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痛徹心扉,一個不留記錄的事件、沒有標記的過去,還能證明它曾經發生過嗎?越想越傷心的她扯著脖子對上帝哭喊:「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
她并不是為了自己的委屈而哭號,她只是為了生命中的缺憾與懊悔感到震顫不已。
離開了教堂,外面的太陽耀眼,賓客歡樂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了出來,她一個人坐在花園里的蕩秋千上前后搖晃,雙膝緊緊抱在胸前,把布滿淚水的臉埋在膝蓋之間。
「一切都結束了!」她抽咽的說,一說就感到更傷心,眼淚掉個不停,哭到整個纖瘦的身體都在顫抖。
*
「鈴、鈴、鈴」
薔薇的手機持續有人打電話來,她媽媽美云、富野先生,薔薇不敢接,她得理清頭緒再接,手機里祝賀的簡訊噗通噗通的沒有間斷,讓薔薇無法靜下心來,她一直備受煎熬,她不能接受事實,她一直鉆牛角尖,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糟糕,一口氣喘不過來壓迫她的肺部,她呼吸不到空氣,臉開始脹得通紅,因此她不得不停止哭泣,好強迫自己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現在是接近中午十二點,她的婚禮是即將逼近的晚上。
她決定相信她的直覺:她必須要逃跑。
「喂。」
「薔薇,很忙嗎?」秀玲打電話來。
「妳現在有空嗎?」薔薇虛弱的說。
「啊?妳今天結婚,當然有空啊!對不起啦!我晚一點會到,晚一點我會跟妳碰面啊!我是妳的伴娘,我沒忘,放心啦!待會見。」
「我不知道。」薔薇沉默許久之后勉強說出這四個字。
「不知道什么?」
「我,…」
「妳該不會,…」
「嗯。」
中間一大段沉默。
「妳要當落跑新娘?!」秀玲開玩笑的說。
秀玲的脫口而出讓薔薇倒吸一口氣,她沒想到這些字聽在耳里是多么的諷刺。
「妳在哪里?」薔薇的聲音替她確定了一切,秀玲的聲音里一點起伏都沒有,她希望一切等見面再說。
「我在內湖,…」薔薇說完,就開始哽咽。
「我過去接妳。」秀玲一說完就馬上掛掉電話,她擔心薔薇連她都不見。
真的要毀婚嗎?確定嗎?就這樣?鬧了一場笑話,沒有工作、沒有地方住、沒有杰倫?
秀玲去內湖的路上,先去接了妮妮,這情況太棘手了,多一點人出意見是好的,遠遠的就看到薔薇一個人落寞的坐在秋千上。
「妳決定了?」秀玲把手放在薔薇的肩膀上。
「我真蠢,我早該發現的。」
「這不是妳的錯,錯也錯在杰倫那個程咬金。」妮妮氣憤的說。
「但是他沒打算橫刀奪愛,他祝福我。」
「他對妳示愛耶!講這什么冠冕堂皇狗屁叨糟的話!」妮妮抱不平的說。
薔薇笑不出來,她把眼眶下的大顆淚珠抹干,感激的看著妮妮,卻又忍不住的又低頭哭了起來:「我好想消失在這地球上喔!」
「這下糗了!」秀玲說,她沒想到薔薇會臨陣脫逃,上百位的賓客會傻眼吧!
「我這輩子從沒聽過落跑新娘耶!頂多是電影情節啊!」妮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