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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天堂落的淚
  • 爬耳
  • 3095字
  • 2011-11-07 11:59:50

“離婚?阿姨現在在哪,叔叔,小禾已經不在了…..”花想想要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什么了。

肖叔叔很感慨的看著花想,“這么多年,你也受盡苦了,孩子,你父母他們….”

花想突然就止不住眼淚,父母,花想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想起過。

“叔叔,我去看看小禾的房間,”花想很快的擦掉還沒有掉下來的眼淚。

推開肖楚禾的房門,花想就感到侵入骨頭的壓抑和痛苦。肖楚禾曾經一個人在這里,經歷痛苦和死亡,無論是什么,都自己一個人在深夜啃噬。肖楚禾的房間,還是和小時候花想記憶里的一樣,似乎永遠的都是停在那個時候。也許只有那個時候,肖楚禾感受過難以重復的快樂。

花想想起了肖楚禾的手臂上,有著和安樹一樣的燙傷。從什么時候起,肖楚禾開始迷戀上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得到慘烈的釋放。安樹和肖楚禾,安樹和自己的記憶,似乎存在著遮掩的聯系。

肖楚禾的書散亂在桌上,《自殺后的天空》,《跟我一起死亡》,《滾滾黃泉》….花想看著書名,觸目驚心的鮮紅,恐怖盡情的插圖。花想翻了幾頁,只是感到周身的壓抑。好像肖楚禾在隱忍著什么,直到她再也無法支撐,選擇沉睡。

書上蒙著薄薄的塵,已經積淀很長的時間。花想用手將塵埃拂去,書上微微的涼,讓花想感到莫名的困惑。

一張書簽一樣的紙,掉落下來。花想微怔了一下,彎腰撿了起來。“我帶走的只是一身的破敗不堪,從不關于你。”花想小聲的念了出來,一身的破敗不堪,肖楚禾的最后對她自己有多么的痛恨。“你是誰?”花想輕輕的問,得到的只是很深的寂靜,撕心裂肺的安靜。

花想已經無法讓自己在這里停留,她可以聽到自己心里的哽咽。

匆匆的和肖叔叔再見,便走了出來。肖叔叔看她的眼神,很孤獨,很蒼老,苦苦的笑著。花想轉過身,不想再留下更多的悲傷。花想走在小時候的樓道,看了一眼過去的家,就在肖楚禾家的對面,肖楚禾看著它的時候會不會就會想起花想,讓她對心里的恨無法釋懷。

花想走在有很多人的街道,天氣很好的夜晚,總會有那么多的人迷戀外面的世界。花想手里緊緊地攥著那張紙,她在肖楚禾的房間里發現的那一張,手因為攥得太緊,已經有些麻木。她心里什么都有想,現在心里是很大茫然。肖叔叔似乎想要告訴她什么,卻到最后也沒有說出口。

“算她走運,我先不動她,不想驚動孑往。”陰黑的小巷里,傳來說話聲。是韓星柔的聲音,依舊是妖嬈的憤怒。花想不由得停下腳步,倚著墻角。巷子里有著點點的火星,有人在抽煙。不只韓星柔一個人,花想在心里想,沒有做聲。

“只是沒想到,有人敢干預這事!”另一個人終于說話,語氣帶著奉承討好。他現在一定一臉的諂媚,花想忽然想到。

韓星柔沒有說話,好像在想著什么。忽然就聽不見聲音了,花想皺了皺眉,想要離開。

“沒想到,她一個沒拋棄的孤兒,竟會養了個這么忠誠肯拼命的狗!”韓星柔的聲音里,浸透了邪惡。

花想忽然意識到什么,止住了腳步。

“知道那擋道的狗,是誰嗎?”韓星柔痛恨的問。

那人好像有點恐懼:“那天太暗了,看不清模樣,只是身手很野蠻,不要命!”那人說的驚魂未定一樣,“后來,我們人越來越多,他被砍傷了,不知從哪里又出來一個人,救了他,后來就讓他們跑了!”那人想了想,有些疑慮的說。

“沒用!”韓星柔壓低嗓音,那聲音就像是從地獄里傳來的。

花想忽然就明白了,安樹是為了救她,才幾乎要了命。那些人是韓星柔的人,想要報復她,卻被安樹攔截了。花想什么都明白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她一夜都是睜著眼睛。她不敢閉上眼,她害怕做夢,無論夢見什么。

他是安樹,不是他,不是,花想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心卻在動搖。

花想什么都沒有想,她想要出去。恍惚的走著,停在一個酒吧的門外,站了好久,緊咬著嘴唇。最后還是走了進去,酒吧的光線很暗,只有很光怪陸離的光,很耀眼的打在舞池中扭動的腰肢上。花想走的有點橫沖直撞,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又要去哪。這里是用來墮落的地方,這里角落里都是被拋棄的青春。

男生女生擁在一起,到處是被刺耳的音樂掩蓋的笑聲,打罵聲。花想看著一個男生,抓著一個女生的頭發,大笑著往墻上撞,發出令人厭惡的笑。旁邊的人冷冷的看著,臉上的笑陰森又滿足。花想看著,那個女生瘋狂的笑著,好像很快樂很極致。

很多的人不停地從花想的身邊走過,有意無意的碰她一下。

“喝一杯吧!”花想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一個男人,眼神詭異的盯著花想,手里端著很渾濁的東西。

花想抬眼望了他一眼,沒有表情,沒有恐慌,就像是司空見慣。

“不像是新手,怎么長的這么誘人。”說著,手就伸到花想的面前,卻緊緊地被一個人抓住,毫無掙脫之力。

那人很憤怒:“誰想找死?”,奮力的轉身看。卻被一下扳倒在底,疼得嚎叫。

安樹緩緩地抬起頭,直直的望著那個人。那人還想罵什么,卻一下子怔住,腦袋氣餒的耷拉著。

花想一直望著別處,沒有看安樹,她忽然很怕,怕自己掩不住的情緒。

安樹很久才松開那人的手,沒有看花想,也沒有說什么,牽起花想的手。那人卻轉身拿過桌上的酒瓶重重的朝著安樹的頭上砸去,安樹的身體只是晃動一下。花想看著血,從安樹的額頭上急急的流出,說不出話,只是眼淚一直的掉。

安樹轉身,沒有放開牽著的花想的手。眼睛也不再看著那人,那人一臉的兇狠又顯得膽怯。安樹用手拽過,那人的衣領,那人竟一點也無法反抗。受傷的碎裂的酒瓶,忽然松了掉在地上。安樹忽然用力將那人甩了很遠,打翻了幾張桌子。那人感覺到恐懼,邪惡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懼怕。

很多的人從原本的事不關己,開始都圍了上來。安樹的眼神兇狠又含著點點的溫柔,那點點溫柔是來撫慰花想已經透不過氣的心。

安樹緊緊地牽著花想的手,頭也不回的帶著花想出去。花想安靜的由他牽著,說不出話,就像花想想的那樣,她找到的了安樹。圍觀的人只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人起哄,甚至是有些詭異的安靜。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切。抱著雙臂,臉上是讀不懂得笑。

安樹牽著花想,花想卻不愿再向前。安樹沒有回頭,花想走到他面前,安樹的目光卻是那么的閃躲。花想慢慢的伸出手,手碰到了安樹流血的額頭,血染滿了花想的手指,順著手指流了下來。安樹顫抖一下,就把臉轉向了別處。

花想看著安樹的表情,手終于很無力的垂下。她踮起腳尖,手抵著安樹的胸膛,吻在了安樹的額頭,安樹忽然看著花想,眼中是抑不住的深情。卻依舊努力的冷漠,和拒絕。

花想轉過身,松開安樹的手,走的那么的沉靜,好像永遠不會再來。

安樹看著花想的沉寂在黑暗中的背影,淚豁然落下,無聲無息。

底若終于回來了,即使只是兩天,可這兩天竟會有那么的多的事。底若注意到花想的心情不再是以前的安靜,多了些不安的躁動。底若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系到江也浩,他總是來往不定,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后悄悄的離開。

“叔叔怎樣?”花想摟著底若。

“還好,還和以前一樣。”底若看著花想,“韓星柔沒有再找麻煩嗎?”

花想緩緩地笑了:“沒有,她也不是什么麻煩,沒關系。”

“江也浩也不知道去哪了?”底若有點慌張。

花想想了想:“去我們的酒窩看看吧,也浩也許在那。”

底若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她回來之后,就感到花想的改變,好像要逃避著什么。

‘酒窩’的門并沒有上鎖,底若疑惑的看著花想,推開門。就在門推開的瞬間,他們就愣住了。也浩一個人坐在里面,臉色是從沒有過的灰白了,像是到了崩潰的邊緣。也浩靠著墻,眼神沒有往日的光,有的只是從未見過的暗淡。底若說不出話,花想牽著底若的手走了過去,和也浩并肩坐著。

底若從來都沒有看過江也浩這樣,江也浩遇上的是讓他足以撕心裂肺的事。花想把也浩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沒有說話。也浩的淚水好像已經等待了很久,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流著眼淚。底若的眼眶里噙滿了淚,卻只能留在眼眶里,她知道也浩已經不能再承受多一點的悲傷。

就這樣一直很久很久,“我媽去世了,”也浩很絕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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