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眼前的事物，被冰凍的臉頰感受不到男子的幾分觸感。

只是那急急的擦動泄露了心境。

她不再掙扎，亦沒了力氣。

若你死了，我該怎么辦？

總說，滄海桑田，海枯石爛，我愛你亦不悔，可卻忘了，當滄海變成桑田，海水流經了枯竭，我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縱然再愛，又有何人能夠知曉。

何況，你是我師父，就算道了萬分相思，也比不過水風空落眼前花。

身體漸漸溫暖，說話也不再打著哆嗦。

“云墨，如果你死了后，雪兒也追隨你去呢？”

她不再喚他師父，他只是赫連云墨，陪了她將近二十年的男人。

她愛的男人。

男人擦拭的手一頓，緊張的揪著她的肩膀。

“雪兒，為師不準你說這樣的話！”見她不肯吭聲，他頓時急了。

“難道你忘了答應過為師會好好照顧好雪域的子民，把他們當做你身上最重要的責任嗎？”

不語。

“如若，我以后不做雪域的大祭司，只愿做你的妃呢？”

隔著血幕，她灼灼問他。

赫連云墨清俊的臉上滿是痛苦，“雪兒，你該知道的，我只是你的師父，而且……”

苦澀的話語流連嘴邊，“我在南憶山上就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個強行逆天，在人間多逗留了些時日的魂魄。”

她不流淚，也沒有撕心裂肺。

“如若，上窮黃泉下碧落，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只愿追隨你一人呢？”

他倒退一步，眸中的震撼落滿地上的清輝。

他知道雪兒對他的心意，但也不過是當做了少女的慕思，再是喜歡，也是可以克制住的。

可如今她的一番話，冷冷靜靜沒有激動，卻說的一番至情肺腑。

不是不動容。

只是苦澀滑過不再跳動的心臟，涓涓鮮血滾滾而流，速度慢慢緩了下來。

雪兒，你可知，能站在你面前的我，究竟花了多大的代價。

你可知，也許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上窮黃泉下碧落，這世間也再也找不到個我呢？

他不言語，低垂著有些僵硬的頭，將那株浸了鮮血的蓮花拿了出來。

瑩白的花瓣周圍已經鑲了一圈的鮮紅，原本的清濯鍍了層妖艷。

千年雪蓮，已自成靈氣，可以溫養血脈，吸收冰寒，更能……

輔助他封住她不該有的情意。

“雪兒……”開了開口，終是什么也說不出口。

不是不愛，只是她不能愛。不是不愛，只是他沒資格愛。

似是明白了他要做的事情。

凌雪激動的打開那雙伸向她胸口的大手，緊緊捂住。

眼淚夾雜著他的鮮血，流滿了臉頰。

大吼，心臟疼的裂開。

“赫連云墨，你又要再一次封住我的感情么？還是更加心狠點，直接抹去了我所有的記憶？”

“你明明知道我愛你，哪怕這幅身子再破敗百倍，哪怕我以后只能做個活死人，被冰凍住所有，也舍不得對你的愛少一分。”

身子突然不能動。

她明白，又是他施的法術。

她的師父，赫連云墨，終究還是瞞了她一些術訣，只為了現在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