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課，我早早地到了食堂，占了一個四人位。

給覃雯打了電話，她說馬上就到。

果不其然，大約五分鐘后，覃雯和卓佑銘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食堂的大門口。只是，無論我怎樣伸長脖子，都看不到姚靖。

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

盡管我的每一勺飯都把嘴巴塞得滿滿的，想要將那即將說出口的話一同咽下去。

“你們怎么沒叫阿靖啊？”

小心翼翼裝作不經意地發問。

覃雯和卓佑銘面面相覷。

“我不是在電話里跟你說了嗎？”

“說什么？”我只覺隱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對面兩人都沒有說話，居然開始了你推我我推你。

無知是慌亂的起源。

好像有某一件事，全世界就我被蒙在鼓里，如今他人赤/裸/裸的遮掩卻像是在我心上挖出一個洞，一個無底黑洞。它開始吸食我的信心、勇氣，吸空了所有的一切，徒留了空蕩蕩，涼颼颼的感覺。

“你……你們倒是快說啊！”因為心慌，我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沒出息。

我伸出左手將右手從桌上扳下來，死死地按住，才不至于太現形。至于表情……我哪里還有心思去管。

手心攥出了冷汗，磨人的兩個人才終于開口。

“阿靖去美國了。”

原來是去了美國，難怪不能來一起吃飯。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右手手腕已經被我抓出了幾個指甲印。

“早說嘛。”我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埋怨，“神神秘秘的，害我瞎緊張。”

再度拿起勺子：“他去美國干什么？玩嗎？”

覃雯嘆口氣：“阿水，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的神經到底有多粗。”

“怎么呢？”

“你以為學校是你家，想上課就上課，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去美國就能去美國嗎？”

我點頭正色道：“恩，我也很好奇他是怎么批到假的。”

覃雯翻了個白眼，轉頭對卓佑銘說：“我輸了，你來。”

“我？”卓佑銘霎時從看戲人變成了戲中人，平時也還算得上能說的嘴突然就變笨了。

我轉移目標，看著他“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好心地提醒一句：“我問，阿靖去美國干嘛。”

“哦，阿靖不是得到了那個交換生名額嗎？”

我手上一頓：“然后？”

“然后他就去了啊！”

“今天？”

“呃，對。”卓佑銘看了看手機，“現在應該已經上飛機了吧！”

誰的勺子“嘣”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誰在我的耳邊低聲喊著我的名字。

我全部都反應無能。

不是不能反應，而是不想反應。

我的腦袋全部被空白占據。

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卓佑銘陪著我和覃雯回了宿舍。一直到我坐在了床上，他還在持續問我類似于“阿水，你還好吧？”“阿水，你怎么了？”這樣的傻問題。

因為無從答起，盡管知道是出于關心，我還是覺得他很吵。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做出了第一個反應。

“阿雯。”

“恩，我在。”

“叫你男人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