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中考，女生三個項目————八百米，仰臥起坐以及實心球。陸然樣樣只能勉強及格，尤其八百米，跑下來喘的眼看當場就要斷氣，腿上全體缺乏鍛煉的肌肉都一起哭泣叫囂著要罷工出走。

曲茜茜體育不錯，跑完尚有余力架起癱軟的陸然回教室。

沈沃是體育特長生，籃球和田徑都拿過市里比賽的名次，可以享受加分政策。體力絕佳的家伙，跑一千米跟吃了顆糖一樣輕松愉快。

陸然趴在桌上，對他充滿羨慕：“我得怎么鍛煉才能到你這種程度啊？”

沈沃上下打量她，慎重建議：“你不如考慮在別的方面發展一下。”

陸然很有自知之明的轉移了話題：“肌肉酸痛有什么好方法解決嗎？”

“酸痛是因為乳酸堆積，很快會代謝掉，你沖熱水澡，按摩都可以緩解酸痛。”

陸然聽得茫然，忍不住咂咂嘴：“乳酸……都說人肉是酸的，現在剁下來做火腿的話，味道應該特別酸吧？”

沈沃嘴角抽搐，半響才勉強回答：“你的肉質不緊實，估計口感不太好。”

陸然白他一眼，默默揉起自己的臉頰來。有顆牙齒這幾天欲掉未掉，剛才跑步咬緊牙關用力太猛，現在更是松動的厲害。

曲茜茜興沖沖跑過來，看她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雙手捏住她的臉大肆搖晃起來：“我說你到底是腿疼還是頭疼啊？”

陸然來不及阻止她，被突然的激烈動作嗆得連連咳嗽，倉促間用手捂住嘴，“噗”一口吐出一顆帶著些許血絲的牙齒。

曲茜茜大驚撒手：“呀！對不起……疼不疼啊？怎么把你牙搖掉了！”

陸然止住咳嗽，趕緊解釋：“不關你的事，本來這顆牙齒就要掉。”

曲茜茜托住她的手仔細觀察掌心那顆牙齒，滿臉歉疚與自責，恨不得捶胸頓足：“怎么可能，誰現在還掉牙啊？肯定是我剛才勁太大了！還能不能補啊？”

陸然當然不想讓曲茜茜誤會自責，無奈老實告訴她：“我還在換牙，醫生說是因為生長激素缺乏，所以比別人要慢，真的是正常掉牙，不是你的錯。”

曲茜茜愣了兩秒，開始捶桌子：“哈哈哈哈……還在換牙，啊哈哈哈哈……”

陸然黑臉，不是第一次被嘲笑了，早就知道說出來會有這種效果。

曲茜茜笑到忘形：“難怪你跟我說成年之前都不會早戀，你完全就是發育遲緩啊！”

一旁的沈沃也噗一聲頗為不給面子的開始大笑，明白情況的眾人陸續加入笑聲多重奏的隊伍，陸然在笑聲的海洋之中，默默拿紙巾把牙齒包起來放進了抽屜。

前桌女生雪上加霜地問一句：“前兩天體檢說你體重也只有40公斤吧？”

旁邊有人附和：“就是，人小小的，連手腕都比我細一截呢！”

陸然可以想象，自己已經成功在大家心目中樹立起“身矮人瘦”“發育遲緩”“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等等標志性大招牌。幸好有自己第一次聽醫生說發育遲緩這個診斷結果時的慘烈打擊墊底，加上常被艾莉毒舌刺激，面對尋常嘲笑她都比較有抵抗力。掃視一圈笑得格外開心的眾人，搖搖頭連解釋的話都懶得說了。讓他們笑去吧，笑完了總會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