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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天下大勢

  • 鳳舞神兵
  • 云橫秋塞
  • 3575字
  • 2013-03-25 13:05:42

老者接過食盒說:“這兩位是我的世孫女,年長的叫秦娥,年少些的叫柳眉兒,是她們倆人上山砍柴時發現了公子后回來報的信。”

鳳棲梧這才想起來向兩位女子求助的事,連忙致謝。看到兩位姑娘他一下又想起伊蓮娜,心頭又是陣陣酸痛。他強打精神道:“敢問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者說:“忘記介紹了,老朽秦三重,因年少時在家行三,當下在村中輩分為高,因此村中年輕晚輩稱一聲三叔或三叔公。”

鳳棲梧忙說:“晚輩鳳棲梧,在此見過三叔公,有心行禮,實在起不來,請三叔公多多見諒。”

三叔公聽了眉開眼笑道:“公子太客氣了,如此稱呼老朽,實在是愧領了。只是老朽耳力衰減,沒聽清公子的名諱。”

“三叔公,我名叫鳳棲梧,以前我的朋友和親人都叫我阿鳳。”

“哦?”老者眉頭一緊,問道:“敢問公子是從北方過來?”

鳳棲梧嘆了一口氣說:“不是,說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被一陣大風從另外一個世界吹來的。”

聞聽此言,那叫柳眉兒的姑娘竟格格格地笑起來,叫秦娥的姑娘雖然也覺得好笑卻忍住并回身示意柳眉兒不要再笑。倒是三叔公輕輕點頭說道:“此事雖奇,但在度山之中卻是的確發生過。”

鳳棲梧一聽忙道:“三叔公,可曾真的有人被大風刮到這個地方來嗎?”

三叔公捻著長長的胡須,頓了頓說:“在我和公子年紀相仿的時候,遇到兩個人。他們自稱是被風吹到這里的,他們曾來村里覓食充饑,在此居住有些時日。當時這兩個人中年長的大概和公子一般年紀,和公子一樣的器宇不凡、談吐不俗。”

“那他們后來去了哪里呢?”

“后來他們遇到了北方燕云來的使者,同他們一同去見了百越王,后來聽說他們又隨燕云使者北去了,他們走后不久我被百越王王令所召在外征戰多年,對他們的事情就不甚知曉了,只是我二十年前重返鄉中隱約聽人說他們兩人中有人回過此地,饋贈村民不少的金帛錢財。”

“三叔公,那北方幽燕云的使者是怎么回事?”

這時站在旁邊叫秦娥的姑娘對三叔公說:“三叔公,讓鳳公子吃了粥再說吧。”

三叔公敲了一下自己的頭說:“真是人老話多,老朽只顧和公子說話,把正事忘了。這里是秦娥為公子熬制的藥粥,一來充饑、二來可調養身體。”

這時秦娥從食盒中端出一碗粥,望了三叔公一眼,見老人沖她點了點頭就坐在鳳棲梧身邊,用小勺盛著喂給鳳棲梧。聞到飯香,鳳棲梧突然覺得非常饑餓,雖然粥里有一股草藥的味道,但是吃了一口卻覺得香甜可口。每一勺粥鳳棲梧都是一口吞進肚里,迫使秦娥不得不加快取粥的速度,一碗粥很快就吃光了,吃完了鳳棲梧才覺得自己的吃相有些狼狽。

鳳棲梧不好意思地對秦娥說:“謝謝秦姑娘。”那秦娥臉一紅,輕輕點了下頭,并沒有說話。

三叔公說:“公子身有重傷,不能一次吃得太多,尚需慢慢進食。”

秦娥收了碗勺裝進食盒對三叔公說:“我和眉兒幫娘娘收拾屋子去了”。三叔公點點頭,秦娥看了鳳棲梧一眼就和柳眉兒一同往茅屋去了。

三叔公說:“差點忘了跟公子說,當年來村里的那兩個人曾經給村里的人診過病,他們很懂醫道,這藥粥食療之術就是他們傳給村民的。”

鳳棲梧又讓三叔公講講北方燕云使者的事情,三叔公點點頭,頓了一下說:“公子初來不知這天下大勢,容老朽慢慢說來。自周天子以來,天子擁有四海,分封諸侯,諸侯以天子為共主,領有封國,為天子守疆土、供軍賦、出力役,正所謂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后來禮壞樂崩,天下紛亂,戰禍不斷,各諸侯國因內亂外患而分崩離析,宇內群雄并起,競相逐鹿,從古至今王者輩出。從當今天下看,歷經數十年爭戰最后勝出者只有四家:百越、昆侖、燕云、東海。如今天下有郡縣八十一,百越王擁有十三郡,皆是山高林密之地,雖然物產豐饒卻瘴氣深重、匪患猖獗;昆侖王擁有十六郡,牛羊滿坡,民風強悍,卻是地廣人稀;燕云王擁有十九郡,沃野千里、兵強馬壯;東海王擁有二十四郡,物阜民豐,實力雄厚。所歸天子者不過區區九郡而已。”

三叔公的話讓鳳棲梧心中苦笑不已,夏、商、周以下,秦、漢、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事實,在自己穿越后卻被顛覆了。

三叔公接著說:“這四國之中最有野心的當屬燕云王,一心問鼎中原,圖謀挾天子以令諸侯。然其忌憚東海王和昆侖王的實力,不得不采取韜晦之策。燕云王雖表面收斂卻暗中運籌,四處收羅人才、招賢納士,秣馬厲兵,謀圖遠計。為了從背后牽制東海王和昆侖王,燕云王屢次派出使者與百越王結盟修好,互相通婚、締結秦晉。當年來到本村的那兩個年輕人就是被燕云王來此締約的使者給帶走的。”

聽了三叔公的一番話,鳳棲梧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念頭,那就是北上燕云尋訪當年那兩個被風刮到此地的人。

三叔公似乎看透了鳳棲梧的心思,他說:“公子,燕云之地距此數千里,山長水遠,非一朝一夕可至,公子若想北上,為長遠計須耐心將身體調養好,方能成行。”

三叔公的話讓鳳棲梧一股敬重之情油然而生,他感覺此人談吐不凡,絕非泛泛之輩。果然在接下來的敘談中,鳳棲梧得知,三叔公曾在百越軍隊中當過偏將,屢有軍功,回鄉后本是有封地、有食邑的亭侯,因得罪了郡守為避難才重返此村。

聽三叔公講,此村叫秦柳村,全村共二十六戶人家,村民尚武成風,不論男女都習練武藝。這里的村民原來都是因躲避戰禍和徭役到此的,然而任是深山更深處,也應無計避征徭,原來一百多口人的村莊如今只剩下七十三口人,青壯年要么被抓去充了軍賦和徭役,要么背井離鄉遠走他方。

兩人言談正歡之時,秦娥、柳眉兒從茅屋中走了出來,跟在他們身后的是一個皮膚微黑、身形健碩的女人,他們徑直走到瓜架下,鳳棲梧猜想這女人應該就是秦娥口中的桃子娘娘。那女人很恭敬地對三叔公說:“三叔,屋里已收拾停當,可以請公子入住了。”桃子娘娘說完饒有興趣地盯著鳳棲梧看,看得鳳棲梧渾身不舒服。

三叔公點點頭,對秦娥說:“去喊些人來,把公子抬進去。”話音未落,院子外面走起來了十多個男人,這些人中多數年歲都在五十開外,稍年輕些的不是跛腿就是少胳膊的。三叔公吩咐其中的四個人將擔架抬入茅舍中,進入茅舍后眾人將鳳棲梧放到一張鋪好被子的竹床上。

鳳棲梧環顧了一下房間,里面除了自己身下的這張竹床,就只有一個木箱和一套舊桌椅,陳設極為簡單,看得出經過細心地收拾,沒有一點塵土和蟲跡。

三叔公說:“大伙都回吧,讓公子安心靜養。桃子你就帶著秦娥和柳眉兒伺候公子的飲食、打掃房間。”三叔公又指著一個滿面傷疤的、一只胳膊的矮壯漢子說:“云歧,鳳公子行動不便,你就貼身照顧著,你在門外候著,公子有事喊你時,你須麻利些。”叫云歧的漢子連忙點頭答應。

三叔公又對鳳棲梧說:“云歧是這村中最年輕的漢子了,在戰場上斷了一臂,滿臉是傷,為人卻厚道,就讓他伺候公子吧。”接著三叔公就和鳳棲梧告辭領著大伙走了。

看著三叔公領著一班人走了,鳳棲梧心中著實感動,是這些純樸熱情的人給了他再生的機會,是這些古道熱腸的人讓他冰冷的心再次感到些許溫暖。鳳棲梧下定決心要堅強活下去,尋找一切辦法再回到原來的世界,回到伊蓮娜身邊。

鳳棲梧正思想著,柳眉兒提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她羞怯地對鳳棲梧說:“公子,這是你身上的包袱。”說完放在床上轉身跑開了。

睹物思人,鳳棲梧望著包袱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他心想:姐姐都丟了,要這破包有什么用?他費力地打開包袱,翻看里面的東西,除了一只飛抓剩下的都是藥物,有封在蠟丸中的,有裝在小瓶子里的,依據不同的用途分門別類地裝在不同的口袋里,口袋上寫著用途、用法、用量。其中一只口袋上標明是凝露培元丹,用途是醫治氣血虧損、內力損傷。鳳棲梧心中一動,忙喊道:“云歧叔,來一下。”

云歧聞聲急忙跑進來,恭敬地問:“公子有何吩咐?”

鳳棲梧說:“云歧叔,你不用公子公子地叫,你就喊我阿鳳好了,以前我的親人朋友都這么叫我。”

云歧正色道:“三叔公有吩咐,不得怠慢公子,云歧不敢造次。”

鳳棲梧嘆了口氣說:“我們先不說這個了,請幫我倒碗溫水,幫我把這藥服下。”

云歧幫鳳棲梧將藥服下后,扶鳳棲梧重新躺下。鳳棲梧問云歧:“我剛才聽三叔公說村里的青壯都被抓去當兵了,村中剩下的人大多都有傷殘,這些人都上過戰場嗎?”

云歧說:“是的,村中傷殘的男人多數都是在戰場上拼殺過,但也有的是近些年被流寇匪類所傷。雖說這些年百越同東海國、昆侖國沒有開戰,但是由于百越山高林密,匪患成災,東海和昆侖的流寇、匪徒也總往這里流竄,為害鄉民。遠的不說,村子向北不遠有個青云寨,原來也就是幾十號人,不到二十年的功夫已經發展到了上千人,過路的平民、客商,甚至是官家差役都得留下買路錢,不然就管殺不管買。”

“難道百越王就坐視不管嗎?”

云歧語帶憤怒地說:“百越王也總是派兵清剿,但這些匪徒象野草一樣割了一茬又長一茬,況且有些將領經常縱兵假扮匪徒搶掠民財,百越王只是佯裝不知罷了。”

鳳棲梧喟嘆道“這個百越王真是昏庸啊!”

“還不止這些。近些年各國間戰事已平緩許多,百越王還不停征兵,以肅匪、屯邊為名,實際上卻是役使民眾為其修墓、建宮殿。”云歧由于憤怒臉漲得通紅,滿是傷疤的臉顯得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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