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房間，坐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多多攤開手心，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那些錢足夠交學費。

窗外已經黑了，屋外有弟弟妹妹吃飯時候的打鬧聲，多多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有一個東西在炙熱地跳動著，讓她很難受。她不想拿著那兩張看起來不干凈的錢，但是她卻向往學校那么美好的地方。

半夜，等到弟弟妹妹還有嬤嬤睡熟了，一直沒有睡著的多多起身來到院子。

“怎么，沒吃晚飯，現在餓了。”一個聲音在墻角低低想起。

多多抬眼看去，墻角有個人影，還有那一點點閃爍的煙火。

“你怎么這么小就學會抽煙了。”多多走過去，奪掉那個煙頭，平素看到這些，她是不會管的，可是今天……

“這是你一次管我。”阮錦天轉頭對上余多多，面前那張小小的臉蛋清麗，蒼白，她的主人永遠低著頭，然后那些美麗便被那些長長的劉海遮掩，只留下沒有血色的蒼白。

“我不想管你，只是不想嬤嬤生氣，她那么喜歡你。也不想你給弟弟妹妹們做不好的榜樣，他們也那么喜歡你。”多多低著頭用腳去細細碾滅那個煙頭。

“只有你不喜歡我。”阮錦天的聲音里面竟然有那么一點點悲楚無奈的味道，和他小小的年紀有些不般配。

“我不是不喜歡你，我是不喜歡所有的東西，包括我自己。”余多多此時的聲音很低，透著滿滿的自卑。

“嗯，離開這里去讀書吧，外面一定會有你喜歡的東西。”阮錦天抬起手臂，想撫摸一下多多那一頭如緞的長發。

但是余多多卻怯生生地避開了：“那個錢是從哪里來的？”

“只要你叫我哥哥，我就告訴你。”阮錦天笑了，俊俏的臉上，有那么一點點壞壞的味道。

余多多低著頭，腳尖在地上來回的碾磨，塞在褲袋里的手緊握著那兩百塊錢。

阮錦天于她，就像是迷一樣，她和他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可是除了最初的壞男孩印象之外便一無所知。

“哥……哥，那錢是干凈的嗎？”余多多磨蹭了許久，終于鼓起勇氣抬頭。

“干凈的，我保證。”阮錦天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全然沒有一點撒謊的樣子。

“嗯。”余多多的語氣里頃刻間充滿了喜悅的味道，小小的臉蛋配上無邪的笑容，燦若星辰。

“多多，想知道我是從哪里來的嗎？”阮錦天從那一刻就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孩是他的，所以他有必要讓她接受他的所有。

一直缺愛的人，如果在某一刻對某人展露笑顏，那么必定這個人已經讓她打開了心扉。

在那一刻給了余多多希望的阮錦天無疑就是那個能打開余多多心扉的人。

余多多朝著阮錦天點點頭，答應了。

夜晚的院子很安靜，兩個半大的小孩坐在院子的大大梧桐樹下，草木香混合著地上的熱氣在鼻尖縈繞，彼此間的呼吸都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