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歲？三歲四歲？或者更早。她，李清照從走路起就學琴，因為她的媽媽是鋼琴師，是國內著名的趙雅茗鋼琴家。



“照兒，來坐在這里。”



“照兒，應該這樣彈。”



和莫沿溪一樣，她的媽媽趙雅茗也會叫她照兒，常常會把她摟在懷里親吻著，牽著她的手在大商場里挑著各種各樣的安琪兒裙裝，把她打扮得像個小公主。



小小的人兒穿著粉色的紗裙，坐在鋼琴前彈著琴，屋內的擺設裝飾漂亮得像電影里的布景。



趙雅茗說話非常輕柔，像這眠曲，在她的懷里李清照會舒服得睡去。



她從不對李清照大聲呵責，就是彈錯了音節，也只是讓多彈幾次。可是這樣的一個母親竟會扔下十二歲的女兒走了，一次也沒有回過，李清照是跟著伯父伯娘長大的。



伯娘常會說，“怎有這種女人？一見丈夫出事，就來不及的要撇清關系，跟著別的男人走了。”



伯父會責怪，“當著小孩子說什么呀你。”



“不是嗎？我說錯了嗎？”伯娘一臉的氣忿，“都說外省的女人娶不得，喜享受愛虛榮，共富貴不能同患難，現在不是證明了嗎？”



是的，至今還記得父親出事的那一天，很多的人來到她家，穿著警服和不穿警服的都有，父親早已被帶走，這些人就在屋里搜來搜去的，連掛窗簾的管子都拆開來，家里沒有一處不被翻轉的，還有人帶著攝像頭在拍來拍去。



每到這時，媽媽會用背影擋住她，不讓拍到她。



這樣的媽媽竟會認不出她來，剛才在大廳里趙雅茗的眼光幾次掃過她，又若無其事的收回。



神態優雅自如，四十三歲的人看上去像三十多歲，怎么看都不像有個二十一歲的女兒。



伯娘說，“她是看上你父親的權力和金錢，能幫她的鋼琴事業更上一層樓，有那個女人結婚了還這里登臺那里表演的？”



伯娘是一位家庭婦女，看不慣趙雅茗的風光燦爛，可是李家的榮耀當時也照射著伯父伯娘一家，伯娘只有在父親失勢后才敢說出來，每當這時她只有當聽不見，聽不懂。



父親后來在牢中病死，這可好，連婚都不用離，一切的手續都省了，趙雅茗連想好的借口都不用和丈夫解釋，一切的關系都煙消云散，除了還有個女兒。。。。。。



趙雅茗是上海人，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弟弟，李清照知道的就這些，她沒有去打聽，是平時伯娘有一句沒一句的說時她聽到的。



不知為什么，她報考大學時填了上海，這是趙雅茗的故鄉，她沒想過去尋根，來這里后也沒探訪過趙家的親戚，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來這里，來這里唯一的收獲是結識莫尚溪。



李清照翻了個身，趙雅茗，你知道我這九年是怎么過的嗎？晚晚蓋住被子哭，希望這一切都是做夢，家還是以前的家，高大帥氣的父親拉著我的手去散步，母親把我按在鋼琴前教導。



可是她知道不是在做夢，就是做夢，這夢也不會再醒來，家被沒收了，父親死了，母親走了。曾經的鳳凰成落魄的小雞，這已成事實，永遠不會改變了。



“你睡不著？”



莫尚溪見她翻滾了一晚，明明是閉著眼在睡，可是她的動作顯示她有心事。



“有點時差吧！”她心不在焉的說。



莫尚溪有點好笑，是有時差，差一個小時，基本上是沒有太多的差別的，根本不會對人體造成什么影響的，如果是在歐洲其他的地方，比如說英國，相差八個小時，那才是時差，這算什么？



他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沒事，看看她的臉，也沒事，沒長粉刺或痘痘之類的，證明不關時差的事。



李清照的心不能再平靜，她沖起來倒了一杯涼水，一口喝了下去。



“你什么了？”莫尚溪坐起來問，他知道她不喝涼水的，平時都要沖進一點的熱水才敢喝，今晚有點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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