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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 惟有青青向葉傾
  • 悠悠我期
  • 6294字
  • 2011-12-06 15:29:34

菁菁徒步了半小時,換乘了兩趟公交,打了一趟出租車,再徒步了十分鐘,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是謂小姨口中的區長校友師哥給的兩室一廳裝修齊全的市中心小區房。

的確是人聲鼎沸川流不息的市中心,害得她費錢費力踏出小鄉村輾轉四處走進摩肩接踵熱鬧非凡的大都市,揮汗如雨繞了幾個彎彎才得以尋到。

只是兩室一廳的小區房,還待商榷。

“小區”保安語氣不善,不許出租車長驅直入,司機大哥情何以堪,罵罵咧咧老半天。

菁菁速速付完車費打開車門跳下車,徑直向遠方若隱若現的幾幢別墅飛奔而去,避免了一場為臉面而爭的口舌之戰。

每一幢別墅的設計堪稱完美獨特,各展風姿。

菁菁站在稍顯素樸頗有鄉村韻調的紅瓦白墻的三層房外默背小姨說的地址及門牌號。

一一確認無誤。

她倒要問問厚臉皮的睜眼說瞎話的小姨!

“兩室一廳”的“小區”房?!

“兩室一廳啊,一樓客廳,二樓兩間臥室,我說徐菁菁,你進都沒進去看,沖我發什么脾氣!啊?一回來就沒個清凈!”

于廚房炒菜的小姨扯著嗓門朝外震,強詞奪理。

菁菁氣沖沖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七竅生煙地摁著遙控器,眨眼的時間,電視畫面嗖嗖來回變換。

她有那個心情心思進去探究么?

原以為最多七八十平,兩室一廳,能大到哪里去?

斷然不料是三層的別墅,目測估計三百平!

那個人究竟想怎樣?怎樣!

變著法的整她!

“小姨,房子…不要好嗎?”

不大不小的聲音落到耳尖的小姨那里瞬時雞飛狗跳。

顧不得炒菜了,氣急敗壞地抄著鍋鏟竄到菁菁面前,“徐菁菁!你腦子進水了啊!人家區長一片好意,你好意思駁面子嗎?!”

“好意?小姨,你沒琢磨過誰會無緣無故好意的送你房子?還是別墅!”

“別墅怎么了?別墅怎么了!那些個廚房衛生間書房客房陽臺,你給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

面對這樣心急如焚失了原則的小姨,菁菁倍感無力。

小姨不肯罷休,右手上抄著的鍋鏟氣憤的全方位顫抖,偶有幾滴半生熟的菜油落地,左手食指恨鐵不成鋼地戳著菁菁的前額,“徐菁菁,我白養你十來年了我,管他高辰峰安的什么心,不要錢的東西,白要白不要!”

“哎呀!”菁菁扯開小姨的手,揉著額頭叫屈,“不就十五萬嗎!我兩三年鐵定賺得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小姨突地沒了干勁,懊惱地垂下兩手,很是萎靡,“誰告訴你的?”

菁菁意識到說漏了嘴,干脆將計就計,“天底下無不漏風之墻,紙包不住火,風言風語,人言可畏…”

“行了你!少嘴硬少拽文,盡給我叨些有的沒的,你小姨粗人一個!”

“誰說的!小姨可是大專畢業呢,八十年代的大專文憑相當于現今的博士!”

“博士……”小姨苦笑著自語,搖搖頭坐在菁菁身邊,目光好似飄向了極遠極遠的天邊,說出的話亦充塞了極大的無奈苦澀,“博士連一個好賭成性嗜酒發瘋的男人都守不住,無用啊……這么多年,我算是搞懂一個道理,女人強勢純屬找苦頭吃,哪個男人不喜歡小鳥依人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菁菁啊,小姨撐不住啦,老啦”

菁菁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根子,叫它逞能嚼字!叫它亂點提示詞!

想當初城里的小姨父就是看上了小姨高檔的知識文化,奈何文憑抵不得感情,換不來飯菜。

離婚必然而然。

彼時小昊未滿三歲,小姨為了撫養權抓狂地找律師打官司。

慶幸小姨父豪賭酗酒,生活糜爛,否則,官司贏不了。

由是,年年歲歲,擦指而過。

個中艱辛困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小姨啊,我……”

菁菁不知從何啟齒,莫非,要說出她和葉惟傾的交易?

不行!

“你不用我啊我的,小姨這回蓋兩處房,的確是一時貪心犯了糊涂,為了多拿點賠款,不光花了你母親留的錢,還到處去借……誰知……”

“……”

菁菁緘口不言,小姨著實咬牙切齒,“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是誰漏的風,小昊那死兔崽子,學習不專心,肥嘴處處不嚴實,眼看馬上中考,他非得犟著去學什么笛子!如果考不上重點高中,我慢慢跟他算總賬!”

“……”

周小昊沒好日子過了!

菁菁忽覺愧意,貌似她也守不住秘密,貌似小昊的嬰兒肥是被她傳遍大江南北的。

再混個十年八年,說不定肉嘟嘟的小昊搖身一變即為翩翩君子。

誰知曉呢,世間風云莫測。

小姨忽略掉菁菁的走神,自顧自地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好生考慮,免得將來后悔哭鼻子……小姨雖然老了,但腦袋瓜靈光著呢!不管是區長,還是澤行,又或是那位葉先生……”

“小姨!”菁菁突地大驚失色。

葉先生?葉惟傾!

小姨不滿菁菁的一驚一乍,掐頭去尾簡明扼要道:“他來過,我看著倒是一表人才”

“……”

“區長給的房子,你小姨我要定了,沒得商量!”

小姨撂下一句不容反駁的話,趁菁菁愣神,起身回廚房了。

菁菁心底百轉千回,像經歷了一場深空蹦極,忽而跌入萬丈懸崖,粉身碎骨,忽而蕩入錦簇云端,如蒙大赦。

小姨一帶而過煞是自然的神色,充分表明她同葉惟傾的齷齪交易未浮出水面。

也是,他有頭有臉,那種事何必多此一舉扯出來沾污了自己。

那么,他為何而來?

混蛋!

“哇塞,一大股糊味,難聞死了!徐青青,發什么呆?!”

小昊興奮地破門而入,手拿笛子,肩背書包,立在菁菁眼前晃晃悠悠,哼哼哈哈。

菁菁思緒全亂,十分不爽地搶過笛子,湊上嘴一通胡吹。

小昊捂耳跺腳,一臉糾結,“徐青青,討厭討厭討厭!”

音樂白癡的譜曲和混世魔王的撒嬌直接引來了孫悟空的七十二變。

火燒眉毛的小姨端著一盤炒焦的冒黑煙的四季豆暴跳如雷大聲呵斥,“都給我滾過來吃飯,還要老娘手把手的侍奉不成!”

“天籟之音”終是偃旗息鼓。

菁菁調皮的吐吐舌頭,“周小昊,學了一大下午,成果如何?吹首歌給姐姐聽,乖”

小昊自鳴得意,“想聽曲?哼哼,我一日吃不到冰激凌,你……休想!”

冰激凌冰激凌!

菁菁恨不能立馬揪起他的豬耳朵一頓蹂躪,不管三七二十一。

不論春夏秋冬,他周小昊心心念念的除了冰激凌還是冰激凌,她是瘋了繞到千里之外的南州賣冰激凌!

菁菁前腳踏進“盛庭”金碧輝煌的雕花玉門,林靈的電話便打了來。

“徐菁菁明天回來領我去你負責的大小商店超市轉一圈經理責令我們交接工作趕緊的速速的別趁著五一假期就偷懶偷腥!”

“……”

酒店大廳人多,但秩序井然,甚是祥和寧靜。

林靈迫不及待的一段沒標點符號的大話轟得菁菁一個趔趄。

微紅著臉瞅了瞅周圍行走坐立談話看報的衣冠得體的眾人,菁菁佯裝淡定地“嗯”了聲。

林靈不耐了,“嗯嗯嗯!你永遠只會嗯嗯嗯,真搞不清你如日中天的業績怎么來的?!以前那些滿大街便利商店的客戶好忽悠是吧?告訴你啊,接下來各大酒店的餐飲部可不是好敷衍的,看你還能不能有事沒事的氣焰囂張!看你的業績還可不可以名列前茅!”

“……”

倘若論快嘴話嘮,林靈除了音量稍遜小姨之外,無疑是個中佼佼者。

林靈突發的文采容不得菁菁置若罔聞,正欲回贈贊許,電話那端又來了句十萬火急。

“哇塞不和你說了我哥帶新女朋友來拜見我了你快回啊等你拜!”

“……”

交一個性情直爽的兼同事兼競爭對手的朋友,菁菁哭笑不得。

前臺小姐照舊禮貌溫婉,臉上掛著的是亙古不變的職業微笑,“徐小姐,對不起,葉總并未吩咐”

并未吩咐,待見她。

講話講半截!

菁菁干笑,自動腦補前臺小姐的后話。

酒店不比政府守衛森嚴,行動當是自如得多。

憑著先前模糊的記憶,菁菁預備乘電梯去十七樓。

孰料連續按了好幾次,標有數字“17”的鍵總是烏黑一片,半點紅光不見。

沒反應……

懊惱中,身邊穿著藏青色西裝戴著銀色細絲框眼鏡類似于大堂經理某某某的約莫三十幾歲的男子好心解釋,“十七樓不對外開放,小姐有事不防直說”

對哦,那人的專屬區域,未經允許,外人不得擅自入內。

菁菁側頭打量男子,如何概括?

反正相貌英武堅毅,英俊的五官仿佛頂級的雕塑家精刻而出,真真正正的星眸朗目。

高大挺拔勝過澤行一點,大氣敬誠勝過高辰峰一點,平易和善勝過……那人,一點。

如此氣場強大的男子怎為區區酒店的某部門經理呢?不免太屈才了!

菁菁當前暗自猜測暗自對比暗自嘆息的狀態以石化形容在恰當不過。

葉昭庭倒沒想面前的女子竟盯著他怔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臉,抬了抬眼鏡,他莫不是嚇到她了?

叮!

電梯門緩緩而開,緩緩打破了菁菁的思緒。

葉昭庭信步而出,面帶微笑,“小姐,這是頂樓了,‘盛庭’董事長的辦公室在此,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

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菁菁搖頭,她果真越發遲鈍了。

望著一個陌生男子,一個稍稍與那人容顏相似的男子,發了老半天的呆。

什么事?

菁菁搖頭,她能有什么事呢。

警告葉惟傾別去騷擾小姨,講清楚她不愿與他再有任何牽連瓜葛,抑或接著撒潑罵他幾句。

徒勞而已。

好比現在,她乘電梯至十八樓,然后下樓梯到十七樓,結果被兩位負手守在樓梯口人模人樣的男人面無表情的攔截。

連帶也充分說明高辰峰沒食言,他葉惟傾的確很有權!

假若攔著她的男人虎背熊腰,順帶戴著黑墨鏡黑手套,她一定一定認為這是在拍黑幫槍戰電影,傳說中的保鏢嘛!

保鏢還不至于,不過是此刻在一方寂靜的房間里假寐的惟傾的助手。

柔和微弱的浮光中,惟傾閉目斜靠于淺灰色的沙發扶手邊,筆直修長的雙腿交疊,左手撐額,右手插在一側的褲兜里。

淡紫色系的領帶松松垮垮,本白色襯衫領口的琥珀菱形扣解了幾粒,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左手袖口挽到胳膊處。

姿態實為慵懶。

他確是乏了,接二連三的飯局酒會招商會足足鬧了整個“五一”長假。

若非為大哥大嫂接風洗塵,他決計會狠狠睡上一覺。

房外霓虹閃爍推杯舉盞余音繞梁,該來的一個不差,不該來的拉不下面子也來了。

而好面子的恰為高辰峰。

說曹操,曹操就到。

辰峰手拿兩罐啤酒踹開門,一臉惆悵。

旋即外面的沸騰喧囂迎面撲來,惟傾不自在地偏了偏頭,躲過灼眼的流光溢彩。

辰峰勾腳關門,適時阻截了燈火輝煌,隔斷了歇斯底里。

繼而一罐啤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旋風般朝惟傾飛去,“喲,偷懶呢!堂堂葉家大公子的回歸宴,葉三公子居然不出席?!”

惟傾眼疾手快俯身接住,慢條斯理地把玩著,皺眉搖頭失笑。

一連串利索的動作惹得陰陽怪氣的辰峰不斷咂嘴,忿忿地拉開啤酒蓋,沖著嘶嘶冒騰的氣泡仰頭灌了一口,“小陳來報,菁菁學妹已自發離開”

此話一出,惟傾把玩啤酒的左手微不可聞地頓了頓,遂又恢復自然,“我好像沒讓你繼續插手”

“切!”辰峰極其鄙視地走近,毫不客氣地一屁股窩進沙發,二郎腿高蹺,“你以為我很想插手啊,去年冬天你叫我出面那會兒,她小姨硬生生把我逼去了老爺子的辦公室,羊入虎口挨了一頓打!”

惟傾攏起眉宇,猴年馬月的事了,“你的記性不必太好,也不必時常掛在嘴邊”

“嘖嘖,那我就說說這次給房子,她小姨樂呵,她徐菁菁反而矯情,天天在門口轉悠,保安沒一丁點辦法,我那秘書瞧見后敲了好幾道電話來……你說,我再不見她是不是要守個十天八月的?你女人的毅力也不必太強大!”

“你女人”三個字似乎舒緩了惟傾的不悅,神色不自主地柔暖許多。

然而,這個話題,他并不贊同鍥而不舍,索性話鋒一轉,“我爸放大哥大嫂下來了?”

似某根心弦遭觸動,辰峰猛地咕隆咕隆倒酒入腸,甕聲甕氣道:“……恩,蘇狄纏著連夏吼嗓,樓遠幾個小子拽著葉昭庭碰杯”

辰峰直呼大嫂大哥之名,惟傾頗為無奈。

世間生生念念執著有人,且比比皆是。

諸如他之于徐青青的恨,高辰峰之于連夏的愛。

曾經的青梅嫁給了志同道合的哥們,任誰都需消化的時間。

何況是重情重義的高辰峰。

他至今猶記得葉昭庭與連夏結婚當天,平日吊兒郎當不可一世的高辰峰竟滴酒未沾不吵不鬧,一味平靜地笑,平靜地送禮,平靜地吃飯……

末了,平靜地對他說:“連夏從小喜歡高大漂亮的房子,我因此努力鉆研建筑,誰料還是趕不上葉昭庭的技藝,追不上葉昭庭的步伐。不如,懶得學了”

至此,哀莫大于心死。

高辰峰這一轉,轉了官場,改了仕途,依舊改不了口。

他們的父親是忘年之交,非富即貴的家庭最馬虎不得的乃輩分。

為此,高辰峰沒少受些小懲大誡。

卻無疾而終。

惟傾沉然半響,“我準備等你改口”

辰峰揶揄,“我打算等你報仇”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話恰給推門而入的葉昭庭聽了去,脫口接道:“改口不急一時,報仇十年不晚”

“……”

“……”

三人對視片刻,均是開懷一笑。

葉昭庭閑適地走到惟傾與辰峰面前,自然而然地拿過惟傾手中的啤酒,替他打開,“酒是用來喝的,不是玩的”隨即又牽出他放在褲兜里的右手,“端酒的力總有吧”

惟傾頷首接過,吟著清淡的語氣,“習慣了”

習慣了往昔十來個年頭度日如年的痛不欲生,習慣了痛徹心扉恨入骨髓的極致麻木,習慣了觸目驚心蜿蜒纏繞的狹長傷疤,習慣了人前人后見風使舵的閑言碎語,習慣了午夜夢回無聲無息的空曠死寂……

習慣了,掩飾。

掩飾自己不是殘廢,掩飾自己只是習慣。

習慣將左手當做一切。

“習慣?所以?”葉昭庭眸子輕輕掃過惟傾和辰峰,“所以,你們合計著報仇?”

惟傾冷然地酌了一小口酒,“我自有分寸”

辰峰故作一副不在狀態的模樣,眼神瞟著房間四處。

“幼稚!”葉昭庭壓嗓低吼,“當初你葉惟傾百般不肯講出事故緣由來龍去脈,怎么,過了十一二年,動了報復的心思?那丫頭,徐菁菁,徐菁菁是吧?當年她的無心之舉,害你失了右手,把你熬成了大名鼎鼎的葉總,今時今日運氣不好,不小心又撞到你葉總的槍口,禍到臨頭了對不對?!”

惟傾微微揚眉,從容起身走到衣架旁,取下米色長款風衣搭于左手胳膊,眸光幻若塵埃,“大哥,既然你查到了,權當我幼稚吧”

“你!”葉昭庭冷不防被噎,下顎緊繃,盛怒與惟傾對峙,忽而嘆道:“葉惟傾,你當我葉昭庭是何人?當爸媽是何人?”

“……”

惟傾不語輕笑,周身蘊著肅殺的寒氣。

他當他們是何人?

是值得依賴和信任的人!

可惜,事與愿違。

他們終究忤了約,查了人。

葉昭庭此生最看不慣的便是惟傾日日久久一笑置之的態度,分明很在意,偏偏卻笑,假笑!

笑到何時?

蹭的脾氣直往頭頂涌,兩步并三步沖上去,“車禍?狗屁車禍!車禍能一刀砍斷你右手胳膊?!肇事司機能哭天喊地鬧冤枉?!你妄想瞞天過海!高辰峰動手解決那三人時就露了餡……這些年,你表面上溫吞和善地籠絡四方,暗地里越發陰沉狠辣,大哥實為欣贊佩服,商人本該如此,你幫著高家洗錢,大哥也不反對,世家也該情義相當……就是偶爾忍不住思考,那個淡泊謙雅一心期望做教師的惟傾哪里去了”

“……”

惟傾充耳不聞葉昭庭劈頭蓋臉的責問,依然一派漠然。

氣氛倏地僵持起來。

力圖神游太虛的辰峰終于穩不住了,好歹他與他家也難逃牽連。

此刻,上上計為搬救兵,雖然,他很不痛快!

但還得分清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

這兩兄弟經歷過嗜血訓練,身手不凡,段數通通高于他,擦火打架他著實勸不住。

辰峰悄悄發短信的空當,葉昭庭忽地抬手拍上惟傾的肩,“惟傾,放了徐菁菁,只要你愿意,天底下比她優秀的女孩子多得是,我不希望你后悔”

惟傾異常篤定,“不會”

他做事從不后悔。

“三位先生,不給面子哦,罰酒!”撩人心懷的嗓音霍然傳來。

只見門欄邊倚著一位略施粉黛顧盼生輝長發勝雪的通透女子,舉著水晶般瑩亮的酒杯粲然微笑,杯中紅酒雅致悠蕩,身后片片的燈燭輝煌人影浮動。

惟傾眉目舒緩嘴角上揚,從善如流地將右手執著的啤酒塞給葉昭庭,玉樹臨風地上前伸出左手接過女子的酒杯,“大嫂罰得對”隨之抬起一口飲盡。

連夏嫣然地挽起惟傾,“惟傾,五年不見,越發強勢了,氣你大哥的本事漸長不少”

“彼此彼此”惟傾了然道。

語畢,兩人若無其事轉身,款步姍姍走出。

葉昭庭的黑眸剎時浮起炯炯光彩,旋即跟了去。

留得怔仲的辰峰繼續失神。

今夜月色正好,故人歸來,借光暢談,即使話中有話暗藏玄機劍拔弩張。

連夏的倩影,先前他埋首逃避,現下,一眼萬年。

根本,忘不了。

“罰酒怎么夠,你們啊,該為大家獻上一曲,樓遠,過來請高區長!”

門外蘇狄一聲喊,名曰樓遠的儀表堂堂的男子立即隨她進了房間。

兩人作勢要架起辰峰。

“喲,蘇狄阿姨,今兒個也弄起了長發,娉婷裊裊嘛!”辰峰即刻恢復嬉皮笑臉。

阿姨?

她同他一般大,二十八。

他竟敢喊她阿姨!

蘇狄怒不可言,沉思片刻,轉而狡黠道:“謝謝區長毀譽參半的‘贊許’,葉大哥方才到頂樓葉叔叔的辦公室接大嫂,你猜,葉叔叔教導大嫂何事?”

“什么?”辰峰順其接嘴,擺出洋洋自得的欠扁樣。

“呵呵”蘇狄笑得傾國傾城,雙手覆著辰峰的雙眼,緩緩吐氣,“男人嫌女人老,瞎了他的眼”

之后,響起了辰峰愁云慘淡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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