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四方長戰錄
- 下唐小呂
- 3569字
- 2011-07-25 11:50:56
蘇野塵有個寫日志的好習慣。以至于后世的史學家可以再他的日志里,找到這位號稱鐵血暴戾的亂世梟雄的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看的出,他對這個世界是多么的失望。他曾在日志里這樣寫到:
在我的國家。人民沒有信仰,我一個朋友曾笑著說誰說沒信仰,我們信仰GDP。好吧,無論那些GDP是用多么巨大的泡沫和多少農民的血汗堆積起來的。
人總有需要信仰的時候,我曾經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我認為偶像崇拜對我來說并不是理性的想法,我很懶,我也很軟弱,但是一直固執的認為,我不需要上帝。可是,就在我被噩耗擊倒的那一剎那間,我耳朵里腦子里突然的安靜了。放佛神在啟示的前兆。漫漫的光明在我眼前撒過。上帝啊,當我迷失了自我在黑暗里無法自拔的時候,親你原諒我吧,眷顧一下善良的人們,讓我們也能感受到你的光輝,我告訴自己,我這時候需要上帝。
噩耗傳來比預料之中遲了一天,假身份幾乎騙過了所有人,在出了火車站以后,二哥覺得搭乘汽車應該比較安全,可是,在路過收費站的時候還是被人認了出來,在汽車還沒開出高速路的時候,在一個減速下坡的直道上被一小隊錦衣衛攔了下來,也許他們太過于自信,自信的以為他們可以掌控一切。一隊錦衣衛如臨大敵,全副武裝的圍了上去,可是一輛重型卡車呼嘯著撞了過來。那場車禍是計劃之外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黎明的時候救火隊才敢靠近燃燒的大巴,收撿遺骸的工作只持續了半小時,據收費站的工作人員稱大巴應該是坐了將近十個人的,可是被高壓水槍沖過之后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遇難人員不詳,其中包括五名外出辦案的錦衣衛。
在單位院子里,追悼會進行了三天。蘇野塵并沒有看到多少人臉上流露出多少同情或者惋惜的目光。單位里,一個蘿卜一個坑。也許,對你笑瞇瞇的人,巴不得你早點去死吧。
當老爺子把材料摔在他面前的時候他說。他有些壓抑的對我說。“三兒,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看見死人了。”
蘇野塵無奈的笑了。“是啊,死的人太多了。”
他戒了酒,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我每天重復著剛入伍的時候新兵所有的體能訓練,老爺子一度很驚訝,他問“你想做什么?”蘇野塵沒有回答他,我的思想空前的偏執。他的身體空前的疲憊。蘇野塵突然覺得有些事,需要去做一做了。
蘇野塵回家了。在一年里,他只有逢年過節才回家看看。他自認并不是個寡情薄幸的人,可是,有些女人卻真的并不是男人可以忍受的。蘇野塵在客廳里抽煙,他聽到有人從窗戶上跳出去。
“你應該讓他走正門的。”蘇野塵淡淡的說。
“你還是不是男人?”蘇野塵不想否認她這句話的殺傷力。但對于他來說。管他呢。他從來沒有把她當做自己的女人,就連他三歲的兒子也必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他只是老爺子的一張遮羞布。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又都不知道。三年前他不過就是個混混。在二哥的酒吧里做侍應生,他沒辦法找到比這個更輕松的工作,每天看著這些紅男綠女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像老爺子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樹敵的,可是有資格做他敵人的人同樣也是極度危險的,蘇野塵法定的妻子叫方瀟瀟,一個風流嬌媚的女人。面對她,蘇野塵無法抵擋洪水一樣的情欲。
當歹徒破門而入的時候,多年的軍事訓練基礎救了他,也救了她。蘇野塵不知道他們來做什么,他知道他們絕對沒有對付自己的必要,這個男人不但沒有錢,而且沒有威脅。蘇野塵出手了。方瀟瀟說蘇野塵是她見過最冷酷的男人。那個男人倒下去的時候,蘇野塵從他眼神里看出了幾個字,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他奪下了他的匕首,捅了他七刀。這七刀,蘇野塵在日志里寫到:“這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七刀。”
“也許。我要走了。”對于這個女人,蘇野塵的感情是離奇而又荒誕的。“我從不認為你做錯了什么。你只是個女孩子,本來就不該擔負那么多東西。”他知道我妻子喜歡誰,她喜歡的男人,應該孤獨而又瀟灑。在傳聞中是行走在黑暗里的紳士,優雅冷峻的殺手。可是他就那么消失了,在一陣傳聞和曖昧事件之后拋下了一個放蕩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也許他死在了某個地方,也許他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陰謀。而我,不過是一個替罪羊,一塊遮羞布。
“你要走?你不能走!”是的,孩子需要個爸爸。無論多放蕩的女人,遇到一個肯帶綠帽子的男人總不會輕易放手。蘇野塵有些不耐煩。在她面前我總是無法平靜。
“給我個理由。”他冷冷的說。這種腔調,讓自己都覺得不舒服。
“你要去那?你還是要去找那個賤女人嗎?可惜啊,她早已燒成灰了。”原來她是知道的。在他說出了這句話以后,蘇野塵打消了最后一點顧慮,他從不和女人吵架,沒有必要,也不理智。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以后,好好過,寶兒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丟下了離婚協議書,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家的房子很大,她家的院子很大,她家的走廊也足夠長。可是我知道今天之后這所房子以及房子里的一切都不再會和我有半點關系了。蘇野塵站在長廊里突然想起了這樣一句話。
我曾問上帝,我到底在追尋什么。
上帝告訴我,也許是自由吧。
而這就是他尋找自由的第一步。
“你不該這樣對她。”蘇野塵的身后突然傳來了,陰冷的聲音。“別回頭,看見我臉的那一剎那就是你的死期。”
“你不是來殺我的。”
“是的,我只是偶然路過。不過我現在不介意干掉你。你已經失去了活著的價值。”
“她天天在等你,為什么不帶她走,難道你就甘心每天看著別人睡著你的老婆,你的兒子管別人叫爸爸?”
“你無謂,激怒我。你現在是她的丈夫。而我,只能呆在黑暗之中,她只是個單純可憐的女人,你為什么就不能容忍她,為什么?難道他不夠美麗?如果你每天回家,她也不會找其他的男人,這一切分明就是你的錯,而你,居然把他歸咎于一個可憐的女人。你是懦夫。是我見過最卑鄙下流的劊子手,你在謀殺一個女人的人生。是你,讓這個女人每天活在自己的地獄之中。”他幾乎就湊在蘇野塵耳邊說出了一番話。可蘇野塵卻驚異的發現他無法感覺到一絲熱度。
“可我即將去死。也要她陪著嗎?”蘇野塵狠狠的說。
“你?為什么?為了那個叫葉子的女人?不,你不是這樣的男人,你不會為了一個燒成灰燼的女人放棄你的理智。而且,我并不懷疑你的智商。”
“如果,如果那個女人并沒有死呢?”
“不可能,我看過現場勘查資料。所有人都燒成了灰燼。連骨灰都找不到。”
“你是,老爺子的人?”
“是的。你既然知道了,就活不了了。你可以慢慢的轉過頭來,慢慢的看一看。”
當蘇野塵轉過頭去的時候,他發誓,他看到了世界上最丑惡的一張臉。
他緩緩的掀開黑色的覆面。那是一張完全被碳化的臉。蘇野塵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為什么會如此的荒誕離奇了。看得出完好的那半邊臉幾乎就是蘇野塵的翻版。或者,蘇野塵,就是他的翻版,他才是老爺子有恃無恐的本錢,他才是老爺子最為忌憚的本錢。
“哈哈”一陣低沉的嘶啞的聲音“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臉居然是瀟瀟弄成這樣子得你信嗎?”
“我信。”
“你知道?她居然告訴你了。”
“她活著就是為了等你。而你居然一直都在她身邊,我不得不說上帝和我開了一個超級諷刺的玩笑。你為了她不但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居然還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我一直以為大名鼎鼎的斷劍是漂泊無依的殺手,卻沒想到你卻為了個女人把自己賣給了老頭子。”
“你錯了。你根本不知道你惹怒了怎樣的一個組織。而老頭子不過是組織的中等成員,他的權限也僅僅只是這個小小的城市。”
“你本不該告訴我這些的。”蘇野塵臉色灰敗。無論是誰都能猜得出他死定了,而死亡來臨的感覺并不那么美好。
“我只是想讓你死的明白,畢竟,你當了我三年的替身。”
“不要!”蘇野塵驚叫著。
“你怕了?你終于怕了?哈哈。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男人連心都是鐵做的。”
“不要,不要啊,你會后悔的,他是孩子的爸爸。”砰!一聲槍響。蘇野塵能從他臉上讀出千萬分的不信。雖然他是天玄力級別的高手,但是在子彈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可能他的命要比一般人硬,可是這個硬也是有限度的,比如。一槍打中心臟。蘇野塵看著他倒下去。
方瀟瀟雙手握著槍,全身顫抖,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放出第二槍,我俯下身子,摸過去一把抱住她。
“為什么?”蘇野塵不會愚蠢到以為她會以為愛我而殺了自己等待多年的男人。
“他一直都在這里。每天都在監視著我。”方瀟瀟泣不成聲。“他是個瘋子。變態,兇手。他是我的噩夢”。方瀟瀟突然用世界上所有最惡毒的話語來形容倒下的這個男人。蘇野塵突然發現她們之間的事情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簡單,那么浪漫。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沒人會把睡了自己小姨子這類隱私訴諸于眾。蘇野塵抱著方瀟瀟。在我們結婚的1000多個日日夜夜里,我猜想這一次是我抱著他最長的一次。
“親我。”方瀟瀟止住了哭泣。蘇野塵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吻了下去。這個女人分明是他法定的妻子,而他居然會親得這么生澀。“帶我走,不管你去那,帶著我和寶兒。你是我的丈夫。你永遠是我的丈夫。”
在后世記載之中,這個被一代梟雄追封為碧璽皇后的女人。蘇野塵在日志中這樣描述這一段復雜的感情,
我無力拒絕。我似乎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這個女人。可是我知道。在我婚后的三年零一個月的時候,我突然有些愛上自己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