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葉展來學校接走了女兒和柳芊芊，路上對女兒說：“親愛的，媽媽跟柳老師要出去吃飯。你回家自己吃飯，阿姨已經燒好飯了。在家要乖一點哦?！比~盛枝點點頭。“葉姐，我們不跟盛枝一起吃飯嗎？”柳芊芊接著問道?！笆前?，今天介紹幾個分管你們教育系統的領導給你認識，也許對你以后的工作會有幫助哦?！薄爸x謝?！绷奋窙]有多問這領導是誰，但心里想這分管教育的領導會不會就是沈海江呢？下午的時候沈海江也發來信息說晚上有人請吃飯，在‘桃淵人家’，想邀請她一起去。想到這，柳芊芊揣著心思問道：“葉姐，在哪吃晚飯？”“在桃淵人家，我去過幾次，那環境不錯。你去過嗎？”“那是我高中同學開的。我也去過幾次。”柳芊芊的心緊張起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葉展口中的那個領導就是沈海江，幸好她拒絕沈海江不去吃飯的理由是說晚上有事而不是隨意編造的。她的心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

葉展帶著柳芊芊提前到了‘桃淵人家’，點好菜，就在包廂里等著客人。柳芊芊又關注起了葉展的穿著，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蕾絲的打底衫，下身一件黑色鱷魚皮狀的超短群，一雙及膝的長筒黑色皮靴，外套是一件長款的黑色羊絨風衣，但腰間一條桔黃色的光板皮帶作為點綴，把一身黑色都點亮了，不失青春更顯高貴。“葉姐，你好像很喜歡黑色，雖然跟你沒見了幾次面，但是發現你每回穿衣的主色調都是黑色?！睈勖乐娜私杂兄?，柳芊芊自然有點羨慕葉展的衣著?！昂呛?，我跟你不能比了，你年輕穿什么都好看，我畢竟生過女兒了，肚子上一圈肉呢，要是再不學會打扮自己，那可就成黃臉婆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也會熟諳自己的穿衣風格的?！比~展笑著說道，順勢扶了扶腰間點綴用的皮帶?！按┮路_實是個學問，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么！不過葉姐，我覺得你很特別，很難有人像你一樣穿衣服這么有自信。很多人都是在靠衣裝塑造自己增強信心，可是我覺得任何衣服穿在你身上連衣服都會有自信的。”柳芊芊很認真的說著。“別逗了，我也只是選對了適合自己的裝扮路線而已。明后天是周末，到時候帶上盛枝，我給你們去挑挑衣服。”女人在一起的話題逃不過衣服、首飾還有男人，柳芊芊和葉展還沒有發展到聊男人的地步，不過這兩個女人心中都有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對方會和自己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俞明威讓司機去接了程勝寅，他和王志宇也陪著客人到了飯店，在雕花木門口正好碰到了沈海江和余力為，陶燁在廳堂里見到幾位貴客趕緊滿臉堆笑過來迎接，香煙遞到俞明威手上的時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到柳芊芊說的兩年前俞明威跟楊溢談過戀愛，神情愣了數秒，又即刻笑著幫客人點上煙，送至包廂。“喲，余主任，你們來啦。歡迎，歡迎?！绷奋冯S著葉展站起了身子，眼睛里出現的兩個男人她都認識，一個是讓自己覺得很神秘的沈海江，H縣分管文教的副縣長，一個是教育局的余主任。盡管事先她已經料想到了，可當沈海江真正站在她面前時，柳芊芊分明感到身子像泡在熱水缸里，渾身都熱，從腳指頭紅到了臉上。沈海江也看到了柳芊芊，只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像是要裝作不熟識。“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沈縣長，這位美女可是我們縣第一女企業家啊?！庇嗔闉樯蚝＝]葉展?！澳睦?，哪里。沈縣長，您好。我是葉展?！比~展雙手遞上一張名片，又說道：“以后還要沈縣長和余主任多多關照。”“喲，這位美女不是一中的柳老師么。沈縣長，這是柳老師啊。”余力為眼睛瞄到了愣在一邊的柳芊芊，言語里有意地提醒沈海江。柳芊芊笑著點點頭，輕聲地說道：“沈縣長好，余主任好。”算是打了招呼，她實在不適應場面上的迎奉。“你們認識??？哎呀，我早該想到你們是認識的，芊芊是在二位領導的管轄之下的么。”葉展笑著說，心里更為自己選對了人而高興，正所謂熟人面前好說話。“葉老板，柳老師是你什么人?。俊庇嗔橛謫柕??！败奋钒?，芊芊是我表妹。余主任說今天讓帶個美女來共進晚餐，那我只好把壓箱子底的寶貝都帶出來了。”葉展從沈海江看柳芊芊的眼神中看出了些只能意會難以言傳的東西，一句話讓大家都笑了。四人落座，各色菜肴端上了桌子，紅色的液體緩緩倒入酒杯。柳芊芊說不喝酒，可當沈海江起身為她倒酒時，她卻沒再攔住杯口，這個舉動讓倒酒不成的余力為故意生氣說：“沈縣長，到底還是您面子大啊，您看您給美女倒酒，美女連杯子都不攔，隨您倒多少?！比~展聽出了余力為是有意在恭維沈海江，也覺得氣氛比較融恰，能開開玩笑，便接過話說：“那當然，沈縣長又是領導又是帥哥。不過余主任別生氣，您也是帥哥，來，我先敬您一杯，感謝您給我機會認識沈縣長?！薄澳鞘?，那是，我就算是帥哥，也是資深的了，余主任才是真正的帥哥?！鄙蚝＝谥幸脖某鲆痪涠簶返脑挕！鞍?，領導您這么說我可連酒也喝不下了?！庇嗔檎诤热~展敬他的酒，聽到沈海江這么一句，趕緊放下杯子。就這幾句話，酒桌上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笑聲連連。柳芊芊也從抿著嘴微微笑到露出了八顆牙。

“余主任，我可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包廂里的歡聲笑語了，原來是成雙入對的，怪不得這么開心呢?！睏钜缱詭е黄考t酒推開了包廂門。柳芊芊聽著聲音就知道是楊溢，一抬頭果真是，“小溢?！薄败奋钒?，你怎么也在？”楊溢完全沒有想到柳芊芊會跟余力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拔摇薄靶?，快進來。沈縣長，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桃淵人家’的小老板娘。小楊你跟柳老師是大學同學吧，正好，趕緊坐下來一起吃?！绷奋氛虢忉專嗔閾屵^話去說道。這就是沈海江，就是傳言中幫柳芊芊搞定工作的沈縣長。柳芊芊還說跟沈海江不熟，這回可親眼看到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看柳芊芊還怎么抵賴。楊溢羨慕的眼光之余流露出更多的是嫉恨。楊溢想到了柳芊芊矢口否認沈海江幫她安排工作，想到了柳芊芊不肯讓沈海江幫她調動工作，想到了她沒有在陶燁面前幫她隱瞞以前做人二奶的事，一股怒火燒到了神經，楊溢在心里罵了一句，“柳芊芊你自己這么不要臉，就不要怪我讓你下不了臺?！薄昂?，還大學同學呢，來這里吃飯都不跟我打個電話。大家這么多年姐妹，難道你還怕我看到你在陪領導喝酒啊？”楊溢開始話中帶刺的重傷柳芊芊?！靶∫?，我不知道你在，剛才碰到陶燁，他也沒說。對了，你還記得葉盛枝嗎？就是去安萍那我帶去的那個小姑娘，這就是盛枝的媽媽?！绷奋愤吔忉專吀鷹钜缃榻B葉展。楊溢聽到這話，眼睛像閃光燈似得投向了葉展，“原來您就是盛枝的媽媽啊，國慶長假的時候，是我開車帶芊芊和盛枝一起去參加我們同學的婚禮的。盛枝很乖，很懂事，我們都很喜歡她。哎呀，真是看不出來您竟然有上高中的女兒了，保養的真好，以后可要教教我怎么保養?！睏钜鐧C關槍一樣說了一大堆，拼命的跟葉展套近乎。葉展笑著點頭?！叭~姐，這是我大學同學楊溢，現在在云灣中學?！绷奋酚窒蛉~展介紹楊溢?！皸罾蠋熌愫?！你也很漂亮?！比~展笑著說道?！叭~總，你這個表妹不得了啊，今年一中就只有一個音樂老師的名額。”余力為別有味道地說了這么一句。“那還不是您和沈縣長慧眼識珠么?！比~展客氣著。楊溢聽到剛才余力為的那句話，便再次有意出柳芊芊的丑，“芊芊，剛聽余主任說你是葉總的表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個這么有錢有勢的表姐了？”包廂里突然鴉雀無聲，大家都聽出了楊溢這句話是有意讓柳芊芊難堪，可是楊溢自認為聰明，其實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一點也不曉得審時奪度，沒去想自己嘴上快活的一句話，卻讓一桌人都尷尬難堪。楊溢這咄咄逼人的性格，自然讓沈海江和葉展不會對她再有什么好感。

包廂門又被打開了，緩解了正尷尬的氣氛?！肮怨?，沈縣長您瀟灑?。　敝灰姵虅僖陀崦魍髯阅弥霛M的紅酒杯進了包廂。陶燁看到俞明威進了飯店之后才發現原來自己并不能釋懷，便開始留意楊溢的行蹤，先前楊溢跟他說去給余力為敬杯酒，現在又見到俞明威也去了他們包廂。陶燁心里著急，可這么多客人在又怕事情鬧開了難堪，情急之下他也趕緊返回吧臺，打算拿瓶酒去包廂里敬酒把楊溢帶出來?！吧蚩h長，您幸福??！我那桌都是和尚，您和余主任倒好，兩個人三個美女陪著，真是官商有別?。∧矌覀冞@些兄弟哦！”俞明威接著程勝寅的話不著邊際的開著玩笑，眼睛早已經滴溜滴溜地在三個女人臉上打轉了，不過他沒想到會見到了楊溢，而且她還坐在余力為的身邊，當初替楊溢安排工作就是請余力為幫的忙，俞明威在心中大嘆世界真小，和余力為相視一笑，又朝楊溢看了一眼裝作不認識?！俺檀髱煟峥偛茫パ剑缓靡馑?，不好意思，難得搞點小活動都被你們發現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縣里最著名的書畫家，這位是鑫城集團的俞總裁，縣里的財神爺。你們還過來敬酒真是不敢當啊！”沈海江向左右介紹著。柳芊芊第一次發現原來沈海江并不是那么不茍言笑。也難怪，領導么，肚子里肯定都是外交辭令。程大師在之前的一次飯局上已經見過了，還得到了他的畫。俞明威，眼前這個個子不高，但面色紅潤，精神抖擻，衣著考究的男人就是鑫城集團的總裁，兩年前就聽楊溢時常提到他，后來在電視上看到過，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柳芊芊心里想著，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偷偷地朝楊溢看了一眼，她害怕楊溢喝了酒要亂說話，那可就難堪了，幸好楊溢低著頭，似乎也有意在回避俞明威。柳芊芊又想到了王志宇，王志宇就在他的手下做事，傲慢的俞舒舒就是他的親妹妹，可這兄妹倆的脾性好像完全不同，柳芊芊在心里默念著?！澳俏覀兊母改腹?，是我們的掌舵人，是我們努力的方向。沈縣長不是擔心我們來敬酒，而是擔心我們來看到了美女吧！”看得出來俞明威是個極其會說樂子的人。這時候沒有人在注意葉展看程勝寅的眼神，那眼神從期待轉為了憤怒又轉為了狡黠的笑。她沒有想到她一直苦苦尋覓的人竟然在這樣一個場合下見面了，接下去復仇的路她在腦子中想象過千百次，可是真正讓她見到了她心中的恨，腦子卻突然一片空白，僅存的理智在提醒自己，穩住，穩住，微笑，微笑。“是啊，風流倜儻的程大師和財大氣粗的俞總裁一來，在美女面前我還有什么戲好唱。呵呵，玩笑，玩笑，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葉總，縣里第一女企業家，實話實說，我也是第一天認識，名片還剛剛拿到。葉總，這二位你不要發名片，都是‘狼’。”沈海江再一次升級的玩笑讓在座的人都笑得人仰馬翻。到底是做領導的，任憑你們怎么笑，他反倒鎮靜，一點也不笑，又看著柳芊芊介紹說：“這位是一中的美女柳老師。同樣，電話也不能留，不然柳老師的電話我明天就打不通啰?！贝蠹腋Φ煤喜粩n嘴了，沈海江還是不動聲色繼而又介紹了楊溢。盡管程勝寅看到葉展的那一霎那眼神有些恍惚，可葉展確定他沒有認出自己，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慶幸的是他沒有認出自己可以讓接下來的游戲更加精彩，失望的是他竟然沒有認出曾經相愛又被他拋棄的人，也難怪，快十六年了，在葉展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一點點當年那個稚嫩的小姑娘的影子，而程勝寅也一定把當年的那段不堪的回憶塵封在心底，不愿再去觸及。葉展在心里告訴自己，告訴程勝寅，游戲開始了?！案魑活I導，我來陪你們喝一杯?！碧諢顫M臉堆笑推門進來?！疤绽习?，來坐，來坐?！北娙苏泻糁?。一時間年輕有為、青年才干、郎才女貌之類的美譽都灌進了陶燁和楊溢的耳朵里。楊溢看著俞明威，他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讓楊溢心中燃起一團火。陶燁敬完酒示意楊溢一起離開，但眾人不讓，楊溢也不想離開，陶燁無奈笑著退出包廂，走進衛生間右手一拳打在玻璃鏡子上，咣鐺一聲，鮮血和著碎玻璃像是扎進了心里。痛讓他清醒，立即又讓服務員把廁所把掃一遍，萬一扎到顧客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陶燁也沒心思再招攬顧客，拿了一瓶酒，避開父母托著受傷的手獨自一人上二樓房間喝酒去了。

正當程勝寅和俞明威在和沈海江打嘴仗的時候包廂門再次被打開了，柳芊芊看到一男一女拿著酒杯走進來。男的酒糟鼻，大臉盤，厚腰膀，看樣子四十多歲，女的燙著梨花頭，戴著假睫毛，一張鮮紅的唇襯得臉蛋更加白凈，薄肩細腰高跟鞋，典型的時髦女郎，但柳芊芊總覺得眼前的女人似曾相識。“哦喲，是蔣老板??！來來來，快來坐，快來坐。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做房地產的蔣老板。”沈海江招呼著。“我聽說沈縣長在，想過來敬杯酒，原來這么熱鬧，俞總裁也在啊！”俞明威跟蔣老板也見過幾次，見他帶著小姑娘來敬酒趕緊笑著說：“哦喲，蔣總，你把我記得這么牢?。靠磥砦疫@張臉還是張公眾臉，以后泡小姑娘的時候得小心點，弄不好就被人認出來，要是占了領導的位置上了報紙的頭條可不太好！”大家知道俞明威在調侃蔣總，都被他的話逗笑了。蔣總也不生氣，都是場面上混的人，誰都清楚誰的喜好。蔣總拉過身邊的摩登女郎色迷迷地說：“這是音樂學院的應老師，敬各位一杯酒，待會我請各位去唱歌?！薄澳俏以谶@里就替我們葉董多謝各位老板照顧生意了?！蹦Φ桥砂l現原來包廂里坐著自己的老板，便討好起來?！拔以谄桨猜沸麻_了一家KTV，曉曉是我那的經理。蔣老板，真是要謝謝你，帶著我的人幫我招攬生意，待會叫曉曉訂個豪包，今晚我請大家高歌一曲。”葉展甜甜地說道。大家一聽才明白原來蔣老板帶來的女人是歌廳的經理。柳芊芊一直盯著這個裝扮時髦的女人，發現她左邊眉毛下有一顆痣，酒糟鼻叫她應老師，葉展又叫她曉曉，柳芊芊幾乎要驚叫起來，她在喉管里喊著，“應曉，真的是應曉，竟然在這里遇到了應曉?！庇崦魍钕矚g調侃別人，他裝作沒聽到剛才葉展的話，傻呵呵地問道：“應老師在哪個音樂學院啊？私下里可帶學生？教教我們這些五音不全的人?！睉獣砸苍S經歷慣了這樣的場面，拿起桌上的一根煙點燃，動作嫻熟，一點也不避諱地說道：“老板，平安路那里新開了一家KTV，我手下的小姐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哦！”“你說的是‘燃情地帶’，聽說那里是縣里目前最好的一家KTV了。真沒想到這么豪華的娛樂場所竟然是葉總您的地盤??！”余力為接過話茬，投給葉展一個羨慕的眼光，又接到應曉拋給他的一個媚眼，“那就請各位老板多多捧場啰！”應曉端起酒杯一干而敬?！懊魍?，我看你這只海龜也Out了，現在KTV都叫音樂學院了，你要好好去進修進修。”程勝寅接著話題明著取笑俞明威，暗指著蔣老板不上品。蔣老板咧著嘴笑著帶應曉走出了包廂。柳芊芊不知道應曉有沒有認出她，但她一直沒開口，這種場合也不適合跟應曉相認。她只默默地記下了平安路的‘燃情地帶’，想著等會去找應曉。

葉展翹著蘭花指挽了挽垂到耳邊的劉海，舉止投足之間散發出的女人的韻味深深吸引著俞明威的眼球。葉展發現了俞明威的眼神，她早就聽說過俞明威的大名，只是沒有機會見面，今天既然見到了，就不能放棄和商業巨頭攀上關系的機會，她沖著俞明威曖昧的眼神微微笑了笑。俞明威像被電到了，這些年他頂著鉆石王老五的頭銜嘗過太多美女的味道，但面對葉展他竟有種說不出的心動。葉展還是很有禮貌的給程勝寅和俞明威遞上了名片，這一張小片子就是‘騙子’，葉展足夠自信自己的魅力，程勝寅接過名片，已經不敢多看她一眼，也許他從葉展的眼神中慢慢回憶起塵封的往事，只是他不愿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曾經發誓要生死相守的那個女孩，絕對不敢相信。葉展自信眼前的這兩個男人都會給她打電話，當然她更希望能接到程勝寅的電話，她要走進他的生活，打亂他的生活，最終毀了他。她要把程勝寅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的還給他，讓他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又是一輪推杯換盞，敬完了酒，程勝寅和俞明威要帶著空杯子回自己包廂了，俞明威的重要客商還在等著他呢。這時，沈海江站起身子說：“謝謝程大師和俞總裁來看我，那我和余主任也去回敬你們一杯。”余力為聽到沈縣長的話立馬站直了身子?！安徊徊唬蚩h長，我們怎么好勞您大駕?！背虅僖B連擺手。哪曉得俞明威又出了個餿點子，“沈縣長這么看得起我們兄弟倆，我們也不好駁了您的面子，但是我們那和尚已經多得要打架了，您要只和余主任去那就算了，要是您二位再帶兩位美女結個對一起過來坐坐，那我再喝一瓶紅酒?！薄昂?，就為俞總裁今天有這么好的興致，我就邀請三位美女一起去。”身邊坐了三個女人，留下誰也不合適，沈海江是個聰明人，他曉得在美女面前可得一碗水端平?！安徊徊?，沈縣長，包廂里總要有人在的。再說我年紀一大把了，就不跟小姑娘們為伍了，我守住大本營等你們凱旋歸來。”葉展說完，便給柳芊芊使了個眼神，示意她陪沈縣長一起去，不要駁了領導的興致。

程勝寅和俞明威帶著沈海江等四人走進自己的包廂。俞明威沖著客商的翻譯就說：“我們的縣長都來歡迎你們了。”經翻譯后，兩位客商笑著站了起來，表示對領導的尊重，對俞總裁的為人則更為青睞。王志宇也隨著客人站直了身子，站在身材矮小的日本人面前，他越發顯得高大威猛，他看到了站在沈海江身后的柳芊芊和楊溢，一股講不明道不清的滋味在五臟六腑里翻江倒海起來，他站在那一動不動，像是一座山。同時，柳芊芊和楊溢也看到了王志宇。柳芊芊把頭放得很低，她明顯覺得自己心虛，但又找不到心虛的理由，她在心里埋怨自己，早該想到王志宇肯定跟著俞明威一起在這吃飯的，現在在這樣的場景下碰面，就算不在乎王志宇會不會誤會，自己心里都會覺得不舒服。楊溢在一旁即刻感受到了柳芊芊心情的變化，又看了一眼王志宇，嘴角往上一歪，邪念又上了心頭。“呀，這不是王志宇嘛！老同學你什么時候跑到H縣來了？”楊溢表情夸張的叫喊出來?！巴踔居钍俏夜ど坦芾硐档男W弟，現在我請他來做我的助理幫我打理公司。”俞明威有意在眾人面前高抬王志宇?！坝峥偛媚彩荶大的？柳老師，楊老師和您的助理又是同學，那你們今天豈不是同校聚會了?！庇嗔殚_了句玩笑。“都是Z大的有什么用，芊芊的命就比我好，她命里都是貴人，所以一畢業就能順順利利地分到一中。”楊溢故意笑呵呵地說道，大家只當她開玩笑，可這話卻實實在在地又刺到了很多人。余力為不動聲色地扯了扯楊溢的衣角，示意她在領導面前講話注意分寸。楊溢哪還管得了什么領導，反正她現在工作穩定，吃喝不愁，又有陶燁疼愛，撞見俞明威又燒起她心中的一團火，她只管發泄自己心頭的怨氣。一邊的服務員在忙著加椅子和餐具。楊溢又說：“芊芊，你福氣真好！王志宇追了你四年，大學畢業我以為他就該放棄了，沒想到，真沒想到他竟然追到這里來了。你也好好考慮考慮，不要辜負人家的一片真心。我們也不小了，早點找個對象才是真理，不要玩到最后嫁不出去。”楊溢又是一番陰陽怪氣，她的眼睛還不停地在柳芊芊、王志宇和沈海江之間打轉，心里快活極了。“哦，原來是這么回事?。⌒』镒樱峥偰芸瓷夏阕C明你是有實力的，好好努力，祝你有一天能夠打動我們美麗的柳老師。來來來，我敬你一杯酒，就為了你對愛情的執著。”沈海江說這句話只為了保護柳芊芊。柳芊芊接到了沈海江偷偷投來的一個安慰的眼神。她在心里感謝他！

晚餐結束之前，余力為替葉展跟沈海江說到了辦培訓機構的事。沈海江安靜了片刻，很自然地看了一眼柳芊芊，說道：“葉總，吃飯我們就不談工作了，我去仔細了解一下，如果可以操作的話，再來安排。”“那就謝謝了，有您這句話我心里就有底了。沈縣長，那您號召一下，我們來個大團圓，把杯中酒干了。”葉展自信地笑著，散發著她獨有的魅力氣息?！昂?！”酒杯碰在一起發出的“叮鐺”聲再次穿越柳芊芊的耳膜。

飯后，大家都說改天再去唱歌，葉展也就沒再堅持。葉展和余力為為誰安排司機送沈縣長回家的話題在停車場相互客氣起來，最終沈海江撥通了駕駛員小蕭的電話，讓他來接，他總是這樣，誰也不為難，誰也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