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晚風中，武南歌與武顯二人一同坐在城樓上看星星，此時此刻，她有些困了，她拽了拽武顯的衣襟，柔聲道：“我能不能借你的臂膀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娘娘乏了便回去歇息吧，城樓風大，得風寒便不好了”

“可我一會兒醒來還想同你一起看星星，我想跟你多呆一會兒。”

武南歌用深情的眼神望著他，武顯只好默許，于是她便倚靠著武顯的臂膀，準備小睡。剛閉上眼，她又突然睜開，定定的望著他，玩笑著問道：“會不會等我醒來你便不見了？”

“也許吧會的”，武顯也一樣玩笑地接茬，剛說完，那雙桃花眼便笑得很好看，又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不會的，好了，安心睡吧。”

于是，她閉上了雙眼，卻用手臂緊緊勾住了武顯的，仍是不放心的樣子。睡夢中，是武顯用披風包裹著她、擁著她。

城樓的一處角落，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偷偷窺視這一幕。

武南歌，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

覽梅宮內。

宮人們有的端水，有的取藥，忙做一團。

“庸醫！祭祖前怎的沒有查出賢妃有身孕？”商秉正拿著一條帕子替昏迷著的素杳擦汗，語氣憤然。突然他將那帕子丟進旁邊的銅盆：“你的腦袋可是想搬家不成？”

“皇上贖罪，皇上贖罪，娘娘先前并未有不適，也并未傳召過微臣，微臣以為······”宋太醫嚇得直跪在地上不停叩頭，年邁的他直發抖。

“你以為？你是不是自恃先帝在位時有功？朕告訴你，現在這大商天下是朕當家，不容你以為，你以為又如何？這是皇嗣，若是有恙，你擔待得起嗎?”商秉背手立著，儼然一股王者風范：“朕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將功折罪，命你負責賢妃安胎，若有閃失，小心你的腦袋。”

數月后，覽梅宮，午時。

立秋時節，宮外的梅花仍然傲立，偶有微風吹落幾朵花絮，有紅的，也有白的。

素杳正想小酣一番，盼兒卻急匆匆的來通報武昭儀到。她望著南歌走了進來，不禁想起當年那個同她一起分吃餅餌的女童。她不敢相信當年那個純真的女童竟會出落的這般美好，比自己還要，美好。

“妾見過賢妃娘娘，娘娘萬安。”武南歌垂首行了禮。素杳卻不急著讓南歌起身，她拿起茶盞以杯蓋在盞口來回碰了幾下，摩擦間，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瞥了一眼，武南歌身后的勻書正拿著幾匹緞子，由于隨自家主子行著禮又被那緞子壓著自己手臂的緣故，望著像是要撐不住了。

“免禮。”

“謝娘娘，娘娘，這是上好的云錦，妾來恭祝娘娘喜得一皇嗣，賢妃娘娘這是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吧？”話畢，她還不忘探看素杳的臉色。

“是，五月。”素杳放下杯盞:“昭儀今兒真是得空，竟來我這覽梅殿了，難道昭儀不記得當日在崔宅對我所說的話了？

南歌揮了揮手，示意勻書退下，而崔素杳也屏退了左右：

“記得，正是因為記得，所以我來給娘娘賀喜，不管這孩子是誰的，臣妾都有義務護他周全。”

“你······你知道？”素杳不由慌張了起來，這個平日被自己視作仇人一般的女子竟知道了那么多。

“是，但無關公子，我今日來只是想告訴你，你若是想靠這個孩子把握朝政跟我一拼，那你算錯這步棋了，因為，公子是不會聽你的。”武南歌將她推倒在地上，慢慢地靠近她，對她耳語。

素杳只覺自己小腹傳來陣痛，隨即她便捂著肚子：“來，來人吶！”不料還是痛暈了去，只聽到武南歌的聲音：“你家娘娘方才不小心摔倒了，快請太醫。”

“皇上，皇上。”

“皇上剛走，命我和南歌侍疾，她在中廳，敢問娘娘有何吩咐嗎？”武顯恭敬道。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武顯那張清秀的玉面。

“你可還好嗎？”，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不，你自然是好，懷了他的孩子，我殺母仇人的孩子，呵呵呵呵，有時候我真的猜不透你，究竟是你變了，還是我們都變了。”

“不是的，阿顯，我沒變，我們也沒變，阿顯！麒麟佩還在，它還在，還在的······我這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

“為了我？這些年你成了他的妃子是為了我？懷他的孩子也是為了我嗎？還是你是想說你自己委曲求全入宮全是為了鞏固我在朝中的地位嗎？還是說......我只是鞏固你在宮中權勢的工具？當年那個純真的阿鸝呢？歌聲動聽的阿鸝呢？當日可是我親耳聽到你自愿入宮的啊，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素杳半起身，用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哀求著：“我入宮四年了，四年，是，榮華富貴我樣樣不缺，可是我只想要成為你的妻子跟你過安逸的生活，你還不明白嗎？當日，當日的事是有誤會的，你聽我說，你······”

武顯揮去她的手，轉身背對著她：“賢妃娘娘請自重，太醫說娘娘胎像不穩，需要好好休息，臣先告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