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本就離東門有些遠，走到碧玉小家門口，又耗費了不少時間。唯一的好處就是，我肚子里面的東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姚靖把飲料拿出來，里面的冰塊早就融化了，杯壁上全是水汽，拿在手上濕濕的。

覃雯嗔怪道：“去哪里了，這么久才回來。”

我對她投去一個“你會不知道我去哪里了？”的眼神，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恩，買完奶茶迷路了。”

卓佑銘“噗”地噴出一口綠茶，不敢置信地確認了一下上面的“地下鐵”商標：“這也能迷路？”

姚靖與我交換一個眼神，也一本正經道：“恩，迷路了。”睜著眼說瞎話大約就是我們這境界了。

我不著痕跡地踢了覃雯一腳，待她看過了，用唇語問：“成了嗎？”

她面帶桃花，眼含秋水，低了頭。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首次做這番姿態的覃雯。人道戀愛中的人都會變成神經病，說的大約就是這樣吧。那就是成了。

我干咳一聲：“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得慶祝。”

姚靖本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聽聞也放下筷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卓佑銘。

而卓佑銘本就人逢喜事，自然大笑一聲：“對，是要慶祝，老板，來瓶啤酒！”

覃雯剛要出聲，被我攔住了：“沒事兒，開心，讓他叫。”說完我也轉頭大吼一聲：“老板，再加個醬爆肘子。”

三人愣住，朝我投來異樣的眼光。

我有些心虛：“高興么……”

姚靖問：“你還沒吃飽？”

我連忙諂笑道：“這不是看你還沒怎么吃嘛，多不好意思。”

卓佑銘逮住機會就要揶揄我：“我做東的都沒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目露兇光：“我這是替你丟臉！你點不點？”

他立馬識相接道：“點！”

不一會兒就上了一瓶哈啤。我們要了四個杯子，一一斟滿了。到了碰杯的時候突然就卡住了。

“祝什么？”我問。

“要不就老規矩吧。”覃雯答。留下兩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男人在旁。

“老規矩不好。我能祝百年好合么？”我試圖爭取。

覃雯咬牙：“你祝祝看。”沒拿杯子的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大腦袋：“那就老規矩吧。”

“來，干杯！”四只杯子碰到了一起，我歡快地喊：“生日快樂！”

覃雯笑靨如花，自然地接了句：“生日快樂。”

卓佑銘手一僵：“誰生日？”

我一口干了杯中的酒：“你管誰生日，反正早晚都是要過的。”

姚靖愣了愣，倒是若有所思道：“這個老規矩倒是不錯。”

“有眼光。”夸贊間，桌上又上了一道菜。

“我的醬爆肘子！”我立馬抓起筷子夾了一塊肉。

“太好吃了！真幸福！”松松軟軟的肉隨著濃稠的醬汁入口即化，我覺得自己都快要上天了。

卓佑銘失笑：“阿水，你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我反問：“容易滿足不好么？”

“好，挺好的！”卓佑銘豪氣地舉杯，“來，咱哥倆走一個！”

我也倒滿一杯：“走就走！”

“誒，等會兒。”覃雯出手想攔，最終還是慢了一步。

一杯喝完，我想再夾塊肉，手卻有些抖。

我聽到卓佑銘好像在說：“阿水，沒想到你酒量這么好。”

我自豪地回一了句：“那當然。”再專注地與筷子奮戰。彼時的我低著頭，沒看見那三人聽到我回話之后臉色都變了變。

覃雯搭只手在我肩頭，關切地問：“阿水，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我轉過頭想告訴她這些話，卻變成嘿嘿一笑，說：“阿雯，我頭暈。”

接下來……接下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