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步便到家了，素素腳下發軟慢慢走著，此時思楚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挎住她：“二嫂，上午你去上學了嗎？干什么不告訴我？”素素只得笑說：“怎么，你是咱們警察廳情報處的啊，今兒我才知。”孫思楚心知素素在打趣她，只乖乖吊在素素胳膊上，老老實實地說：“我也想去，一個人在家實在悶得很。”素素只覺奇怪：“你這洋都留過了，還這上土學堂做什么？莫不是得了上學的病？”“人家才沒有。”孫思楚努了努嘴：“人家只是想見一個人???當然，如果能夠天天看到他就更好了。”素素瞧見她那副小兒女情態，便“噢”了一聲，拐了好幾個彎：“三妹啊，原來???”孫思楚急的跳腳：“二嫂，這事我只消你知道，萬不可讓旁人知曉了。”素素笑著點了點頭：“哪個少女不懷春呢，我支持你的。不過你得把你們相識經過告訴我，也讓我見見他。我確定是個好人家的子弟就放心了，最起碼沒有助紂為虐呀。”孫思楚并沒有理會素素的說笑，擔憂地說：“可爹和二哥都不讓我去，他們只要我安安生生地呆在家里，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思楚那稚嫩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憂傷。

素素看著她的側臉，仿若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她定聲說：“你放心，我會幫你。愛情本該是自由的。”思楚很是感動：“我敢保證他是好人家的子弟，二嫂你現在就去給二哥說嘛，我看他很聽你的。”素素點了點頭。

她回房摘下書包，望見孫羨君在里屋核賬。并不去驚擾，只燒了開水，沏了壺茶，靜靜地坐著。

過了一會兒，孫羨君伸了懶腰，將算盤和賬簿放好，走了出來，忽地瞥見了素素，驚喜地說：“你回來啦！”素素邊笑邊點頭，端起茶杯：“對賬怕不是件輕松的活兒，喝些茶吧，剛泡的。”孫羨君呆住，有些受寵若驚。他小心地抿了一口：“今兒是怎么了，上了半日學堂就這么溫柔了啊。跟我說說這半日有什么好的見聞？”素素綻出一個明媚的笑，忽又收住，有點煩憂地說：“學堂自然好，我們的課改革后種類很多，健體和樂理都有了。可是我怕人知曉身份，每天一個人來來往往，路上也沒個伴兒，真真難捱。”孫羨君轉了轉眼珠，心里明白了一些，他不動聲色：“那你覺得該怎么樣呢？”素素說：“思楚在家也是整日無事，讓她和我一起去，如何？靜德女中那邊你一定有辦法的。”孫羨君作思考狀。素素上前搖著他的胳膊：“好不好呀，這也是思楚的想法???我們兩個都愿意的???”孫羨君被她央得受不了，點了頭。素素很是驚喜，露出少有的真心實意的笑容：“太好了！羨君，謝???謝謝了”她說完便一蹦一跳地找思楚去了。

孫羨君望著空空的茶杯，笑了笑，揉著額角，素素啊，你這演技，實在太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