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處，李凌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旁邊坐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老曹謝了！”李凌喘息了一陣開口道。

那高大身影正是曹瑞，李凌當初不讓他去，他不放心最后踩斷一把拖把提著棍子跑到樓頂剛好看到李凌被圍毆的一幕，二話不說提棍便打。

“謝什么！你小子太狼狽了！”曹瑞伸手從口袋摸出一包軟白沙掏出一根叼著嘴里，點燃，然后再把煙和打火機一起拋給李凌。

李凌抽出一根香煙放在嘴邊，點燃，狠狠抽了口。

“怎么回事？”曹瑞抽著煙問道，“那伙人誰啊？找你有什么事？看你小子平時不聲不響的，怎么回惹得別人對你圍毆？”

李凌眉頭微皺：“我也不知道，他說他叫楚躍，不過我并不認識這人！我到現在都覺得這架打得莫名其妙。”

“楚躍？”曹瑞瞪著眼睛望著李凌，“你怎么會惹上這家伙了？按道理，你和他應該不會又什么交集吧。”

“你認識他？”

曹瑞拍拍額頭，無奈道：“大哥你還真是兩耳不問窗外事，一心只顧著和周公夢談發呆賣萌呢。我不認識他，但是我知道他。如果說你是矮窮挫，那么他就是高富帥，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會一個級別的。”

李凌瞪著曹瑞，不滿道：“我怎么會是矮窮挫，我好歹也是高窮帥！再說了，我不想聽你奚落我。”

曹瑞吐出一個煙圈，笑道：“開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氣氛非常好，兄弟互相幫忙打完架蹲在一起抽煙聊天打屁侃大山，一副情深義重的氣氛不需要調節。”李凌不吃這一套，“你還想調節成什么氣氛。”

“好吧，那我繼續給你灌輸一下耒耕一中都知道的事情。”曹瑞將煙頭掐滅，繼續說道，“楚躍是我們耒耕一中年級成績排名前三的尖子生。你要知道，我們耒耕市雖然小，耒耕一中更是小，但是每年也有那么幾個能考上清北大學的。以這小子的成績，八成能考上清北大學。成績好，家境好，還有個好爹，再加上在外面還認識一幫社會混混，在學校那些身材未成年或者身材成年思想未成年的小女生眼中，這是典型的高富帥，英俊瀟灑聰敏過人年少多金黑白通吃，可讓一幫妹子身心蕩漾啊！還稱其為耒耕一中的小白馬，都希望能騎一騎他或者被他騎一騎，整個學校基本上沒有不知道他的。”

李凌嘴唇微動正要說話，曹瑞很適時的補上一句。

“你除外！”

“那傅晚慕呢？”李凌眼神微瞇，再次問道。

“哈哈哈！”曹瑞大笑起來，“你小子該不會是喜歡傅晚慕吧！”

“呼！”李凌夾著煙，狠狠抽了一口，煙霧在喉嚨轉了一圈，緩緩吐出，一陣煙霧繚繞升騰，煙霧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怎么？不可以？”

“可以，當然可以！”曹瑞笑道，“我們耒耕一中的雄性牲口們，最少有百分之八十都喜歡傅晚慕。如果說楚躍是高富帥，那么傅晚慕就是白富美了！我們高中并沒有小說中的什么幾大美女排行榜這種東西，但是要問耒耕一中最漂亮的女生是誰的話，絕大多數人都會第一個想到傅晚慕。”

“我現在依然清晰的記得那年我們高一第一學期期末學校舉行元旦晚會的時候，傅晚慕一曲古典舞蹈艷驚全校。”

“那一次，那道飄然若仙翩然起舞的身影成功的闖進了大部分雄性牲口的夢中。她不但人長得漂亮舞跳得好，更重要的是她的學習成績也非常好。”

“現在長得好看的女生基本上都是花瓶，聰明的女生又長得讓人沒有欲望，要找一個長得像花瓶一樣好看又聰明的女生真的太難了。”

“而傅晚慕卻是那種長得比花瓶還好看又聰明又多才多藝的女生。要是你說你喜歡傅晚慕那還真不奇怪，畢竟傅晚慕是我們耒耕一中所有牲口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不過我就奇了怪了，你小子不知道楚躍還情有可原，畢竟他是男的。但是你連傅晚慕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小子這三年書都在讀什么。”

“讀不讀書和認不認識他們有什么關系嗎？”

“沒關系……”

“那楚躍和傅晚慕又是什么關系？”李凌再次問道。

“這就不知道到了，不過我聽一些小道消息多種版本說，一些版本說楚躍和傅晚慕家里是世交，兩人從小就定有娃娃親。一些版本說楚躍暗戀傅晚慕，但是襄王有夢女神無心。還有一些版本說楚躍傅晚慕兩人相戀，但是后來發現兩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撇去兩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這個版本，兩人不論是家境，成績，還是相貌都頗為匹配，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們確實是一對難得的金童玉女。”

“對了！”曹瑞說著，卻突然反應過來什么似的，“你和楚躍素不相識，一個矮窮挫一個高富帥應該不會產生什么交集，按道理說不會有什么仇怨，這次他怎么就找上你了？難道說……”曹瑞湊了過來，目光炯炯的盯著李凌，“難道說你橫刀奪愛，把這兩人拆開了？”

李凌沒有說話，緩緩抽了一口煙，半響后才吐出幾個字：“你認為呢？”

“當然是不可能呢！”曹瑞拍拍李凌的肩膀笑道，“這種女神般的白富美只屬于高富帥的，至于我們這種矮窮挫只能遠遠觀望啊！我記得有篇文章中有這么一句話，只可遠什么來著……”

“《愛蓮說》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李凌掃了曹瑞一眼，淡淡的回道。

“對，對，就是這句話！”曹瑞擾擾頭，“對了，你還沒說那楚躍到底為什么找上你？”

“他腦袋被驢踢了！”李凌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碎，漫不經心的說道。

李凌伸手揣著褲兜里，手指碰到一張紙張，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原本還以為每天和自己聊天的是一個成績一般般的普通女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么優秀出色的全校聞名的傅晚慕，這世間的緣分還真是奇妙啊。

而正是因為自己每天和她聊天，才引發了那楚躍的醋意，才稀里糊涂的卷進這種莫名其妙的爭風吃醋的事情中，當真是無妄之災啊！

夜幕悄然降臨，漆黑的顏色像是給人鍍上了一層黑暗的保護衣，一些黑暗陰晦的念頭在很多人心中發酵醞釀。

學校旁邊一家頗為簡陋餐館，昏暗的燈光下，七八個青年正圍坐在一張布滿油污的圓桌，圓桌上擺上十多碟小菜，桌下放著三四箱燕京啤酒，幾個光著膀子，吃著小菜，對著酒瓶灌著酒，吆喝著，時不時傳出一陣陣放肆的大笑聲。

一個頭上包著紗布戴著眼鏡一臉陰沉的少年步入餐館，徑直走向餐桌旁，拉開一張凳子坐下，抓起一瓶啤酒啟開瓶蓋，對著瓶嘴仰頭便是一通狂灌，喉嚨不停起伏，灌的太急，一縷液體從嘴角流出，流向脖頸。

“哐當”

少年一口氣灌完一瓶瓶酒，將空瓶用力頓在圓桌上，桌子上的碗碟都跳了跳。

“砰！”在少年對面一個身形健壯，手臂上紋著一頭猛虎的壯漢，伸出寬厚的手掌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整個桌子上的碗碟都蹦上的三寸再落回桌子上，壯漢對著少年伸出大拇指，嘴里喝道，“一口灌完，楚公子果然夠豪爽！”

這少年便是在樓頂和李凌發生沖突的楚躍，他伸出手背用力擦去嘴角的酒漬，臉色陰沉道：“豪哥，這次約你出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知道！”那紋著猛虎的壯漢豪哥夾起一筷子菜送入口中，灌了一大口酒，說道，“沒事你楚公子也不會找上我。說吧，那個不開眼的小子得罪你了。”

楚躍拿出手機，按弄了片刻后將手機遞給那壯漢豪哥。

豪哥拿著手機看了片刻遞給旁邊的人，開口道：“這小子看起來病怏怏的，看穿著，沒錢沒勢，就他也敢得罪楚公子，找死！”

手機在那些人手中傳遞一圈，每個人都看了一遍才傳到楚躍手中，他收起手機，寒聲道：“這小子陰險狠辣，之前發生過沖突，本想教訓他，沒想到反被他打斷了一個同學的腿。”

“看不出來，這病怏怏的小子下起手來夠狠！”豪哥虛瞇著眼睛，放下手中的空瓶，“楚公子打算怎么處理？”

楚躍眼鏡寒光閃爍，透過鏡片反射出一縷殘忍兇殘的光芒，語氣中透著森寒：“一只手！”

“哦！”豪哥淡淡的哦了一聲，似乎這事提不起他的興趣，“就打斷一只手？”

“我是說……”楚躍咧嘴一笑，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砍掉！”

豪哥沒有說話，而是啟開一瓶啤酒一口氣灌完，將空瓶砸在地上，砸的粉碎，嘴角蕩漾著嗜血：“沖這句話，當飲一瓶！夠狠！那我就放手去做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豪哥目光盯著楚躍。

楚躍站起來，扶扶眼鏡，笑道：“出了事，我爹兜著。你的命案都能兜下，更何況這點小事。”

“好！”豪哥一拍桌子，大笑道，“這事我接下了！”

楚躍沖口袋掏出一個鼓囊囊的信封放在桌子上，笑道：“這是給豪哥的酒錢，我就先走了，靜候豪哥的消息。”說完轉身走出餐館，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