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dāng)撿起那根拐棍,看著李三笑了笑說:“傻小子,你害的是什么怕呀?舵主其實就是一個幫派中除了幫主以外眾人推崇的小頭領(lǐng),他是以武功高低來區(qū)分的。你師父云海法師年輕時云游四海,曾經(jīng)被江湖上最大的幫派丐幫推為九袋舵主。”
李三瞪大眼睛似懂非懂地聽著石敢當(dāng)說著,他實在搞不明白,師父云海法師在田盤山當(dāng)和尚當(dāng)?shù)暮煤玫模瑸樯哆€要當(dāng)那個丐幫的舵主呢?這么想著,他嘴里小聲嘟噥一句:“大師叔師父,你說師父是丐幫九袋舵主,是不是到我這兒就是十代啦?”
“哈哈哈……”
石敢當(dāng)被李三逗得哈哈大笑,笑夠了解釋道:“傻孩子,你師父那九袋舵主可不是通常幾代人那個代。那時候,丐幫中身份地位以背負(fù)多少口袋為級別,九袋最高,一袋最低。你師父因為武功高強(qiáng),德高望重所以歸為九袋舵主。”
李三仍然不明白,又嘟噥一句:“你老剛才不是說這拐棍就是舵主的身份象征么,咋又出來那么多的口袋呀?”
石敢當(dāng)被李三問得一時語塞。想了想小聲說:“這個確實不假,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兒了。現(xiàn)如今江湖上丐幫弟子已經(jīng)屈指可數(shù),那幾個跟你交手的黑衣人可能是其中的幾個。但不一定是正宗丐幫,充其量也就是拉大旗作虎皮壯壯門面的事,可既然他們認(rèn)出了師父的這根拐棍,咱們還是小心謹(jǐn)慎著點兒為妙。”
“哎。”
李三心有余悸地點點頭。心里邊還在想著大師叔說的九袋舵主的事兒,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剛想追問下去,卻見石敢當(dāng)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頓時一股香噴噴的肉味兒順著風(fēng)鉆進(jìn)他的鼻孔,李三頓時眼前一亮,肚子也開始咕嚕嚕叫喚起來。此時,他確實已經(jīng)餓透氣了,伸手就抓住石敢當(dāng)手里的油紙包。李三拿到手里打開一看,哈喇子立刻就出來了。原來那是一包熱熱乎乎的驢肉火燒,這可是李三長這么大從來都沒吃過的呢。再說跑了一宿,早就饑腸轆轆了,此刻見了吃的,再也顧不上別的了,三口兩口一個火燒就下了肚。見他噎得直伸脖兒,石敢當(dāng)又遞過來水壺。李三喝了一口水,看看大師叔師父,臉又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把紙包遞過去:“大師叔師父還沒吃呢吧?”
“吃吧吃吧,咱爺倆誰跟誰呀,還用得著客氣么。告訴你吧,我在滄州早就吃飽啦。”
“滄州?師父你老到過滄州啦?”
“對呀,要不哪來的驢肉火燒哇,這玩意兒可是他們那里的特色小吃呢。”
“那么說,咱們快到滄州啦?”
“是啊,快了,大約還有兩百來里路程吧。”
“哦….”
李三拿起一個火燒吃著,云海師父的告誡又在耳邊響起:“要記住天外有天,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
嗨。這約法三章師父坐化那天晚上我還背來著,咋一遇上事兒就忘了呢?想著,那一張小臉又是一紅。偷偷瞄了石敢當(dāng)一眼,石敢當(dāng)也正好看著他呢,但那目光是非常慈祥的,跟云海師父看他時的眼神一模一樣,他這才羞澀地一笑,低頭接著吃火燒。
剩下的路程,不到一天就走完了。
因為石敢當(dāng)也不知道云際法師的確切住址,滄州那么大地方,海里摸鍋找一個人,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石敢當(dāng)在滄州武界朋友挺多的,人托人的到處打聽。可是,盡管如此,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仍然沒有頭緒。可這一老一小倆人連吃帶住,石敢當(dāng)帶來的盤纏眼看著就要花光了。
怎么辦呢?
那一日,石敢當(dāng)細(xì)數(shù)著錢衩子里面越來越少的散碎銀兩,不禁面帶愁容。李三見此,遂提議說:“師父,咱住的這個驛站太貴了,不如找個便宜點兒的地方,好歹湊合幾天,等找到云際師叔,再作打算,你老說行不?”
石敢當(dāng)點點頭。當(dāng)初他是怕孩子受委屈才住的大驛站,現(xiàn)在人家孩子提出來要省點兒銀子住小旅館,也就不再矯情。爺倆于是到賬房結(jié)了帳,收拾東西走人。可是,他們大街小巷走了個遍,也沒找到一家合適的住處。不是要價太高,就是客滿為患。正二意三思不知所措呢,就見從一家裝修挺闊氣的客棧里走出來一個胖女人。那女人看到他們,就把一張大烙餅?zāi)樞Τ闪藦浝辗穑锨袄∈耶?dāng)?shù)囊\袖子,一口一個大兄弟,叫得那叫一個熱乎。石敢當(dāng)起初還猶豫著,并甩脫胖女人拉扯的手,拽著李三要往別處去。但胖女人那一句非常有人情味兒的話讓他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