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走了。

在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后，在我的世界蒸發了。

他甚至沒有和我見上一面，或者對我說上一句話。

我過了三天看似正常的生活。照常起床，照常上課，照常吃飯，照常睡覺。只是，話說得少了，飯吃得少了，覺……根本沒睡著過。

每一晚都是早早地上床，每一晚都是徹夜不眠。

覃雯盯著我黑得越來越明顯的眼圈，一臉痛心疾首：“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搖頭，只能搖頭。

不是我不想說，是真的無話可說。我在想些什么？我也想知道。事實是，我什么都沒想，卻沒有人相信。

我腦中徒留的空白，戰勝了一切。

于是，覃雯火了。

“蕭碧水，你每天把自己搞成這樣一個死樣子給誰看？姚靖走了，你知道他為什么走這么早嗎？因為那邊聯系的導師看中了他，很滿意，給了他直接讀研的機會，所以才能說走人就必須走人。我看得出你喜歡他，可是人都走了，連句話都不留，猴年馬月才能回得來啊？他都這樣了難道還不明顯嗎？且不論他到底喜不喜歡你，就單單從他一聲不響地走了看，他選擇的是自己的前途，而不是你，不是其他的！”

恍惚中，似乎卓佑銘上來拉人，覃雯的聲音越來越遠了，卻還是字字入耳。

“你總是這樣，做什么說什么都吞吞吐吐的，想什么又不說。那時你發現喜歡他，難道算晚嗎？如果你早早地告訴他了，成了也就皆大歡喜，就算不成，至少也不會后悔。現在弄成這樣都是你活該！”

“別攔著我，讓我罵醒她！你別扯，我不走……”

一番鬧騰后，世界又重歸安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罵醒了，我停擺的腦袋居然真的慢慢回復運轉。似乎，真的是我的問題。

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自己對姚靖的感覺……

如果我能早一點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他……

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逃跑……

如果我能主動一點……

……

我有那么多的如果，卻換不回一個將來。一個我現在極度渴望的將來。

我用自己的口是心非，預支了期望中相反的路。

其實，都是我的問題啊！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啊！

可是怎么辦呢？

我就是委屈嘛！

我是那么的委屈，委曲到什么都說不出來，委屈到什么都做不出來，委屈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將手撫在胸口，慢慢收緊。這里是心臟吧，真痛。痛到連呼吸都覺得是多余的。

痛覺清晰了意識，一個黑影遮住了我的光線。

慢慢抬頭，這是誰？哦，是陳雪。

她搖了搖自己的手機。

“我給你打了電話，可是你沒接。”

“哦。”

“跳舞去吧！我們最近排節目，少了一個人。”

跳舞？對了，上個學期去看了陳雪的晚會呢，看她在臺上跳著妖艷的舞蹈，覺得很羨慕，上學期沒事也跟著去練了一段時間。只是那時候腿腳不怎么方便，去得勤，練得少。

節目少了人，怎么也不該是找我吧！

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練功房。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我是需要點什么來奪走我全部的注意力了。

全部。一點不少，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