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翎思考了一下，提出自己的疑惑：“可是，南國這么可能答應。”

李霸停了一會兒，神色有些敬佩又有些神傷：“我們也覺得南國怎么也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不知道公主用了什么辦法，居然讓凌澈龍答應了。那次盛大的婚禮，南國國君凌澈龍還親自來祝賀，這讓我們怎么也想不到，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后來公主私下告訴我說，她對凌澈龍承諾自己愿成為南國的內應。在皇后的位子上為南國出謀劃策，早日取得北國而代之。這么好的條件，凌澈龍高興都來不及。”

“不，不可能，母后不可能是叛徒。”湛翎的情緒激動起來。

李霸沒有辯解而是平淡的問道：“如果真這樣，北國會和平二十年嗎？”

湛翎沉默了，他說的很對，如果母親真的是叛徒，那北國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凌澈龍絕不是那種很有耐心的人。

“對，沒錯，公主用的是緩兵之計。可是，在公主回省探親時，凌澈龍他們終于知道這是公主的緩兵之計，她不會為他們提供一點情報消息。凌澈龍憤怒了，他將自己唯一的妹妹關押起來，并且整合軍隊準備攻打北國。那時我們幾個護送的官員也被關押起來了，后來又突然被放了，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之后才知道是公主拿劍威脅凌澈龍讓他退兵，放人。我們終于啟程了，可是公主卻異常的憔悴，我知道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包括親情。

回北國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埋伏，沒想到凌澈龍居然下殺手，我同去的軍士都被殺死了，我也斷了一條腿，等我醒來，發現公主失蹤了，我還以為她被抓回南國了。看著那些為我而死的軍士，我心灰意泠，只想著找到他們的家人，好好贍養。

我帶著他們的家人來到了這里，他們的后人都挺有志向，長大后，各飛東南，有從商的，有做俠士的。但沒有一個人去投軍。現在我身邊就只留下了富玉這孩子。聽到公主順利到達北國還當上了皇后生下龍子，我心中的愧疚也得到了一絲的慰藉，當年的一絲之念，差點釀成大禍。”

湛翎猶豫一下還是開口了：“將軍，你對母后…”

李霸全身一個激靈，當然他沒有選擇隱瞞：“你猜的不錯，我是對你母親有情，在我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了，可是，太子殿下，你要明白這是段不能承受的情，所以我希望，這段情除我們兩個人外不要讓第三人知道。”

“我明白。”

“明白就好。”

兩人沉默了，都不說話了，湛翎則是在為這故事慢慢梳理情緒，接受自己從沒有聽過的事，而李霸則是在為這么多年的陳年往事感傷。所以一時大廳里靜悄悄的，什么聲音也沒有。

天已經漸漸發白，紅紅的晨暈即將冒出來。

李霸一拍腦門：“看，天都快亮了，都怪老漢講什么故事，太子殿下都沒有休息。”

“哪里，將軍，你讓我真是受益匪淺。”

“太子殿下，不要在叫老爹將軍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又老又瘸的老漢。”

湛翎點點頭，作揖準備回房間去睡一會。李霸卻突然叫住他。

“太子殿下，老漢給你提個醒，別看現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人民和平相處。但這和平僅僅是一時的，南國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你母后的那張威脅已經失去了作用。得早日防范才好。”

“老爹，湛翎受教了。”

回到房間的湛翎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老爹的話徘徊在耳邊。一直以來，自己總覺得這和平會永久持續下去，人民可以一直安居樂業。他無法接受這二十年來的和平是母后用幸福換來的，他也從沒有想到自己的國家還面臨著這多的威脅。

和衣躺在床上，卻思緒萬千，想到荷香那純潔可愛楚楚可憐的摸樣，眼前不由得浮起當初將軍見到母后的摸樣會是什么樣的。也會那么浪漫，那么刻骨銘心嗎？不知道，母后心中有沒有將軍，一定有，不然她不會做那么多事。不知道母后知道將軍還活著會是什么感受。湛翎就在這樣浮想聯翩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