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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飲仙醪邱衍得回生 解白梅莫項苦思念

  • 鴻蒙
  • 飛駁
  • 4684字
  • 2013-02-19 10:14:22

邱衍呆看著大柳樹,忽聽見腳步聲,忙回頭,見莫項端了兩杯熱茶,邀至柳樹下,找了兩個石凳兒坐好。莫項道:“這里風大,你剛好些,怎么就出來了?”邱衍道:“現在快到了夏天,不似之前那樣冷,屋子里悶,出來透透氣。”邱衍說完,飲了大口熱茶。

莫項道:“這樣也好,只是你身子單薄,可別再著了風寒。”說著,便脫下了外衣,過來要邱衍披上。邱衍推辭不用,莫項怕他冷,強給他披了上去,又問道:“這幾日覺得如何,以前的事可想起來了?”邱衍搖頭道:“沒呢,每次到快想起來的時候,頭就疼得要炸兩半似的。病癥反復拖拖拉拉,這樣打擾你們總也不是個辦法。”莫項忙道:“哪里來的打擾?我巴不得有個弟弟,能和我玩呢。你就在這兒安心的養傷吧,等痊愈了,我們到林子里去,我來教你射箭狩獵,如何?”

邱衍點頭道:“到時候,只怕莫兄嫌我愚笨,教了幾十次,就不肯教了。”莫項笑道:“無妨,我只備下藤條,錯了便打。不但要你學會,還要精通才行。”邱衍笑道:“那我可不敢學了,只當我一直病著。想來那么高的南暉崖,沒要我的命,最后卻折在莫兄的藤條上,倒不如直接把我從高崖上扔下來,豈不痛快又省力。”說著二人大笑起來。忽聽屋里莫母吩咐莫項,去買些東西,莫項拿了錢,和邱衍說了幾句,便跑了出去。留邱衍又獨自看起了嫩草白石,發起了呆。

邱衍自那晚失足滾下山坡,醒來后便在這里。床前聚了三個人,抬眼一瞧,都陌生的很,再看他們衣著打扮,款式用料皆非現代,邱衍瞧了瞧自己的打扮,竟和他們的一樣,復又看了眼自己,唬的他大喊:“快拿鏡子來。”

其中婦人轉身忙拿來一面,遞給邱衍。邱衍見拿來的是面銅鏡,也沒理會,先照過自己,頓時慌了神,嚇得手一抖,鏡子掉到了被上。邱衍抬手摸了摸兩邊耳側的鬢發,只覺順滑輕柔,垂頭也不拿鏡子,就這么照著,心想:我怎么變成這般模樣,這還是我?

列位看官:邱衍變得如何?說來好笑,這邱衍原本年齡二十,個頭一米八二,但看這銅鏡里面的影子,不過十二三歲,撤掉鏡子看遍自己,也就一米四五。再看面目,十分稚嫩,其發若墨云,憨態可掬,實是年輕了七八歲。

邱衍思來想去,只有“穿越時空,靈魂轉換”八字可解了。邱衍心思三問:一是不知自己現在姓甚名誰,哪里人士;二是不知此時何年何月,坐江山的是哪朝哪個皇帝;三是不知這面前三人,跟自己是何關系?

對著陌生臉,邱衍也不知如何開口,幸而那其中的中年男子,先開了口,關心邱衍的傷勢,邱衍這才覺得全身虛軟,似是身患大病,便躺下詢問。男子聽了笑道無事,并把原由跟邱衍仔仔細細地敘說明白。

原來,這三人是一家子,住在祥樂山下的祥樂村里。其父姓莫,名逸仲,字耕伯,承祖上善射,靠打獵為生,家有良田半畝,閑時耕種,倒也夠平常之吃用;其母姓韓,名詩杏,尊三從四德,只在家中相夫教子,或剝獸皮做里子縫制大毛衣裳,或至田中澆水施肥,秋收莊稼,是村里有名的賢惠人品;再說其子莫項,今年十五,生的劍眉星目,一表人才,因子承父業,故體格略壯些,卻也長得風流俊俏,幼時曾請過三年先生,有些文墨在胸,也算是文武皆通了。

話說,莫逸仲當日帶莫項至深山野林里打獵,在南暉崖下,看見邱衍,見其衣衫破爛,血裹泥沙,皮開肉綻,渾身滿佩珍珠金玉等飾物。左邊倒扣一輛沒轱轆的馬車,白馬橫尸在前,木屑緞碎散落各處,另有兩個少年,約十五六歲的模樣,都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探其脈搏,早已死透多時。

逸仲探邱衍脈搏微弱,還有得救,便抬回家去,遣莫項去請村里的郎中過來。此村偏僻,獨一個郎中,若是再請,需到那二十里外的綠芝堂,然病重者扛不住奔波折騰,病輕者又不值當幸苦勞頓,故村里有個大病小情,皆找本地秀才名陸柏者,前來醫治。話說這陸柏,自小父母雙亡,六歲便跟著堂兄過活,三十歲不到便中了秀才,因熟讀醫書,在家開了間藥鋪,倒也有些懸壺濟世之本領,故聽聞莫家有個將死之人,忙提起藥箱趕了過來。

陸柏至莫家里屋,見邱衍已是這般模樣,又望聞問切一番后,直言道:“他筋骨經脈盡斷,只剩一口余氣在胸,亦不長久。如此情景,便是請大羅金仙來也難再回天,待我離開,也不必再尋人看,都是白費功夫,不如趁早的將他埋了,也算是你們積了一份陰德。”說畢,提箱便走。

逸仲聽了也無辦法,便找了張草席鋪在地上,將邱衍移床易簀,待邱衍咽氣后,找個地方埋葬。正當此時,忽然外面有個醉醺醺的道人,邊飲邊晃,三步并作兩步走進屋里。逸仲打眼一瞧,只見他:鶴發朱顏滿手瘡,襤褸芒鞋拖泥漿。酲酲昏態喃喃語,瘋笑癲談又癡狂。

逸仲問道:“道長哪里修行?今臨寒舍,可是為那簀上之人?”道人道:“正是。你等招此瑞霞進戶,吾豈有不至之理。現莫多問,待我施法相救于他,也不枉爾等此番之費力辛苦。”逸仲聽了未敢多言,退步側身,拱手作揖道:“仙長請。”

道人來至簀前,俯見邱衍面白如紙,早已魂魄離身,因哭道:

滄海醉別十三載,未想再遇永幽隔。

可憐上旸散霞者,卻歿冷屋薄寒簀。

哭止,又改笑道:“諸事皆有緣法,萬物循其因緣而生歿,稱為‘天道’。爾今被牽連至此,何嘗不是天道使得。正是:

笑爾前世夢凡癡,得斯業報苦勞之。

千載風流因何起,皆嘆燃翎暖雁時。”

念畢,又瘋哭瘋笑地說了幾句,在草席邊燃起一爐檀香,開始念咒書符,大施仙術。過了一會兒,又把符文在香爐上燃了,投進隨身提的酒壇子里,揪起邱衍,反手將飄著火的烈酒,自其天靈蓋灌下,暗紫酒水浸他一身。逸仲垂手站在后面,起初聽這道人言語,又看他瘋癲的樣子,自想竟是個瘋道無疑,奈何邱衍已死,只由得他死馬作活馬醫了。后來見其法術通天,真是有些能耐,便恭敬在后,又以‘真人’尊稱,不敢怠慢。

這道人壇子,看起來只能裝四斤左右的酒水,卻見他不斷倒了足有二十分鐘,淌下的酒水夠滿十數缸了。那酒水說來也怪,灌在邱衍的身上,竟少了一半,剩余的一半未觸地面,便化成白煙,隨風散了,可見此物之潔,絕不能沾半點污穢。

道人停手,道:“此子命可保矣。地寒陰氣重,酒溫的他身子剛暖和,斷不可再經受這些,速速放躺搬至榻上。這是剩下的‘麟髓仙醪’,這是桃花蕊,他經脈雖已接通,仍需這佳釀溫補滋養,只是此物的藥性太烈,不可直接服用,每日辰時之前,酒水一碗、花蕊一杓,兌好給他服下,未至十天就能痊愈矣。”道人囑咐著,將一應物品都交代了清楚。逸仲接過酒壇并一包花蕊,忽的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沖的他渾身一顫,暗自連連驚奇,嘆道:“果真奇了,我并未深嗅,不過淺淺地聞了聞,便麻得身子都酥了,真不知是哪里的奇物,釀制出來的。”

待逸仲緩過神來,那道人早就沒了蹤影。佳釀的厲害剛才嘗過,唬的逸仲忙找了個蓋子蓋住。照道人的囑咐,每日花蕊兌酒的悉心照顧,果真十天后邱衍醒了過來。

且說邱衍醒后,得知原委,自是感激逸仲夫婦收留救命之恩,又納悶逸仲話里的真人,是何人物,聽來能耐通天,不知他能否解自己心之所想,念思來想去不覺困倦乏累,便漸漸睡去。這日谷雨,邱衍自昏醒,算日子又在莫家吃住整一月。這一個月里,他和莫項同吃同寢,兩人之間處的比親兄弟還親。

話說莫項出門買東西,留邱衍獨坐樹下,至傍晚逸仲回來,四人圍桌用了飯,莫項和邱衍回了屋,說笑了一回,方才安歇。

次日,邱衍至辰時方醒,轉頭見莫項不在,便起來穿戴整齊,飲了麟髓仙醪,來至院內。他這兩日因身子越發好了,便不按時服用仙醪,也沒什么大礙。詩杏起了個大早,開始燒菜煮飯、浣洗衣裳。逸仲用過早飯,便跟幾個有交情的獵戶,進了深林打獵。柳樹下石凳上,莫項正盯著一個荷包出神,連邱衍悄聲過來,他也沒聽見。邱衍過來,見他手捧的荷包,是粉底繡著雪霽白梅,下系著一條如意穗兒,極為精致。邱衍趁他不備,一手奪了過來,自到另一個石凳上坐好,笑道:“你這個,可歸我了。”

莫項笑道:“該死的,你拿它作甚,快還我,慢一點我就打了。”邱衍笑道:“呵,東西在我手里,你不求我,反倒來唬我。你若不說出幾車的好話,這東西我就留著玩兒了。”莫項笑乞道:“好人,快賞我吧,這東西可不是玩兒的。除了這個,你要什么我都依你。”邱衍道:“罷了,還你可以,但我看這荷包款式用色,不像是你的,倒像是哪個姑娘小姐的閨閣之物。你老實說來,我聽著高興,興許就還你了,若是你胡亂編纂來蒙我,那我就揣著不還了。”說著,把荷包掛在指尖,晃了一晃。莫項瞅他不妨,出手搶了過來,笑道:“好小子,也敢戲耍起我來了,看你今晚是別想睡了。”說著,把荷包揣進懷里。

邱衍笑道:“好哥哥,你就把這荷包的故事賞給我聽吧,我發誓,絕不告訴別人。”莫項道:“想知道?端茶遞水伺候著,沒準爺高興,就告訴你了。”邱衍聽完哼笑兩聲,起來就撲向莫項,伸手去搶他懷里的荷包,邊動手邊道:“你說不說,不說我把荷包搶過來,問莫大娘去。”莫項雙手抓住他雙腕,笑道:“你想知道就起來,我說與你聽。”

邱衍起身,平了平衣服,仍坐回原位,道:“快說吧。”莫項道:“急什么,我偏來慢講。”于是,莫項就將這荷包的來歷,說與邱衍知道。

原來,這莫項自幼就有個青梅竹馬,家是本村東邊靠山第三戶的白家,乳名白瑤,年方十四。莫白兩家自祖上就有交情,因看這兩孩子自幼同伴同玩,相處甚好,便聯姻定了娃娃親,如此一來,他倆彼此相待更勝旁人。一個月前,因白瑤的大姐生了孩子,故舉家去了南方,白瑤也跟了過去。這荷包就是臨走前白瑤送的,她因素喜雪霽白梅,便將此花繡了上去,想莫項睹物思人,切莫相忘。

邱衍聽完,笑道:“難怪你緊張,原來是嫂子送的荷包,這上面繡著情呢。這里面又裝了什么?”莫項道:“送來就是空的,哪里有什么。”邱衍不信,道:“你打開來我瞧瞧。”莫項打開,里面果真是空的。莫項道:“看了吧,說是空的你還不信。”邱衍道:“許是你剛剛藏起來,不想讓我知道。”莫項收起荷包,說了句:“藏了哪里?本就是空的。”

說畢,莫項起身離開,沒走兩步,腰間忽掉落一張紙條,邱衍后頭跟著便撿起,展開來看,是一首七言律,寫道是:

嫩草自綠花自芳,提筆難書悲嘆長。

無奈南下需暫別,門外已聞車馬響。

粉線動染天碧色,白梅靜鑲話奴殤。

寒夜輕針繡吾心,望君睹思勿相忘。

邱衍邊看,順嘴念了出來。前頭莫項聽見,轉身大呼:“你哪兒來的這個,快給我。”邱衍念完,笑道:“誰讓你不當心,自個兒掉了出來。瞧這字里行間,分明就是荷包里的東西,你騙我說沒有。現在既然我撿著,便是我的了,你若想要就自己過來搶。”說著,將紙疊好,揣進了懷里,笑看著莫項,咬著牙,追了過來,便繞著院子嬉笑跑了起來。這兩人追來逐去,一會兒跑到石桌前面,一會兒繞到柳樹后面,跑了許久,身上都出了熱汗。到底莫項厲害些,眼看著要抓住邱衍,偏在這時,詩杏喊他倆吃飯,邱衍機靈跑進了屋子,坐在凳上,莫項緊隨其后跟了進來,看逸仲在旁邊,便沒敢動手,規規矩矩的坐下吃飯。

飯畢,大家擱碗落箸。詩杏收拾起碗筷,四人說了回話,方散回房。邱衍出了門,便先跑進了偏屋,還沒等關門,莫項就沖了進來,笑道:“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躲。”莫項早已跳到炕上,舉著枕頭笑道:“你敢上來試試。”莫項抓起一根門閂,笑道:“有何不敢。”說著,便跳上了炕,一側身躲過邱衍扔的枕頭。

莫項揮手一把揪住了邱衍,將其按在炕上,在他身上半天搜出了紙條,口內笑道:“看我收好這個,怎么來狠狠地收拾你”,說著,把紙條好生放進荷包,揣入懷中。邱衍笑道:“好哥哥,饒了我吧,我再不敢了。”莫項哪里肯依,舉起門閂,壞笑道:“非得讓你這次,知道我的厲害。”說著便打了下去。頓時屋里說笑求饒聲不斷,一時間好不熱鬧。二人鬧到了三更,放才安歇。

次日直到晌午,方醒,聽外面雨聲瀝瀝,便穿戴整齊,來至前廳,果然見逸仲坐在那里。逸仲因下雨,得了閑。莫項拜過逸仲,去后面請詩杏的安。邱衍亦請了逸仲安,未隨莫項去后面,像有事要問逸仲,不知邱衍欲說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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