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美食

高氏觀察者這哥倆的一舉一動也在思忖著這天憶的不同凡響這處。

這時小二將飯菜一一擺上，高氏瞪大眼睛連口稱道：“這些飯菜咋就這么個新鮮，得花不少銀子吧。”

柳天憶一陣好笑，這也轉移了他的思緒，便點頭示意小二作一解釋。

“這白瓷湯碗盛的是珍珠翡翠白玉湯。看這湯霧縈繞，香味流散。是用搗碎的豆腐，搓捻的綠波菜，切細的白蘿卜絲，經過砂鍋煮沸，在倒入蒸鍋約一刻鐘，再加入菜籽油、茴香、麻辣香料等再入湯鍋熬個三成光景，乘熱入碗端上的。”

小二笑嘻嘻的咽了幾口唾沫，又說：“客官請先嘗嘗，味道如何?！?

慨達搶先一步，舀了一口入嘴，突然哎幺了一聲。驚得天憶把剛到嘴邊的湯撒了個精光。

這時小二陪笑道：“這湯以燙、鮮、麻、香為特色。自是慢慢兒品嘗才是。哪有心急吃得了熱豆腐的道理呀。”

天憶狂笑著用手指指著慨達道：“這廝這會還不明白？心急還想登天，呵呵呵……”

高氏倒是用心嘗了一口那湯，知足的笑道：“呀，這湯做的，喝一口在嘴里，頓感暖氣回腸，心窩窩都是舒服哩。不過舌尖有點兒麻，后味倒是香的。就連鼻腔哈出的氣也變成了這湯的味道了，真是稀有得很吶?！?

小二抿嘴一笑指著那白底青花的碟子道：“這菲魚冒菜燒烤可是本店的一大招牌菜。這菲魚是從本村的不老泉口活捉的，要捉這魚可得花一番功夫。這菲魚由于常年生活在不見丁點光線的不老泉底部的狹道里，久而久之眼睛早已退化，它靠嗅覺覓食，以水中藻荇上的寄生物為食也吃小蝦米。每年等到不老泉翻滾時才會帶出這種魚來，客官算是幸運了。這冒菜是找人從魔幻隱形山上采摘的純野生植物。后又經幾道工序，將菲魚燒好澆上冒菜汁方成?！?

高氏對這食物欲說無言，天憶和慨達也是一副吃驚相。

“這么貴重的東西給我們吃，豈不可惜了。俺們還真不敢當。”天憶笑笑說。

小二忙回：“客觀謙虛了，你們可是本店難得一遇的貴客。這菜能碰到你也是它的福氣。”

見高氏與慨達已動箸。天憶也夾了一塊入嘴，嚼吧了兩下，自覺味道果真不錯。

這菲魚脆、鮮，這冒菜汁麻、香，這二者一調和果真是不可挑剔的美食。

小二又眉眼含笑道：“看這西瓜，它可是肚藏心機，以面掩人呢?！闭f話間便伸手拿掉了西瓜頂端的瓜蓋兒，頓時蒸氣騰騰，一股醉魂的香味彌漫了整間屋子?！斑@瓜瓤是拋空的，這剛拋空瓜瓤的西瓜滲著瓜汁，含著瓜香，是用來盛王八姜蔥湯的。這湯是用新鮮鱉肉加了奇香回魂料，經過熬、蒸、煮后又加進姜汁和剪碎的蔥花。這湯極補，湯色鮮美，味道純正又用特制的瓜瓤來裝，一時間把香味聚在一處，真是妙不可言?！?

慨達可是饞嘴兒，聽罷小兒一席話，趕忙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頓覺滿口生津，香味回腸，好生個快活。

片刻后小二指著那個青瓷碟子道：“這是游絲曲紅藏玉，是用精挑所得的海帶絲經過鹽制，又在蒸鍋中去味，淡色和那紅蘿卜削成的小花片再加上煮熟剝皮的鵪鶉蛋。三物一處用調料拌好再用香料熏個一刻鐘光景便成。”

高氏自覺這事物樸實地貼近自己，便夾了一口入嘴果真清淡可口。瞧這早飯果真的巧手繡云呀。

這覓情客棧不僅是個藏鳳臥嬌之地，還是個美食閣呀。

這艷蝙蝠一直在旁邊描眉涂唇，這會兒倒似乎又想起了啥似的，輕飄飄舞動著裙擺走過來便問：“高老太，你不是說你女子臥病在床嗎，這會兒怎個自己到享起了清福了，呵呵，還真是……”

這艷蝙蝠故意咽下半截子話，捂唇一笑，故作一嫵媚的嘲笑態。

高氏猛得將手中的筷子抖落在地，一口飯也來不及下咽，卡在喉嚨。

哎，可憐的人兒呀，連片可安靜的權利都被惡魔奪了去。她已不是她自己了，她是忙碌著的人，忙碌著來世，今世，自個兒的今世早已被遺落腦后了。這來世倒是心酸牽腸，她不得不去奔波、辛勞。她是一個母親呀，她的眼里心里哪還有自己，已然全成了兒女的身影了。只要孩子快樂著，她才便快樂。

孩子是每一個做母親的世界，她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這個世界里耕耘，期盼著收獲，無論有多苦，有多累，都是心甘，都是無悔。哎，母親遺落今世，編織來世，活在當下，癡在來世。

母親呵，天邊飛翔的海鷗，尋找翱翔的藍空，找到了便是片刻不息的飛翔，盡情的享受，享受這片藍空帶給她的精彩。因為孩子會給她留下活生生的生命足跡呀！

等這高氏接了柳天憶給她的茶水，喝了幾口，才不覺胃中翻滾，心里也舒服多了。

猛而想起吟雪的病和癡男的胸肉，剛才享受美味的滿足感頓然消失，剩下的又是滿心的煎熬和理不清、說不白的急切。

又聽了艷蝙蝠那娘們的幾句心酸話，心里更覺委屈，心酸的慌，一時間似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卻不知從何說起。

哇哇了兩聲，兩把老淚即刻滾滿了臉頰，奔到了飯桌上，洗濯著殘香飛塵。

這天憶和慨達均覺著這高氏一大把年紀了，哭成這樣，勢必有他故。

天憶掏出自個的白綢繡荷手絹遞給高氏道：“老人家若有傷心情懷盡可與俺二人講來，不必再做這傷心樣。哭壞了身子更是件糟糕事。”高氏哪里顧得上去聽勸慰，此處千愁萬緒堆砌成墻，或許只有傷心流淚才可把這心墻慢慢兒化解吧。

慨達也看不下去了也好言相勸道：“剛才您說您女兒有病，到底是咋回事，說來聽聽。說不定俺哥兩還能幫上忙呢?！?

高氏仍抽抽噎噎，哭哭啼啼不止。

艷蝙蝠早看不耐煩了，一個箭步躥到高氏面前叫道：“高老太，這兩位客官可是給本店撐門戶的，你且在這里哭哭啼啼，惹了兩位客官不高興了，這損失你可知道……

艷蝙蝠又將半截子話撂在那兒，故意斜眉眨眼，挑弄手指頭。

柳天憶對艷蝙蝠的話聽不下去了，便出言相抵道：“嫂子雖是當家的，可俺也分得清好歹，高大娘都哭成這樣了，需要人來安慰。山親，水親，怎比得上人親。你說是這個理吧。”

艷蝙蝠喜歡天憶這俊模樣兒和書生氣，天憶話完，她掩鼻而笑。

“那是，那是，兄弟故然說得沒錯?？砂?，俺也是為兄弟著想。高老太雖是可憐人，可也不能盡把委屈撒在這呀。今早剛做營生，這不太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