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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事二“英雄膽”

故事二“英雄膽”

他仍舊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要了一壺酒。

只不過那酒實在是不怎么樣,這讓他不由地想起了鐵血門六十年的狀元紅。

有些后悔離開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把自己的酒袋灌滿。

不過他不是個挑剔的人,懂得隨遇而安的道理。

突然他覺察到了一股好大的殺氣,而且這股殺氣越來越近:“你想殺我?”他也看到了那個人,那是一個和他一樣的年輕人:“你想殺我?你見過我?”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道:“沒見過。”

唐藝道:“我和你有仇?”

年輕人道:“有!”

唐藝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方才說我們沒有見過,即然沒有見過,又怎么會有仇?”

年輕人道:“你殺了我朋友。”

唐藝問道:“誰是你的朋友?”

年輕人鄭重道:“傲天,他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唐藝點了點頭:“你叫什么名字?”

年輕人道:“李小刀!”

唐藝道:“你不是來報仇嗎?那你動手吧!”

李小刀不解:“那你站起來呀,你不站起來我怎么和你打?”

唐藝笑笑:“我坐著也可以和你打。”

李小刀從背后取出一把大刀,那是一把的奇怪的刀,怎么看也不象是用來殺人的,倒象是開山劈石的,“唰!”地一刀劈了過來,唐藝只將腳動了動,他的身子跟著一起移動,輕輕易易避開了那一刀,而他的屁股卻始終坐在椅子上,未曾離開過分毫。李小刀的刀笨重異常,饒是他身體魁梧,臂力驚人,也是收不回來,一刀劈在了木板上。

這酒樓雖然是用極為堅硬的木料建成,卻也經不起小刀這樣的用刀來劈,“咔啦!”一聲,頓時木屑四濺,一大塊木板已被擊穿。

李小刀回刀來削唐藝雙足,但不知怎地唐藝竟一下子沖天而起,這一刀不成,雖然沒有再毀壞了鋪在地上的木板,卻又是“咔啦!”一聲,削斷了桌子的四條桌腿,那木桌和桌上的東西都砸在了地上,那只椅子似是和唐藝的屁股長在了一起一樣沖天而起,這時又隨著唐藝一起落了下去。

唐藝道:“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喝一杯?”

李小刀道:“我是來找你打架的。”

唐藝道:“只是喝一杯酒,喝完以后我們再打。”見李小刀不置可否,又道:“我聽說城里的祥龍坊是你開的,我們就去那,你請我。”

李小刀應聲:“那好,我們喝完了就打。”

李小刀大惱:“好你個賊人,你也太奸詐了。”揮起手中刀又要去砍唐藝。唐藝的武功雖然遠勝于他,卻是怎么也不出手,反而象是打不過一般起身而逃。李小刀則在后面不住的追他,從城里追到了城外。

突然從斜刺里沖出來五個綠衣人,一齊出手制住了李小刀,唐藝奇道:“你們這是作什么?”正要出手解救小刀,卻被為首的綠衣人阻住了,那人揮了揮手,四個綠衣人便押著李小刀迅速退走了。

唐藝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看了看那人拿在手里的兵刀:“你們是神劍山莊的人?”

“正是!”

唐藝不明白:“神劍山莊抓了李小刀作什么?”

那綠衣人避開他的這個問題不答,卻道:“在下神劍山莊八大護院之首曲通,見過唐公子,我們神劍山莊邀天下年輕一輩中的高手,來會一會上官老莊主的天絕劍,老莊主素知唐公子計智過人,一身武功更是年輕一輩中少有,故而派我來請公子,還望公子法駕敝莊。”

唐藝略加思索后:“既然是上官老莊主開了口,唐藝不敢不從。”

當下便與曲通一起上路,直奔神劍山莊。

神劍山莊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地位極為尊貴,老莊主上官衣劍術之高無人能及,直入化境,是唐藝極為佩服的一位前輩。

神劍山莊據此地不過是百里的路程,二人跨下有馬,揚鞭急馳,兩個時辰之后便已進入了神劍山莊的勢力范圍,曲通道:“再走三十里便是神劍山莊的所在了。”

“這位莫非就是唐藝唐公子嗎?”

二人循聲望去,只見不知從那里冒出來一個紫衣的少年,那少年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雙手負在身后,曲通見到那少年急忙下馬行禮:“屬下拜見少莊主。”

唐藝聽曲通將之稱作少莊主,便知其身份,拱手:“這位一定是上官兄了。”

曲通道:“少莊主,你怎么來了?”

這位神劍山莊的少主人上官不亂神色間全是傲慢之色,但一雙眼睛移轉到唐藝身上時卻變得柔和了許多,面上也有了些許笑容:“我得到了消息,知道唐公子大駕至此,特來相迎。”

唐藝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敬他是神劍山莊的少主人:“勞動少莊主,如何敢當?”

上官不亂道:“應該的,應該的,公子這一路辛苦了,不妨歇息一下,明日再走?”

唐藝心想自己都走到這里了,怎么上官不亂突然不急了,不過他既然都不急了,自己來者是客,也只好由著主人來安排:“我聽少莊主的。”

上官不亂將他帶到了前頭的一個鎮,小鎮上只有一個“恒通客棧”可以用來住宿,當下便一起進去,為他要了一間上好的廂房,并吩咐店家準備飯菜。上官不亂道:“唐公子一路辛苦,正可趁機稍加歇息,一會飯菜好了,我再來請公子。”

唐藝道:“上官兄費心了。”他進了屋子,關起房間,在床上打來做。

片刻之后便聽到店小二在外面道:“客官,可以用飯了?”

唐藝正要從里面打開房門,卻見“咔啦”一聲,飛進來一個物體,那物體的進度好快,力量竟也不輕,將木門的窗格撞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緊接著那物體墜落在了地上。只見那是一只已經斷了氣的大雁,大雁的前瓜上插著一只小箭,而大雁的身上盡是細若牛毛的銀針,更有不少的銀針已經扎入地面,他數了一數,共有三十六枚之多。不由的大吃一驚:“居然是武林中最為歹毒的暗器‘滿天星’。”卻見有一個針筒被人鑲在了房門對面的石柱上,針筒上連著一只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則連在了房門上,看來兇手已經算好了,只要他一打開房便會用繩子解動機關,那時他距離即近,又全無絲毫的防備,猝不及防之下必然被這等歹毒的暗器一舉擊殺了。

這時上官不亂也已得到了消息,帶著曲通一起趕過來,看了一下現場的情景,面上不由失了顏色:“滿天星?是誰用了這等暗器?這是非要公子的命呀?”

唐藝問道:“你沒有發現繩子嗎?”問這話時,目光盯在了店小二身上。

那店小二原本神色甚為緊張,尤其是看到上官不亂之后更顯得神魂無主,不但是雙腿便是他的人也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壓根沒有去注意唐藝的問話,一雙眼睛始終在盯著上官不亂,眼神之中盡是驚恐畏懼之色。

他心里明白店小二一定知道什么,卻沒有再問什么,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不逼你,你什么都不用說。”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生的一切,心中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打獵之時用箭擊傷了這只大雁,而這只大雁受傷之后竟然誤飛進了“恒通客棧”,撞開了房門,誤打誤撞帶動了機關,救了唐藝一命,如果沒有這只大雁的誤打誤撞,他只怕是斷無活命的機會了。

這一切布置的如此完美,拿捏的如此精準,真是令人駭然。

上官不亂狠狠瞪了店小二一眼:“這小子一定是知道什么,說不定就是兇手一伙的,唐公子,你把交給我吧,我讓人好好的一番招呼,任他是鐵口金牙也得說話。”

唐藝淡淡道:“放了他吧!”

上官不亂無奈地擺了擺手,那店小二如遇大赦一般,迅速地退了下去,上官不亂看了看唐藝又道:“那個兇手也一定沒有走遠,我立刻調集人手在各處阻截盤查。”

唐藝還是淡淡一句:“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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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不亂奇道:“唐兄,你即不讓我審問那個店小二,又不讓我去追兇手,我真不明白,你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唐藝道:“我不讓你審問店小二是因為如果他說了他就會死,我不讓你去追兇手是因為我知道你追不上。”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了,進來了一個女人,手里拿著琵琶的女人。

上官不亂道:“是我叫她來的,她叫美玉,是這里的歌妓。”唐藝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果聽上官不亂繼續言道:“美玉姑娘可是彈了一手的好詞,我叫了她來給唐公子壓驚。”

美玉拿了木椅坐將下來,單臂環抱琵琶,右手一揚,撥弄著琴弦,一支美麗的曲子便呼之欲出,她隨著那曲子的節奏開口吟唱:“天涯路遠,相思無減,孤盞長臥在云端,卻做枯蝶,偏落花間,是醉?是醒?幾人能解我心憂?卻偏錦書誰來寄?似見月下有佳人,催筆復于舊書還,他時明月關山情,長存此心總相逢。”

她的曲子加上她的詞,相容相承,居然另成韻味,叫人心中別有一番情懷,一曲彈罷,唐藝忍不住叫起好來:“詞做的好,曲子也好。”

美玉盈盈點頭:“公子過獎了。”

唐藝問道:“不過這么好的詞,這么好的曲,我怎么以前從未聽過?”

上官不亂道:“只因這詞這曲都是美玉姑娘譜的,公子又怎么會聽過呢?”

唐藝贊道:“姑娘如此才情,唐藝佩服。”

上官不亂道:“這位美玉姑娘生平最佩服的便是武林中的英雄,是不是呀?美玉?”

美玉道:“小女子雖然并非武林中人,但自幼便跟著爺爺四處行走,可謂久歷江湖,公子的故事小女子也是多有耳聞,心里更是神往已久,今日得此一睹俠蹤,定要連敬公子三杯,略表此心。”說著拿起酒壺在三個小酒杯中都斟滿了。

上官不亂道:“美玉姑娘怎么只敬唐公子,自己也應該喝呀!”

美玉犯難地道:“只是小女子從來不沾酒的。”

上官不亂起哄:“姑娘只讓唐兄喝,他怎么能喝呢?所以姑娘是非喝不可的,姑娘若是喝了,他還那有不喝的道理?”

美玉真的又斟了三杯,拿起來一杯一杯的喝了下去,竟劇烈的咳了起來,一看就知道她真的是從來不沾酒的。

上官不亂叫道:“好酒量!”

唐藝卻忍不住關切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美玉道:“我沒事,公子請?”又將手指向了那三杯酒。

唐藝也是絲毫不含糊,都喝光了,只見美玉忽然神色恍然,用手撫著額頭,竟還是支持不住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唐藝看她如此便知她是不勝酒力才會這般,本能伸手一接,攬住了美玉那如綠柳一般的細腰,這一攬竟是將她的人攬在了自己的懷里。

上官不亂嘆道:“想不到這位姑娘如此飲不得酒。”

美玉的一只玉手也往唐藝的脖子上搭了過去,不知為何唐藝竟一下子抓住了美玉的纖纖玉手,將她的手從背后移到前面,只見美玉的手指間捏著一只細針,那細針之上全是黑色,顯然是在上面淬了巨毒,若不是他機警,又怎么能防到?看到這樣一幕,美玉和上官不亂都不由怔住了,只有唐藝的表情如常,始終沒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美玉方才還是一副不勝酒力也已大醉的樣子,這時卻象是喝了醒酒湯一樣一下子完全清醒了過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上官不亂大叫:“居然又是一個殺手,你說,是誰派你來的?”

美玉淡淡道:“我失手被擒,無話可說,你要殺我就殺吧,我絕不怪你,但你問的,我是寧死也不會說。”

唐藝不解:“姑娘為什么要殺我?”

美玉無奈:“我也不愿殺你,只是我父母都落在了他們手里,我也是沒有辦法,至于他們是誰,公子莫要問了,因為我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說的。”

唐藝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上官不亂勸道:“你已經放走了一個,怎么還要放了這一個呢?她可是來殺你的啊?”

唐藝卻道:“她也是為人所逼,所以我不愿為難她。”

上官不亂問道:“可你知道主使之人是誰嗎?”

唐藝斷然道:“我不知道,可我仍然不愿意為難她。”對美玉道:“你走吧!”

美玉顯是沒有想到他會這么作,一怔之后才反應了過來,唐藝陪著她將她送到了客棧之外,正要離去之時,卻見幾個漢子抬著一只擔架走了進來,擔架上的人被用白布蓋著。

掌柜道:“是誰死了?”將白布揭了開來,只見那擔架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唐藝放走的那個店小二,一個漢子道:“我們是在一個樹林中發現他的尸體。”

上官不亂驚道:“唐公子你不殺他,可他終究還是被人殺了。”

美玉看到這已死的店小二,神情之間早已全無顏色,猛地拔出了一把匕首,眾人都只道她是要殺唐藝,那知她這一刀卻是刺在了自己的胸口。

唐藝道:“姑娘,你這是何苦呢?”

美玉慘然笑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殺我,是想讓我走的,可我看到他們殺了這個人時就知道他們還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如果活著,我的父母就活不成了,所以我只有死。我這一死,他們總該放過我的父母了吧?”只不過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什么目光卻是盯著上官不亂,倒象是在問上官不亂一樣。

唐藝也突然問了一句:“上官兄,你說呢?”

上官不亂應道:“他們要殺姑娘,是因為害怕姑娘泄露了他們的秘密,姑娘這一死,他們也沒有必要再為難你的雙親了。”

美玉喃喃道:“但愿他們言而有信,真能如此?”這句話說完,便香消玉殞,慘死了。

上官不亂憤憤道:“這幕后之人也真是狠毒,而且又是在我們神劍山莊的勢力范圍內連連行兇,全然不將我們放在眼里,我們定然與之周旋到底,將他千刀萬剮。”

唐藝冷冷地說了一句:“上官兄可千萬不要忘了今天的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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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上官不亂再也沒有遲疑,帶著唐藝直奔神劍山莊。

唐藝也只是聽人說起過神劍山莊,從沒有親自感受一下這武林圣地的風彩。這一次得以有此機會,他不禁心神往之,邊走邊看,直覺得神劍山莊有著說不出的神秘。

唐藝道:“少莊主什么時候帶我去見上官前輩?”

上官不亂道:“我本來是想讓公子歇息之后再去見我爹呢,卻沒有想到公子這么急不可耐,其實我爹也想早一刻見到公子呢。”帶著唐藝在山莊之中左右游走,過庭廊,繞花園,走水榭,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終于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上官不亂命人打開洞門,當先一步走了進去,唐藝跟在他的后面,那山洞之中居然真是別有一番奧妙,越往里越是開闊,霍然就是一個地宮,上官不亂停住了腳步,講道:“本來家父是應當親自與公子一見的,只是——”

唐藝問了一句:“只是什么?”

上官不亂道:“只是自從家父練功時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幾年間縱是我遍走中土,訪盡天下名醫,仍然不能治好家父的舊病,所以今天只怕公子也要失望了。”

唐藝想到上官衣一代大俠,劍術之高天下無雙,人到老年卻成了這個樣子,心中也是不由幾分感懷,真可謂世事難知,禍福難料。

上官不亂道:“家父好武成癡,視劍更是如命,開創了神劍山莊的無限風光。在走火入魔之前坐關半年,潛心創出了一門陣法,這門陣法威力奇大,絕不輸于武當的兩儀劍陣和少林寺的棍陣,家父原來是想再加推敲,讓這門陣法立于武林,那知后來練功時竟成了那樣,再也無法揮劍,更不要說駕馭劍陣了。”

“我原本是想等他老人家的病勢痊愈之后,由他老人家親自來駕馭劍陣,那知這一等就是十年,這十年間家父的病用盡了名貴的藥材,但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轉,十年了,十年了,家父的病也只能這樣了。”

“家父也只有看到寶劍時眼神之中才會有那么一絲轉眼即逝的光彩,我知道他還是忘不下他的劍,他的劍陣,因為他是劍神。我這個做兒子的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思,用時半年終于將劍陣成形。”

上官不亂突然站定了腳步,道:“我廣發英雄貼,邀請天下英雄豪杰來此一試,那知他們一個個都推托不來,顯然是怕極了這門陣法,本來不但是我就是連家父也已經失望了,直到唐公子的出現,唐兄你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一身功夫甚是少有,今日得邀前來,只望唐兄不吝賜教,以償家父所愿。”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兩個綠衣人押著一個漢子來到近前,唐藝一看那被押的正是李小刀,上官不亂道:“這是我送給唐公子的一份薄禮。”看了看李小刀道:“我知道這個人和公子動武,口口聲聲地說什么要為已死的朋友報仇,這么自不量力,公子是不愿與他動手的,所以就由我來替公子結果了他。”拔出劍來便要殺小刀。

唐藝道:“慢,你放了他!”

倒象是因為在路途之上有過暫短同行,上官不亂對于唐藝的脾性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的原故,竟真的放開了小刀,小刀脫身之后并沒有離開,立在唐藝身旁。

唐藝道:“你還不走?”

李小刀道:“你不是還要破他的劍陣嗎,我想看一看。”

唐藝不屑道:“什么破他的劍陣,是他想殺我。”

上官不亂皺起了眉頭:“唐兄這是什么話,我們之間公平的比武較技怎么能說是想要殺你,唐兄的話未免……”說到最后只剩下鼻子里“哼哼”。

唐藝卻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殺我,但我知道你要殺我,而且為了殺我,可謂是廢盡心機,在恒通客棧布下了暗器‘滿天星’來殺我的人是你,讓美玉來殺我的人也是你,我之所以不讓查,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就是幕后主使,只可惜了那些無辜的人,你挾持了他們的父母家人,讓他們來殺我,失敗之后為了掩蓋自己的丑行又不惜殺人滅口。”頓了頓之后又道:“你名義上來找我一試所謂的劍陣,合力之下即使陣不成陣,要殺死我仍舊是易如反掌,只怕自踏入神劍山莊那一刻起你便已將我當作死人了。”

上官不亂居然也不否認,拍著手掌:“厲害,厲害,你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只是你明知道會是如此,卻為什么還是跟著我來?”

唐藝向小刀看了一眼,竟是沒有再回答上官不亂的問題,而上官不亂也向李小刀看了一眼,道:“當你說要和李小刀一起喝酒的時候就把他當作了朋友,你怎么能丟下自己的朋友不顧呢?其實說真的,我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才將他劫到了神劍山莊。”

李小刀象是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唐藝:“他說的是真的嗎?我要殺你,你卻還把我當作朋友,為了救我才上的神劍山莊?”

唐藝這次沒有向他再看一眼,只道了一聲:“你走啊!”

李小刀激動道:“看來你真的把我當作朋友,你讓我走?你既然把我當作朋友,我又怎么能一個人逃走呢?我要留下來和你并肩作戰。大哥!”

唐藝自知勸他不動,拍了拍小刀的肩膀:“兄弟!”

上官不亂嘲笑道:“真是讓人好生的感動呀,不過你們還是黃泉路上作兄弟吧。”雙手連拍了三個,自地洞的另一側走出來六個人勁裝漢子,那六個目光如電,肩上抖著一襲披風,雙腳雖是走在石頭上,卻未發出絲毫的聲響,直如鬼魅一般來到了近前。

唐藝道:“你說破此劍陣是令尊的畢生心愿,可為什么直到如今也還見不到令尊的人?我猜你都瞞著他老人家干的,這樣的作法絕非他的本意。”

上官不亂冷冷說了兩個字:“變陣!”與那六個人同移足下,占據了七個方位,遙遙將唐藝圍在了中間,“動!”七個人一起動了起來,開始朝著一個方向游走,所繞所行的也霍然是一個圓形,只是七個人越走越急,雖然看上去仍舊是在走,但不知為何竟已似是在奔跑了,這圈子也越轉越小,正是在無形之中逼壓了過來。唐藝已覺察到這陣法中所蘊含的殺氣一點點變得強大起來,他們這時尚未出招,只怕一出手他便再也沒有機會了,他想一沖而出,怎奈那七個人四面八方守了個嚴嚴實實,饒是他交手無數,卻也想不出如何應付。他不甘心,只有奮身向上一躍,想由此突出重圍,可是他剛剛躍起,便被什么東西阻擋,他無處借力只能落了下來,又一次的落在了七個人的圍困之中,而那七個人不知何時竟已拔劍在手。他自知這一回是真的沒有機會了,心也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深淵中,他看到了那七個人已經緩緩揚起掌中利刃,他真的已經絕望了。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聽到一聲:“住手!”

雖然那聲音有些低沉,甚至是如同破鑼一般的沙啞,但在場的所有人終究是聽明白了,那揚起的兵器再也落不下去了,已經發動了劍陣也停了下來。

唐藝看了看開口說話的是個兩鬢斑白的老者,他知道在這神劍山莊之中能阻止上官不亂的只有一個人——上官衣。

從上官衣現身的那一刻起,上官不亂便知一切都已功虧一潰,人也一下子沒有了精神,恨恨地看著唐藝,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上官衣道:“你趁著我閉關之際胡作非為,若非我今日恰巧出關,還發現不了你作下的好事呢?”

上官不亂象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因為孩兒中了毒,只有殺了唐藝才能拿到解藥,所以……”后面的話卻沒有再說下去。

唐藝心想:“殺了我才能拿到解藥,又不是我給你下的毒,又為什么非得殺了我?”不過他生平經歷了無數奇聞怪事,縱然心中好奇,卻終究是沒有問出來。

上官衣奇道:“你為何身中巨毒?何人所為?又為什么殺了他才會得到解藥?”上官不亂的面色居然變得白一塊,紅一塊,象是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大姑娘,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天我無意遇到了蕭家少夫人,也怪孩魯萘,言語之中沖撞了她,她便對孩兒下了毒手,我猝不及防之下中了她的毒藥。”他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顯然還是沒有弄明白這和殺唐藝有什么關系?上官不亂又道:“那蕭少夫人是個極為放蕩的女人,曾借蕭家之名向天下英雄廣發英雄貼,就是希望武林中的俊男小生能作她的入幕之賓,也包括唐兄你,我中了她的毒之后,她讓我把唐兄請去,我說唐兄是一定不會答應的,她便讓我殺了唐兄,那樣她也會把解藥給我。我見到唐兄時便知那蕩婦的想法當真是癡心妄想,可我也只有硬下心來殺唐兄了。”

眾人聽了其中的起因竟是如此,不禁都有了些許尷尬,唐藝也是一怔之后才說道:“蕭家少夫人的確是廣發過英雄貼,我也是收到過,卻沒有想到竟然是為了這么一樁子事。”

上官衣滿面怒容,極是惱怒兒子居然牽扯進了這么一件丑事當中,給神劍山莊丟了人抹了黑:“老夫送兩位離開神劍山莊,請吧!”

唐藝卻道:“這件事因晚輩而所,怎能一走了之,晚輩想去會會那位蕭家少夫人,從她手中拿到解藥救治少莊主。”

上官衣道:“那多謝了。”當下提出了一起去蕭家的想法。

李小刀道:“大哥,我也跟你走。”

唐藝猛然出手點了他的穴道,李小刀驚道:“大哥,你這是?”

唐藝說道:“你莫要去了。”

李小刀道:“你是不是怕我有事?”

唐藝道:“我是怕你連累了我。”小刀知道他說的話是并非出自真心,他這么作也是為了自己好,心中感動的不得了:“大哥,我等著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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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了四個時辰,每個人都有了些許疲勞,只是這四下里即無客棧又無酒鋪,便只有將就著在幾塊石頭上歇息,上官不亂拿出攜帶的干糧分給了上官衣和唐藝,又拿出了三個水袋,如此分了,上官衣和唐藝吃過了干糧只覺得口中甚是干渴,打開了水袋,咕嚕咕嚕喝下肚去,但不知為什么上官衣竟然暈昏過去,唐藝手中的水袋突然地掉落在了地上,指著上官不亂:“你下毒了?你還是想要殺我?”

上官不亂道:“不錯!我殺了你,提著你的人頭去見蕭家少夫人,她自然會將解藥給我,又何必如此的勞師動眾呢?唐藝,這一回看誰又來救你。”手掌一揚,一記“碎骨拳”擊了下去。

眼看著便要擊在唐藝的頭上了,忽地自斜刺里伸出來一只手掌將他架開,上官不亂知是有人來阻,左手化成拳勢,直朝那人身上招呼過去,但當他看那個阻止他的人那張臉時,他的拳再也擊不下去了,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父親上官衣。

上官不亂道:“爹!”再看原本喪失了反抗能力的唐藝也立了起來,他不解道:“原來,原來你們沒有中毒?”

上官衣左右開弓,“咣,咣”,打了他兩記響亮的耳光,剎時間便在他臉上留下了十個指印,恕叱道:“作人應當恩怨分明,唐公子他為了你才一起來蕭家求藥,如此的不計前嫌,以德報怨,你又怎么能還要下手殺他,孽障,你這個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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