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一直在身邊
- 北善之
- 5636字
- 2013-06-28 22:15:18
望了一眼洗手間,看著手指間的煙緩緩升著,慢慢的在空氣中散去。回想著那一年,她哭著跑出家門,那個不稱職的爸爸居然堂而皇之的把鐘莉那個女人帶回家,當著她和媽媽的面說著:‘他就是我的女人,你們再見到她就要讓著她,現在她可是懷著我的寶貝兒子。’
‘什么?你帶她回來干什么?懷孕?你還是不是人啊。’婦女滿臉的憤恨,‘你們給我滾。’
‘滾?’姓林的走近婦女‘別忘了這是誰的家,這家可是屬于我的,現在是和你好好說簽字離婚,不要給臉不要臉。’
‘哼,離婚。你別想,讓我退出來成全你,告訴你我到死也不會讓你如愿。’婦女堅定的說著。
‘老林,看看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嫂子,你看你們都沒什么夫妻情分了,在一起也沒什么意思,不然就簽字算了,也不能說什么成全,這就算你不簽字,我和老林也會在一起的。我們是不希望嫂子你也再繼續痛苦,所以希望嫂子你早點簽字。’鐘莉有條不紊的說著,一字一句看著婦女臉上堅定的表情轉變為悲哀。
‘混蛋,你們都給我走,’幼小的林思潔使出全身的力氣,推著那一對狗那女離開,‘這里容不得你們在這撒野。’
‘啊!’鐘莉忽然間被推倒在地,‘肚子痛,啊,血······’
‘你在干什么?’姓林的對著林思潔吼了一聲,立馬摟著倒地的鐘莉,‘告訴你要是你莉姨出事,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看著鐘莉流著鮮血,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已經呆呆的站在那,林思潔跑出了家門。
滿臉淚痕的林思潔,回想著剛才那流血的場面,不敢想象后面的事情,只有跑,跑,跑的越遠越好。直到覺得累了,林思潔才蹲坐下,靠著一堵冰冷的墻,林思潔蜷著身體,把頭埋進雙膝間,低聲抽泣著。
‘喂?’剛好路過巷子的張洋看到蜷縮著的林思潔,走近她身邊蹲下,‘怎么了?’
林思潔抬頭望著張洋,眼眶里面的液體也順著臉頰慢慢的滑落著,微微抽泣著,把淚痕擦去。‘沒事。’
‘真的?’張洋懷疑的看著林思潔,順勢坐到了她的身旁,徑自點著了一支煙,遞給了林思潔:‘恩?要么?’
‘?’林思潔看了看那支煙,末梢泛著火星,一點一點的,煙從末梢開始慢慢上向飄去,一縷縷連續著,最后在空氣中散去。‘我不會。’
‘哦,那試試,有時候我難過的時候就會點著它,抽上幾口,感覺很舒服。’張洋拉過林思潔的手,把煙放在那纖細的手指間。
‘咳咳咳·····’接過煙的林思潔,猛吸了一口,被煙嗆了,咳了幾聲。
看著捂住嘴咳嗽的林思潔,張洋接過林思潔手指間的煙:‘把煙吸進肺里,不能一進嘴巴就吐出來,這樣吐出來的煙是一團一團的!不然就會像你現在這樣被嗆到,’說著張洋也輕輕地抽了一口‘吸一口煙在嘴里,然后張開嘴開始吸氣,和空氣一起吸進肺里,再自然地吐出來.其實吸煙不只一種方法的,這只是我習慣的方法,就是深深完全吞進再完全吐出。試試看。’張洋再次把煙遞給了林思潔。
‘呼’煙霧慢慢在空氣中散去,林思潔只是呆呆地吸著,沒有再吐一個字······
回想著那一年,是他教會了自己抽煙,有那么一個夜晚他們在一起,他就那樣靜靜的呆在身邊,守著他。不經意間嘴角已經揚起了一絲微笑。
“寶貝,我來了”滿臉橫肉走近林思潔,一把抱住,肆無忌憚的親了上去。而她沒有一絲掙扎,只是徑自抽著煙。
“吱······”門忽然間就被推開了。看著走進門的他,林思潔指間的煙拋落了,是他,張洋。
“哪個混蛋?”滿臉橫肉一臉耐煩的轉過頭,“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什么?走錯房間?”男生回頭看了看門牌號,“405。沒錯就是這間。”
“你小子找死啊,”滿臉橫肉握緊拳揮向男生。男生很輕松地避開了拳頭,順勢給了滿臉橫肉一擊。
“給我等著,臭小子。”滿臉橫肉放下一句狠話,灰溜溜的跑出了房間。
看著逃跑的滿臉橫肉,男生不懈的輕哼了一句,“走吧。”
眼前的這個男生,是張洋么?長得一摸一樣,可是總感覺有點不對。林思潔拖著混沌的腦袋走到他跟前,仔細地打量著,忽然間對著眼前的他拋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接著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嘴角的笑容依然還在帶著濃濃的醉意······
而他只是站著看著她從一臉的歡喜漸漸轉變為懷疑,然后是連他自己也是看不懂的那個笑容。
蔚藍的天空微微飄著幾滴小雨,在昏黃的路燈下慢慢的墜落,就像是在尋找自己的方向,徑直的滑向地面。
聽著雨水在傘上滑奏著的樂曲,嚴夏慢慢也跟上節奏,一步一步,順著雨滴聲邁著腳步。
“夏夏。”回頭望去,是許燕正撐著傘沖向嚴夏,“等等我。”
“你慢點啊。”看著奔來的許燕,嚴夏停住了前進的腳步,站在原地等待著。
“呵呵,”跑到嚴夏身邊,許燕露出了一個超級大笑臉,“今天模擬了。”
“恩。”嚴夏輕聲應了一句,兩人肩并肩走向學校。
前面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即使在傘的遮擋下,嚴夏也能立刻看到他。只要是他,不論在哪她總會第一時間發現他。
“張洋!”許燕朝著張洋喊著,又轉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嚴夏。
聽見身后的叫喊,張洋停住腳步,把傘的高度降低了些,想著最好能擋住臉,慢慢轉過身,尷尬的看著那兩個漸漸靠近的身影,“呵呵,你們啊。”
“廢話,不是我們還能是誰啊!”許燕探出頭偷窺著那個隱藏在傘中的張洋。
還沒等許燕偷窺到那張隱藏的臉,張洋早已經伸手將探出頭的許燕壓回到傘里,“下著雨呢,別玩了。”
“哼”許燕撅著嘴輕哼著,又一臉壞笑的看著嚴夏,“夏夏。”接著猛地一推將嚴夏推進了張洋身邊。
還沒反應過來的嚴夏,早已被張洋摟進懷里,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帶著淡淡香氣包圍著嚴夏和那有節奏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給人感覺很踏實。不經意間自己的手已經被牢牢的抓緊了。
“呵呵,看看你們,低調點啦。”說完許燕朝著充滿曖昧的兩人壞笑著跑開了。
“呵呵。”看著嚴夏尷尬的站直了身子,咬緊的嘴唇,以及那微微紅著的臉頰,張洋不禁笑出了聲,都忘記了自己臉上的淤青。
“?”可此時的嚴夏卻是盯著張洋臉上那塊醒目的泛著紫色的淤青。
感覺到嚴夏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駐足,張洋收起了笑臉,“啊,昨天不小心撞到的,可疼了。”
“真的?”嚴夏一臉的懷疑,雖然他的回答是這個,但是在嚴夏看來張洋肯定是隱瞞了些什么,既然他不愿意說,嚴夏笑道“看你,都這么大居然還能撞到,并且撞成半只熊貓。”
“什么半只熊貓?”張洋手指間稍稍一用力,嚴夏又回到了張洋的懷里,“恩,那半只熊貓的女友是不是應該做點什么?”張洋低下頭一臉期盼地看著嚴夏。
“那半只熊貓?”似乎明白張洋的如意小算盤在計算什么,嚴夏也故意湊近張洋,滿眼笑意地說道,“不然,我就干脆做熊貓的女友算了。”說完嚴夏正準備迅速地甩開被禁錮的那只手,來個出其不意的偷襲,誰知張洋把那只手拽得緊得很,根本不給嚴夏逃脫的機會,順勢張洋附上了自己的唇和嚴夏來了個雨中蜜吻,“這是給你的懲罰,給我的獎勵。”
“張洋!~”此刻被戲弄的嚴夏瞪著雙眼有種殺人的沖動,更是看著張洋那奸計得逞的笑臉,一肚子壞水的嚴夏忽然微微笑著故意道:“告訴你,張洋······”
一等張洋的頭再次靠近,早已準備好的嚴夏踮起腳尖湊進張洋的脖頸,狠狠地用力咬了一口,然后自豪的一抹嘴,“細皮嫩肉的蠻有口感的,這個獎勵我很滿意。”
身后的雨珠就像是被串在一起,如同水晶般在閃爍著光芒,環繞著兩個在雨中嬉鬧的戀人,緩緩降下。
掀開覆蓋在身上的被子,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林思潔撇了一眼坐在窗口的那個背影,然后徑自走進了衛生間打開了淋浴。走出浴室,發現他已經離開,只留下一行字:我知道你需要錢,打這個dianhua,你能拿到你想要的。
看著這些陌生的字跡,林思潔放下手中的紙,深吸了一口氣,牽強的笑著走到窗邊,漠然的看著那滴在窗上滑落的雨珠,就像是在慢慢的走向自己的終點,到最后什么都沒留下。
“叮叮叮”一陣急促的鈴聲拉回了林思潔的思路。“喂?什么?我馬上來。”掛上dianhua,林思潔隨手拿上東西,順帶拿起那張寥寥幾個字的紙跑出了房間。
模擬試場上一片寂靜,只有老師來回踱步的聲響以及那筆尖發出的沙沙聲。考生們個個低頭滑動著手中的鉛筆,努力地將腦袋中的答案填寫在那原本空空的考卷上。
考試已經開始了半小時,可是那張座位還是空蕩蕩的,張洋不只一次的抬頭望向那張空位。她怎么沒來考試?不知道今天是模擬么?還是昨晚?一陣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張洋又再度埋下頭,可是眉頭已經緊鎖。
“叮叮叮”考試結束的時鐘聲響起,考生們一個個停筆,拿著答完的考試卷走向講臺,接著走出了考場,他們中間有喋喋不休討論答案的,也有沉默地站在一邊看著那些自信滿滿的。
而張洋正四處尋找著那個連考試都沒參加的林思潔,很知道問什么沒來參加考試,也許太過于擔心此刻的張洋都沒有察覺到嚴夏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張洋?”他一臉的焦慮,難道沒有考好?嚴夏注視著他,會是什么原因會讓他這樣?
聽到聲音的張洋收回了四處尋望的目光,嘴角隨意的勾勒取代了原有的焦慮“怎么了,丫頭。”此刻的目光完全的傾注在眼前的女孩的身上。
“恩?”也許就連張洋自己都未曾察覺自己臉上的變化,嚴夏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轉變的過程,她試探性左右瞅瞅了張洋的臉頰,“你該不會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
“哈哈哈。”嚴夏這莫名的眼神就像是只小貓一樣在嗅著自己的食物,張洋的左手已經將嚴夏的手握緊,“是不是戀愛中的女孩都像你一樣那么敏感?”
收回懷疑的眼神,嚴夏將那只被牢牢禁錮的手和那只牢牢握緊的手拉回到了嘴邊,并迅速的,狠狠的,用勁地咬了一口。他沒有出聲,就這樣讓她咬著,嘴角仍是那個弧度“哇,痛,你有咬人的癖好啊?唉!我認了,誰讓我自甘墮落就是喜歡你呢。”
原本是想告訴他,如果要是敏感的人,應該這樣不容分說,就直接狠狠的咬一口,可現在張洋竟然認定自己有這么一個怪癖了。嚴夏松開了口,惡狠狠叫道:“張洋!”
“好了,不逗你了。”一臉怨氣的嚴夏再一次讓張洋笑了。
“嘟嘟嘟······”披散著發絲的林思潔,著急的撥打著那張紙上的號碼,滿眼盡是慌張。手上的這張紙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林思潔將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錢,她是迫切的想要。
“你終于打來了。”dianhua那頭是很平穩的聲調,似乎對于這個dianhua的到來早就已經有肯定的答案,“多少錢?”
“五十萬。”一開始聽到對方的聲音,林思潔有一絲的驚訝,為什么他能這么肯定我會打這個dianhua,又為什么他知道我需要錢?可是林思潔沒有時間去提問,因為她知道,dianhua那頭的那個人肯定早已經想好從自己這拿到他想要的,可是想想自己有什么?現在唯一的親人正躺在那張病床上,不知這一次是留在人世間還是走向另一條不歸路。
“行。你放心,手術會正常進行。”dianhua那頭已經掛斷。
空蕩蕩的走廊,給人感覺渾身寒顫。幾個一臉嚴肅的護士快速經過,又很快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林思潔走到了手術室門外,緊張地望著那盞紅著的燈,直到紅色褪去,緊張的神情更是變得沉重。怎么樣?成功,一定要成功,林思潔默默祈禱著。
只是當那扇門緩緩打開,潛意識告訴她向室內走去,一步一步,眼前的一切已是事實,躺在那,就這樣永遠的沉睡,拋棄了她,自己離開。林思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眼淚都忘記了,就是這樣怔怔地,呆呆地。
直到他出現,那個身影蓋住了她蹲著身影,因為知道他們的關系才會選她,錢是個好東西,只有用錢去誘惑,她才會因為錢去接受交換的條件。可是,現在當他得知手術失敗,他還是立即趕到醫院。趕到時看到她蹲坐在墻邊,嬌小的身體在顫抖著,就這樣沉默在那,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當她抬起頭看到他,在一瞬間,林思潔已經抱住了眼前的身影,牢牢地抱著。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懷抱是第一進入,可是她卻沒有陌生的感覺,只是覺得想要一個懷抱。就這么簡單,眼淚慢慢浸濕了他的衣服,她沒有察覺,只知道就這樣窩在他的懷里,靜靜的。
第一次有人窩進自己的懷里,他變得不知所措,唯有站著任由她這么抱著,感覺到胸口一片涼意,原來她的眼淚在靜靜地流著,估計是苦累了,就這樣昏睡在他的懷里。
林思潔安靜的躺在被窩里,眉頭緊蹙著,只是喃喃囈語著。看著這個女孩,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同情。
“叮叮叮”急促的鈴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看著頻幕上的那個來電的“張洋”此刻的他眼底滿是厭惡。
“嘟嘟嘟”沒有人接?怎么了?她去哪了?張洋的臉變得嚴肅了。見她沒來學校考試,張洋就感覺應該有事發生,當他到醫院知道林思潔的媽媽已經離開,就立刻打dianhua給林思潔,可是dianhua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只有冗長的嘟嘟聲在耳際回蕩。
“你醒了?”看到林思潔睜開雙眼,他問道,口氣里不帶一絲感情,從來他都這樣,對任何東西都表現的不冷不熱,縱使有一件事能讓他為之動容,他也能隱藏的很好。
“嗯。”坐起身子,林思潔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是他。他和他真的很像,以至于在剛才她以為是他來了,“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不覺得我很像一個人?我是他哥哥,我叫張浩。”
“張浩?你是張洋的哥哥?”林思潔一陣莫名,自打認識張洋以來從沒聽過他有哥哥,關于他,只知道他自從他媽媽離開后,他就和他爸爸搬家了,在搬家以前記得有一次看到他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
“恩。”
“是因為張洋的原因,所以你才幫我?”林思潔淡淡的說著。
“你是這么認為?”張浩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忽然間覺得原來計劃可以變得更有趣,不管怎樣,總之目的只有一個。“如果是因為我喜歡你呢?”
“?”聽著這話,林思潔笑了,只是一陣冷笑,“你是在可憐我吧。”
“可憐?我,張浩,從不可憐人,我只會對我在意的人好。”張浩目不轉睛看著林思潔,鄭重道:“怎么,你怕我啊?”
“怕,為什么我要怕?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我的人已經離開了,現在就算我死,估計都沒有人會眨眼。”林思潔冷冷笑著。
“你是這么想的?那我告訴你,林思潔你給我聽好,如果你死了,我不單是眨眼更是會心痛。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你是我在乎的人。”張浩再次聲明道。
“隨你,那是你的事。”
“你還記得那五十萬吧。”
“記得,現在我沒錢,不過你放心,我一定還你。”
“還我?什么時候,如果現在不能,那你從現在開始就屬于我。”
“······”林思潔再次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他想做什么,為什么在她需要錢的時候,他就出現了。是張洋說的嗎?可是現在他怎么他會說喜歡她,他們只是剛認識。
“怎么不說話?”林思潔的沉默,在張浩看來這游戲更是好玩了。“那我當你是默認了,你目前就先好好在這呆著,至于你母親的身后事,你就別擔心了,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