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傳到大腦通到心里，記憶里的耳光、記憶里明明很痛苦卻什么也感覺不到了的傷痛。如從地獄里冒出的黑色濃煙吞噬了南一夢。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覺不到。

紅衣沒有想到烈靈會打南一夢，連杏也沒有想到，瞪大了眼睛看著烈靈。只見烈靈惡狠狠的瞪著南一夢，牟子里都能冒出火來。想要把南一夢燃燒殆盡。

“你干什么？烈靈。”紅衣低吼著推著烈靈。烈靈順勢一把將紅衣反推到在地。

“啊。”紅衣腳下吃痛，呼出聲。

南一夢回神，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急急的去扶紅衣，豈料剛伸出手，就被烈靈用手抓著脖子前的衣襟。南一夢的力氣沒烈靈大，掙扎了半天也沒從烈靈拽著的手里掙脫出來。

“南一夢，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烈靈吼著南一夢，眼里都是恨。杏的年紀畢竟還小，看著如此暴烈的烈靈，杏都嚇哭了。

“煥哥哥。”杏哭著跑到從圍墻轉出來的白衣煥大哥身邊。沒有像往常一樣叫主人，而是叫這鄭煥為煥哥哥，儼然是一個受別人欺負的小女孩叫著自己的親人去訴苦。

烈靈聽到杏喚鄭煥，知道鄭煥來了，怔住的身體，手也微微松了松。

南一夢看著白衣煥大哥走過來的身影，被拽住衣襟的手有點松懈，她一把掰開烈靈的手，急急的掙脫出來。

烈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停在半空僵硬的手，手還保持著抓取的姿勢。

“紅衣，紅衣，怎么了？”南一夢撲到紅衣身邊，看著紅衣痛做一團的小臉揉在一塊，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南一夢很害怕，她不想紅衣有事。

“扭著腳了。”紅衣咬著牙說。

南一夢聽到這話，松了口氣，她看紅衣那模樣，還以為……

“南一夢，你這個賤人。”烈靈回神看到紅衣與南一夢那你儂我儂的模樣，更加生氣起來，無視已在身邊的白衣煥大哥，急急的沖到南一夢身邊，有種要將她千刀萬剮的沖動。

南一夢本是已經抱起了紅衣，誰知烈靈急急的沖過來，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踉蹌抱著的紅衣像拋物線一樣的丟出去。

紅衣在地上滾了一圈，扭到的腳巴嘎的響了一聲。南一夢氣急，敢動她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煥大哥，幫我照看一下紅衣。”南一夢惡狠狠的瞪著烈靈，有種氣勢凌人的壓迫感，像要發生什么好戲一樣。

白衣煥大哥沒有說話，他本來想阻止的，可看著南一夢一副不容別人插手的模樣。白衣煥大哥嘴角笑笑，透著玩味。就徑直走過去扶紅衣了。對南一夢，他有太多的不解和不知。這次他到要看看她又想干嘛？打架？女人打架？南一夢此時到不像一個女人，那股盛氣凌人、傲慢無視的模樣，像一個君臨天下的霸王一樣。白衣煥大哥看著此時的南一夢，自慚形愧的想，她如果是男兒身，應該會有一番大作為吧。

烈靈被南一夢的那種氣勢嚇到，手心里已經滲出了汗。對，她對南一夢有恨，她恨她，恨她南一夢。烈靈這樣安慰著自己，眼神由剛才的恐懼、害怕又逼回南一夢，傲慢的抬起頭，誰怕誰啊。

南一夢屈膝移步，兩只手攥著放到腰間兩側，“啊”了一聲。

烈靈不知道她要干嘛，被南一夢的啊聲嚇的打了一個哆嗦。緊接著看著南一夢那模樣覺得很滑稽很可笑，不由的笑起來。

“哈哈……”嘻笑聲響蕩在后院里。

動作太快，烈靈的臉還在笑中未收回來，南一夢已一個箭步的沖過去給了她一拳，打在了右臉上。太快了，快的烈靈的嘴巴在第一聲笑上還沒有合上。時間已經定格在這一刻。

白衣煥大哥、紅衣、杏兒都怔住，他們真的沒有想到南一夢會真的打烈靈。而且還是漂亮、無情的一拳，無半點雜念猶豫，直勾勾的就一拳出去了，干凈利落。

“你……”烈靈像是反映過來，吐出一個字，但眼神還是空洞洞的沒有焦距。

“咚”一聲，一個無半點感情的拳頭又砸在了烈靈的左臉上。

“啊……”紅衣和杏兒嚇的吼出了聲。

此時的南一夢像一只發了瘋的獅子，對著眼前的獵物，使出渾身解數的蹂——躪著。

烈靈被打的失去了意識一樣。

南一夢并沒有罷休，烈靈打她的，打紅衣的，她都要加倍討回來。這就是她南一夢的另一面，一個有仇必報、嫉惡如仇的人。

南一夢猛抬腿，結結實實地踢在了烈靈的兩腿間。

“啊！！！！”烈靈被下面的疼痛驚醒，雙手捂住下面，痛的喊出聲，那聲音撕裂天空，震動大地。

“南，別打了。”紅衣急呼出聲，再打下去，再打下去，紅衣不敢想想。

南一夢抓著烈靈的肩膀并沒有理會。

南一夢一個橫掃，烈靈砰一聲倒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卷縮成一團。

此刻的南一夢并不像剛才發瘋了的獅子一樣，而是像個王一樣的俯視著地下卑微、可憐的人。

南一夢突然想笑，看著烈靈那鼓著像包子一樣的臉。

“為什么打我？罵我？”南一夢忍住笑問到。

痛在地上的烈靈蜷縮著，腫了的臉瞇著眼睛看南一夢，嘴角扯著。都把她打成這樣了，現在才來問她，怎么會打她、罵她？

烈靈想笑，硬扯了扯嘴角，可惜腫著的臉，扯不出來。

“說。”南一夢像是命令，其實仔細聽語氣是緩和的。

“因為我恨你。”烈靈腫著臉說。

“恨我？”南一夢驚訝，她應該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啊，她怎么會恨她？

“對，我恨你。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烈靈喊著，很是痛苦的樣子。

“……”南一夢不語，但她的那個樣子讓人看了真的很心酸。

“我本來是樓子里填詞曲的人。我是不漂亮，也很少有客人來，所以我的收入幾乎是填詞曲賺來的。”烈靈恨恨的說，眼里有濕潤的霧氣。

“我不怪母親把我賣進這樓子，因為家里也沒有辦法。父親是茶樓唱曲的，結果一個不小心卻被人活活打死。母親得知報官無門，終日淚水相伴，哭瞎了雙眼，又落下一身病，無人照顧。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往家給錢了。這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我這樣的，你這個賤人。”烈靈語無倫次的說著、罵著。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南一夢心想，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蹲下來，看著眼前被她打成這幅模樣的烈靈。

烈靈蜷縮著往后退了退，她以為南一夢還會打她。

“對不起。”南一夢手拂在烈靈臉上為其擦著眼淚說，烈靈怔住。

“我不知道因為我的介入會讓你這么痛苦。真的對不起。”南一夢說完低下來頭，烈靈傻了，看著南一夢說出這樣的話。

“這些錢你先拿著，就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南一夢從懷里掏出前幾天賺的錢還有今天粉姨給的兩定金子。

“我不要你的可憐，我不需要你的臭錢。”烈靈低吼著，把南一夢手里的錢打散在地。

“這不是可憐你，也不是給你的。請不要自作多情、自行決定。因為這是給伯母的治病錢，難道你打算傷害你的母親？她已經傷痕累累了不是？”南一夢說著，將錢又塞到烈靈的手里，烈靈沒有接，只是手攤在地上，南一夢放在了她的手上。

“害你爹的是誰？”南一夢平靜的問，眼神也無半點顏色，像一個冷血無情的俠客一樣。

“京城知府周闊的兒子。”烈靈顯是被南一夢的平靜嚇到，半響才后知后覺的說。

“好，這筆賬我記下了。”南一夢亦是平靜的說著，牟底有些東西在起伏。

南一夢回頭看了看被白衣煥大哥扶坐在石凳上坐著的紅衣，笑了笑，對，是抱歉的笑。因為她的緣故，又連累了紅衣。

“但是，我并沒有后悔出手打了你。”南一夢回過頭，看著地上的烈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