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明明已經跟安欣在一起了，為什么蘇白還要出現在她面前，莫寒實在受不了了，他不明白！

“蘇白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她喜歡的是我，你明知道她不過是依賴你而已，那只是對哥哥的依賴，為什么你還不放開手，告訴她那不是愛。還有安欣，你怎么可以這樣去傷害一個女孩，七年，整整七年了，你愛她，但是你在逃避，你在因穗的事感到愧疚，你明不明白，她要的只是現在而已，不是過去?！蹦o緊糾著蘇白的衣領，指節泛白，手背上的青勁突起，狠狠的瞪著他。

“呵…你憑什么這樣說我，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你那么叛逆像個小孩一樣，永遠都長不大，你憑什么跟我談愛情，你能給她什么，連最起碼的安全感都給不了吧?！?

“你……那又怎樣”，莫寒討厭蘇白，無論什么時候都那么淡定。

“我得上班，你回學校吧，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跟我吵架，而是去跟她解釋清楚，如果……你想清楚了，我會把她交給你?！?

蘇白剛轉身背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你做什么！”

“難道你看不出我在做什么嗎？”莫寒把他的衣服一扯，領口的一顆扣子就掉了。還沒來得急反應過來，接著又是一拳打在臉上，蘇白不甘示弱的還了回去，不多會兒莫寒的嘴角便有血流出來，誰也不讓誰，客人被嚇的還沒結帳就跑了出去，店長的臉色由青變白，周圍的桌子被掀翻，餐具碎了一地。雖然蘇白平時是溫和的，但動起手來他還是比莫寒狠。很快莫寒便落了下風，撞上桌子的一角倒在地上，手臂被碎瓷片割破，白色襯衫上印著血跡，還有撒在地上的菜的油跡，空氣里血腥味和各種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夠了，莫寒，你還不去道歉，打架能解決事情嗎，你這不是叫人笑話嗎！”安欣把蘇白護在身后。

······

“……呵呵”她到醫院時莫寒一個勁兒的傻笑。

“嘶…疼”他用手摸了摸因笑被牽動到的臉部。她站在門口笑著看著他，可眼淚卻從眼角滑下來，額上和嘴角泛著淤青，左手被包的像粽子一樣，滋牙咧嘴的看著我。

“你想怎樣啊，好好的干嘛去打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真不讓人省心?！?

“嘿嘿…穗，你緊張我?！蔽遗苓M去緊緊抱住他，忘了旁邊還有護士，那護士臉紅紅的看著我，然后出去了。

突然覺得害怕，害怕他哪一天會不見，害怕沒有他的日子，雖然他任性、愛鬧，但是我愛他，如果有一天身邊再也沒了這樣一個人，那么我又該怎么去接受，眼淚止不住的在眼框里打轉，最后還是落在他白色的病號服上。

“疼……”“??！哪疼了？我看看，哪疼了？”她急忙放開他，該死的，居然忘了他受了傷。

“蘇白手勁兒真大，他抬了抬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在我眼前幌。她看著他久久不出聲音。

“喂，你發什么呆，我想喝水，給我倒去，嘿嘿”

“呃…哦，給你?！?

“穗，到現在你能發現你喜歡我了嗎？”他低著頭緊握著玻璃杯，透過杯子我能看到他的手明顯的顫抖的手。

“我…，對了，蘇白還好嗎？要不我去看看他，畢竟他也是我朋友。呵呵…”

“好吧，他在隔壁，我不想提那家伙，你去看就是了?！彼D過身背對著她，可她能感受到他的那股失落感。

寒，原諒我，原諒我的懦弱，我明白了我愛的是你，可我還是說不出口。

一出門就看到安欣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說也奇怪，今天醫院的人特別少，這一樓只聽得到我的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她在她身邊坐下，偶爾有幾個人經過，瞥了我們一眼便匆匆離去。

“安欣，對不起，蘇白受傷了?！?

“沒事，他就是額上破了一點?！彼]有轉過頭看她。

“真的很抱歉，是我太自私，所以一直不敢面對心里的想法。”

“這沒什么，你不用說對不起，又不是你動的手?！?

“想想初中三年，如果沒有我，也許你們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對他不是喜歡，而是依賴，他像哥哥那樣疼愛我，在那段日子里真的很感謝他。但是我自私，我害怕，爸媽沒回來，我只剩下你和他，如果他跟你之間再有事，我怕我真的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自私，我不允許別人跟我分享同一個人的好，同樣我也不允許別人把我的朋友奪走。”

“穗，我該說什么好呢，當初我說過，你若不離我便不棄，可你還是離開了，完全不在我們的預料范圍之內，那段時間里我和蘇白都沒有提這事，但是我們明白這件事不可能在心頭抹去，它不是鉛筆字，經過抹擦后依舊會留在心頭。說實話，那段日子里我很恨你，我恨你突然離開，我恨你連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你把我們倆當成什么了？同時我也恨我自己，為什么我不能放下這段友情，但是后來我還是讓他把那些畫寄給你，因為我想偶爾有那么一刻你會想念我們，想念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幸運的是我們都考起了同一所高中，還可以在一起，但是高考還是落榜了，本想開始新的生活，可遇到了你。說實話，如果當時知道你在這，我是不會同意來這座城市的。”

“我…對不起”，關于這件事她不想解釋什么，她也討厭解釋，過了就讓它過去。

“穗，我們都被時間出賣了，卡在寂寞的邊緣，連哭泣都變的無力，曾以為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一直到老，可當它背道而馳時我才發現，原來世上真的沒有永恒。我不知道蘇白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真的再也經不起風浪，我只想安定的生活，只要跟蘇白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好吧，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我想再去看看蘇白，再怎么說我們也還是朋友，他受傷也是因為寒，我也有責任?！?

“等等，穗，他很好他沒事，可…我…你能不能不要再去見他，你說你自私，其實我也自私，以前你們就那么要好，我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事，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我不相信我自己，七年了，我真的覺得很不安，現在你想清楚了就好了，我想我們會離開，穗，我們…以后就不要再見面了吧！”她激動的拉著我的手，緊緊的握著，出了汗手心涼涼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我會墜入自責的泥潭，再也出不來。可是聽到她這么說為什么我的心這么疼，疼的像被玻璃刺破了。

青春是一片草原，每一株小草都有自己的悲傷，那些感情，說不見就可以不見嗎！那些深刻的往事，又在誰心里烙下。

“穗…”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幾近是哀求，而她越是這樣我胸口就越是疼，我們到底怎么了？怎么會走到今天這樣的結局，我可以不見他，可是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面前她還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真的覺得很無力，我們間的友誼……現在還剩幾分？努力抬起頭，告訴自己不哭，一切都會好的，只是時間問題，我們，一定會好的。

可，眼淚還是倔強的劃過臉龐，如果眼淚是汗水那該多好，每個人的體內的水份都是有限的，如果化成了汗水，是不是就不會有淚水。

“安欣，我答應你，我不去看他！”我咬著牙壓下心里的疼。

“謝謝你，我會帶他離開?！彼闪艘豢跉狻?

“嗯…我走了”逃也似的沖下樓，再也不想壓抑了，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有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但這都不重要了，變數來的這么快，誰都無法預料，還沒有任何準備，它就已經將她壓垮。

回到病房里，安欣朝蘇白笑了笑，還好沒有白費，那丫頭肯面對自己的心了。

是誰說過：相見不如懷念，相見更是人生徹底的破敗，因為年少的狀態不可久持，青春實在美好，最好的年紀猶如好牌在手，不得不出盡。往后，就是肉身靈魂共同的衰老，靈魂變了，外在也就變了，還要相見嗎？再相見，所繼續的故事，還是曾經的主角嗎？不是，留在記憶的主角，被殘忍的打爛，碎一地零亂。

每個人都是如此的敏感又如此的脆弱?？墒?，如果沒有回憶，當我們年老的時候，又拿什么來回憶，想想一生又有過幾次風浪。沒有人知道，這些年我是背負著怎樣的心情獨自走過來的，更沒有人知道在脫去那層平靜、堅強與隱忍的外衣后，我依舊是個孩子。有多少個黃昏里，多少次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個人發呆，原來，我太高估自己，我也一樣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