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和你媽單獨呆一會兒。”汪父氣力不足地說著話，中途又喝了幾次水，終于是有了一點兒說話的力氣。

眾人退出，獨留汪母在室內。

汪小妮被溫軒攬著肩膀走出來，緩緩在條椅上坐下，靜靜地等。

等待的時間像輸液管滴壺里的滴液，一滴一滴，不緊不慢，惹得人一陣心煩意亂。

溫軒端了一杯溫熱的水給汪小妮，汪小妮接了過來，感激地看著溫軒：“謝謝！”

“你我之間，無需言謝！”溫軒握著汪小妮的手，給予她足夠的力量。汪小妮的手本是柔弱無骨的，但因著久勞而不勤保養，表面有些不協調的粗糙。

“不，我當然要謝，謝你這段時間來一直對我家的關照，謝你為我父親墊上的巨額醫療費而沒有使我父親中途斷藥，謝你剛才對我父親說的那些安慰的話……”汪小妮說這些話的時候，眼望著溫軒，目露真誠，不再如平時那般惡狠狠的樣子，那真誠的眼目里浸滿因努力克制而未流下來的淚水。

“不，小妮，那不是用來安慰你父親的，那是我的真心話。如果你父親近日有所好轉，我們便要馬上結婚，讓你父親放心，我愿意娶你，你相信我嗎？”溫軒一臉正色道。

“我？”汪小妮低頭不語。

“你有什么顧慮嗎？”溫軒追問。

“沒有，只是，我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孩子，沒見過大世面，不懂規矩。而你，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才好。”這是汪小妮首次在溫軒面前表達自己的自卑感。其實，她向來自卑，只是，平素總是用強硬來掩飾自己的自卑而已，就像貝類一樣，外表越是堅硬無比，內里便越是柔軟無力。

“門當戶對并非有愛。我是真的愛你，我第一次愛一個女人，真心實意，我從不對任何女人有過愛，在此之前，我也從不相信任何一個女人，直到遇見你。嫁給我吧，小妮，我會給你一切的愛和呵護，再不讓你去受罪。”溫軒依然如此堅定。

“可是，你的家人未必喜歡我。”汪小妮不無擔憂。

“他們尊重我。何況，因為你，我和我父親之間的關系緩和了不少，我也答應回公司工作。我母親那邊，幾乎也不干涉我。等你父親好了起來，我們就領證，然后飛美國帶你見我母親，然后回來舉行婚禮，然后我們一起去歐洲度蜜月，蜜月回來以后，一起工作，一起照顧你父親。好嗎？”溫軒對自己和汪小妮的未來一路暢想。

“再說吧。”汪小妮依然不夠自信。

“小妮——”溫軒喚。

“給我點兒時間，讓我想一想，目前，我父親還沒有好起來，我沒有心思。”其實，汪小妮覺得自己在這么短的時間便和一個人相愛并結婚似乎有些唐突。

“好。我會一直等。”溫軒重新攬了汪小妮的肩膀，讓其將頭靠向自己的胸膛，聽見自己真實的心跳，只為她一個人跳動。

就在兩個相擁不再語地各懷心思之際，突然傳來汪母的呼喊大哭聲：“他爸！他爸！他爸！”

這一聲聲嘶心裂肺、難舍難分的哭喊聲剎那間劃破了先前不正常的寧靜。

溫軒一怔。

汪小妮的手一松，手中的水杯“啪”地墜落在地上，通體玻璃的水杯觸地即為晶亮的玻璃渣，晶瑩剔透的玻璃渣又反跳起來，在空中歡跳著四散開來，落入淌在地上的暖水里，冬天的冷地上，溫熱的水汽由地面向上氤氳著散開，像父親的靈魂，漸漸隱沒、安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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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不收藏也無所謂了，好歹給沖杯咖啡、留個言安慰一下下啦。無肥現在越寫越傷心哪，不知道到底有無親親在讀哦，要哭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