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果只在1305住了一晚上就住到了何冰單位邊上的賓館。

我趕過去的時候，孟果一個人正在酒店大堂吧里喝咖啡，頭發束起來，換了個發髻，臉上明顯地涂了不少脂粉，還粘著假睫毛……粽色的長靴，咖啡色的背心裙，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外面罩了件披肩……很優雅的小婦人模樣，只是優雅中還透著那么一股小清新，這也是孟果的過人處，總把自己收拾得和個百變女王一樣。

“果兒！”我輕輕地喊了她一聲。

“哈，葉子，我這衣服好不好看？”果兒說著站起來轉了一圈，“我剛買的。”

“嗯，不錯。”我把她那件披肩給她拿下，“摘掉這個像個清純的女學生，披上這個像個失寵的小怨婦……”

“哈哈……要的就是效果。服務員，再來杯咖啡，和我這一樣的……”孟果招呼我坐下，“別緊張，這里東西不貴，我悄悄視察過了……”

“噢。”我環視了下四周，坐了下來，“這里離何冰上班的地方很近。”

“聰明，這酒店原來是他們財政局的招待所，才裝修對外營業不久。”孟果笑嘻嘻地說，“何冰給安排的……”

“何冰？”我仰起眉毛，“你倆搞什么搞？”

“傻姑娘，瞧你想多了不是。”孟果坐到我這邊來，“就知道你會多想，其實沒你想得那么復雜，我來N市，就是為了看看老朋友、散散心……”

“那個絕對沒問題。”我還是有點不信孟果只是出來散心的，“你沒去找柯南？”

“我找他干嘛？我都很久沒聯系他了。”孟果喝了口咖啡，拉我起來，“走，先跟我回房間換件衣服，待會兒出去吃飯……”

我跟著孟果上了樓。

孟果把披肩脫下，頭發散開……“你先看看電視，休息會兒，我去把臉洗一下……”

我斜靠在床上，打開電視。

“咚咚咚……”剛要瞇著，有敲門聲，是何冰。

“小茹？你來得這么早？”看到我，何冰夸張地叫道，“你說你下了課不去找你的老頭跑這里來做什么？”

“說什么呢？”孟果邊說邊從洗手間里出來，和剛才那個小婦人判若兩人，一下又恢復了學生時期的清純模樣，“我大老遠來，葉茹怎能重色輕友？”

“哇，葉茹，你看果兒這身衣服，我眼光不錯吧？”何冰上下打量著孟果喊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衣服你買的？”我睽大了眼睛，看向孟果，“怎么個情況？”

“他只是陪我逛了逛，長了長眼。我自己買的……”孟果拍了何冰一下，“再亂說，葉茹要得心臟病了……”

“快過節了，送件衣服也不為過，只是有些人不領情，死活搶著去埋單。”何冰無奈地搖搖頭，“走，今晚我請你們吃小海鮮……”

孟果外面套了件黑色的中長款羽絨服，我突然想起路上買的玫紅絲巾，拿出來給果兒圍上——“哇，葉茹，咱倆真有默契！”

何冰的摩托車停在酒店門口，可是一輛摩托車不能載三個人，何冰發動起來，又熄了火，“要喝酒，就不騎車了，果兒，今晚我陪你們好好喝一氣。”看我四顧張望，他打趣道，“你說咱們老同學好不容易聚聚，你還想著那老頭干什么呢？”

“何冰！”孟果瞪了他一眼，“什么老頭不老頭的，人家錦至才比你大幾歲啊？”

“好好好，我不說了，老小伙兒我通知過了，他過會兒就過來護花……”何冰招手叫了輛出租，“舟山小海鮮！”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孟果變得安靜起來。何冰不時指著外面的新建筑在介紹著，其實孟果才走了半年不到，城市變化并不大。我們趕到小海鮮的時候，錦至早到了，一起的還有周可盈，她現在錦至的會計事務所實習。

“果兒姐，你還是那么漂亮！”可盈夸張地跳起來擁抱了下孟果，“茹姐，你說對不對啊？”

“對啊，果兒越來越漂亮了！”我微笑著看著果兒，“你還是趕緊回來吧，大家都想你了！”

“想我我這不就來了嗎，你們有空也可以到我們那轉轉，是吧可盈？”孟果脫下外套，“到時候可盈可以當向導……”

“果兒肯定會回來的，我有種預感。”何冰幫孟果把外套掛起來，“對嗎？”

“……”孟果愣了愣神，“誰知道呢！”

……

飯吃好，雪下得更大了。

孟果和何冰都喝了不少酒，我原本想陪孟果住在酒店，被錦至阻止了，“你還是和可盈回學校吧，明早雪大的話不方便……”見我還要堅持陪孟果，錦至大聲說，“何冰你送孟果回酒店，我送葉茹和可盈回學校……”

“好的。”何冰邊答應著邊扶孟果上了輛出租車。

“孟果大老遠地來了，你怎么可以這樣啊？”我對錦至嗔道，“這樣算什么嘛！”

“傻丫頭，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裝傻？”錦至在我耳邊低聲說，“你沒覺出來他倆有情況嗎？”

“他倆能有什么情況？”我糊涂了。

“張老師，我和茹姐打車回學校，你不要送了。”可盈過來挽起我的手，“傻姐姐，我都看出來了果姐和何冰有情況……”

……

孟果在N市呆了四天，除了偶爾一起吃個飯，基本上都是何冰在陪她。我心里很過意不去，孟果卻笑嘻嘻地說：“N市我恨不能比你都熟，你該忙啥忙啥……”

孟果走了。

何冰去送的她。回來的時候，何冰從包里掏出兩個又大又紅的石榴給我：“這是孟果帶來的，她原本是要送給柯南的，被我阻止了……”

“柯南？”我疑惑地問道，“孟果不是說很久沒和柯南聯系了嗎？”

“柯南前天定婚，孟果知道消息后過來的……”何冰說，“也怪我多嘴，那天無意中說露了。”

“你告訴孟果柯南定婚的消息？”我好像到現在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孟果是因為柯南定婚才來N市？”

“應該是，不過孟果不承認。”何冰沉默了會兒說，“那個柯南也不地道，腳踏兩只船。”

“不能這么說柯南，柯南心里應該是喜歡孟果的，但他從來沒向孟果表白過什么，既然沒表白過，也就談不上什么船不船的了……”我不知為何替柯南解釋著，這世道，各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只能說各取所需吧。

“方彩知道孟果來了，但她有沒有告訴柯南我就不知道了。”何冰說，“按常規，她應該會告訴柯南……”

“方彩那也是你說的？”我有點生氣了。

“不是，那天訂酒店房間的時候，碰巧方彩的同學來參加她的定婚儀式，也住在這個酒店……”

……

亂了，一下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