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河邊。

像浪漫的電視劇里的場景，有男女主角，但是沒有清清的河水。

柚晨也不知道為什么會丟下家里的哥哥，和劉於陽單獨出來在熾熱的陽光下散步。或許之前覺得很自然的事，因為昨晚所發生的一切，都變得不自然了。

昨晚的一切更像是夢一般，卻又真實的能夠感受到這個男人擁抱自己時的體溫與安全感。

突然，柚晨想到了一件事，她拿出手機，在電話薄里找到了嘉琦的電話，撥了出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劉於陽看見柚晨關切著急的眼神，“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哦，沒什么。”既然夏姨都說了嘉琦經常這樣，柚晨也放下心來。

“明天起，就見不到面了，我會想你的。”劉於陽毫無保留的表白讓柚晨有點吃驚，“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想我以后會一直這樣對你說話的，你要習慣，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沒什么好保留了。”

“都說做朋友和做男朋友是完全不一樣的。”

柚晨望向天空，她無法想象那里有多遠，有多深，至少現在，它是在眼前的。

劉於陽是把今天當做世界末日來過的，他抓緊每分每秒來記住柚晨，記住此時她的笑，她的臉，她的聲音，她的一切。因為，這一切要很久很久之后才看得到了。

記得那天天邊的陽光很刺眼，但是那天陽光里的男生很好看。

晚上，可能是因為要離開這里了，柚晨竟然興奮地無法入眠。而此刻的宋林，也無法入眠。

“柚晨，睡了嗎？”

是宋林，柚晨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緊張了起來，她慢慢爬下床，打開了門。

此時的宋林是柚晨從未看見過的，他憔悴地完全不像以前那個大男人。胡渣沒有秩序的在他臉上瘋長，柚晨第一次發現宋林老了。

“柚晨，你恨我嗎？”

柚晨瞪大眼睛看著他，腦中又緩緩出現了那個可怕的場景。

“爸爸，不要讓媽媽走！”柚晨使勁拉著女人的衣角。

女人卻頭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眼看都到了門口，柚晨已經哭得不能說話，只有用手緊緊抓住自己舍不得的媽媽，即使手已經痛的麻木，她還是用全身的重量墜著媽媽，生怕媽媽突然從她手中掙脫離開。

“讓她滾！”宋林失去了往日的溫柔，柚晨心里溫暖的港灣突然崩塌，爸爸沒有留住媽媽，而是趕走了她。

她睜大哭紅的雙眼，雙手無力地耷下，眼睜睜看著那個叫做媽媽的女人，一點一點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沒有一次回頭。

她看著平時冷靜的爸爸，他像發瘋似的開始在整間屋子里尋找與那個女人有關的所有東西。一堆一堆的東西被捆在一起，一堆一堆關于那個女人的回憶都被宋林拿走了。

只有一件，那是媽媽的睡袍，因為柚晨的床沒有完全貼住墻，所以那件睡袍安穩地躺在那里。柚晨開始第一次感謝那張床，至少她還擁有一件屬于她的東西。

柚晨敢肯定，宋林開始懼怕她了，因為她從此變了。

沒有笑容，只有冷漠，周圍的人也開始遠離她，沒有了媽媽，沒有了爸爸，自己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柚晨睜大眼睛，“我恨你，一直恨你”，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宋林張開嘴，卻又閉上了，他的眼里是數不清的難受，他轉身，“早點睡。”

柚晨心里更加難受了，自己不能原諒宋林，讓兩個人，都嘗著痛苦的煎熬。

她慢慢閉上眼，突然希望恐懼快些來，淹沒所有的記憶，她的胸前正在流淌著一條巨大的河流。腦子里突然出現的是一個男人，他會將她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讓她不再害怕，不再難過，男人全身流淌出一股暖流，滲進柚晨的心。她仿佛躺在那個男人的手心里，無比溫暖，無比安全。

今晚，她竟然安然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