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的時候，霓裳才醒來，蓋好的被子，溫暖的房間，仿佛昨晚的事重沒發生過一樣，想到這霓裳不禁開始擔心起汲塔。

霓裳坐起身，蜷縮的坐在床邊，大腦依舊是空白，來回的只記得汲塔說的話，和他那發灰的面色，到底發生了什么，霓裳開始極力想弄清楚所有的人都到底怎么了。

想到這，霓裳嘆息的起了身，披了件外衣，便開了門，隨意走著。

寂靜的早晨，霧氣的覆蓋。霓裳光著腳，感受著地面從腳底傳來的冰冷感覺，一步步從房間走到花園，花園的清晨有些異樣的，帶著朦朧的涼意，比不了正午時的溫暖，甚至是有些攻擊性的感覺。

霓裳圍著石凳坐下，有些自嘲的微笑著，帝王家都是如此，步步驚心，心脾力竭。她總是一心想要擺脫帝王家的出身，卻又跳進另一個帝王家，日日驚心。

“為何早起在這發笑？”霓裳微低的頭，抬了起來，一張陌生的面孔出現在霓裳面前，卻又有微許的似曾相識。

來人穿著一身緊身，很是純凈的黑，一張剛毅且帥氣的臉，那種剛毅更像一種決心，一種武士誓死效忠手握刺刀的決心，那眼神卻空空的，像已經一無所有，沒有希望的樣子，對于這種感覺，霓裳是清楚地知道。

霓裳看著這個陌生人，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凄慘，“你說帝王家的孩子是不是都是上輩子太享福了，這輩子來受罪的？”

來人的眼睛里，微微出現了些異樣，“很久之前也有個人這樣問我”。

“是嗎，那他也許和我一樣，你呢，來這里做什么？”

“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那天彈奏的那支曲子是誰教的，那個人現在在哪？”

雖然霓裳心里明白來人絕非善主，可是卻怎么也沒想到來人會問這個，想到這，霓裳臉上輕松的表情消失不見了，繼而取代的是一絲的緊張。

“很抱歉，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你走吧”，說完霓裳起身便要走，可就是在霓裳起身的一瞬間，來人已經走到霓裳身后，硬生生的按著霓裳再次坐下。

霓裳也被這樣的速度嚇了一跳，這樣的速度，出現在現世還算正常，為什么會出現在塵世，出現在一個塵世的人身上，想到這霓裳很是沉重的深呼吸了一下。

“你是誰？”霓裳平靜下來問。

“我叫黑暖，只想來冒昧的問小姐關于那支曲子，別無它意，也不會傷害小姐，請小姐放心”，說話間，他很恭敬的微微欠了下身。

“為什么想知道這個？”霓裳開始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她救過我，卻走了”，他的表情依舊不多，甚至有些空泛。

霓裳有些抽動，“她不會回來了，你們兩不相欠了，你走吧”，想著想著，霓裳還是忍不住的有些難過，她也想見她，可也是一輩子都沒了機會。

“請小姐告訴我她在哪里，哪怕是她的墳墓”。

墳墓兩個字剛出，霓裳的手便揮了過去，重重的，一個響亮的耳光，他也沒有絲毫的反抗，甚至文思未動。

“滾，滾出去”，霓裳有些顫抖的對著黑暖叫著，低著頭，眼淚便一滴滴的低落在地上，發出硬翠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