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看著我，我卻擠眉弄眼看向妖君。

“這一起去，也好。”妖君無視我的擠眉弄眼，繼續，“修補魂魄，并非煉成丹藥不可。尋到了，直接服下便是。”

說著妖君拿出萬年金雪蓮。

萬年金雪蓮全身金黃燦爛，每一瓣蓮瓣都流轉著金黃色的仙霧。那是只有天地孕養而出的靈草才會具有的精華。

靈草，可遇不可求。

妖君示意炎烈趕緊服下。

吃下萬年金雪蓮，炎烈的臉上才恢復了一絲血氣。想必是魂魄得到了滋養。

我知多說無益，這妖君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竟讓我和炎烈一起尋藥。

我不由狠狠地瞪了一眼妖君。

妖君卻笑道：“炎烈，我有些話想要和九九單獨說。”

炎烈當初作為狐仙的時候，與妖君交情也算不錯，今日妖君又送了一棵萬年金雪蓮給他療傷，自然不好多說什么，靜靜走到一旁。

“妖君，你究竟何意？”我怒道。

“九九，”妖君長嘆，“當初發生那件事，我便是站在你這邊，如今，自然是幫你。”

“嗯？”我歪著腦袋，不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我像是被看透了什么，瞬間想到的，只有否認。

可是，我要否認什么呢？

我不吭聲了。

“九九，就把這，當做是最后一個機會吧！誰說天意不可違啊……”

妖君吟哦著大笑離去。

一鶴東飛過滄海，放心散漫知何在？

仙人浩歌望我來，應攀玉樹長相待。

堯舜之事不足驚，自余囂囂直可輕。

巨鰲莫戴三山去，我欲蓬萊頂上行。

九九，也許這是最后一次我幫你了。

天意不可違么……

我炎九九，從不信老天。

回過神來才發現妖君帶著青鸞離開了。石上，余下一壇酒。

我輕輕拾起。

火紅色的壇身，就好像妖君這個人一樣妖嬈熱情。也同樣充滿了對我的祝福。

一股神念清晰傳入：

九九，若真的舍不得，就不要勉強自己。他，也是有苦衷啊。

苦衷么……我收好這壇子酒，苦笑著瞥了一眼遠處的炎烈，卻瞧見他正也望著我。

我一怔。

剎那間腦子一片空白，整個天地間，永恒得仿佛只剩我和他。

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佛的含義。

三百年的枯坐，不及這一刻。

只是，我真的能放下恨意么？

炎烈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我的眼前，銀色的發絲在夕陽下暈染上火的色彩。

他用那迷人心智的銀色眼眸望著我：“九兒……”

我卻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驟然反抗。

“啪。”清脆的響聲。

永恒被打破。

我感覺到有清涼的液體滾落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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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妖君所吟取自太白的《懷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