，悲戚的又叫了一聲。

“賢妃閉門思過三日，若白貓有個意外，朕定不饒你！卓凈，回宮。”嘉茂帝揉揉眉，轉身而去。

“恭送吾皇！”

待嘉茂帝離去，秦楚潔回頭沖賢妃做著鬼臉，起身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