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冬至，白晝一天天拉長，黑夜一天天變短。五蓮當地有一句諺語“只要過了冬，一天長一蔥”，大致意思就是過了冬至這天，隨著太陽直射點的南移，同一時間的日影，今天比昨天長約莫一蔥的距離。從地理緯度上來說，每天白晝要延長4分鐘左右的樣子。單憑感覺是很難覺察出來的，能感覺出來的倒是溫度越來越低，天氣越來越冷了。

尤其到了臘月，人們總會不自覺地綁定著：寒冬來了。天氣越來越冷，春節也越來越近，年味也越來越濃。尤其是當空寂的夜空劃過幾聲炮仗的時候，回家過年的欲望便被徹徹底底地揪扯了出來。春節——這份年底的大餐，翹首以待了一年，忙忙活活了一年，只待這幾天舒緩一下筋骨，把自己打扮地花花綠綠的，走親訪友，帶點笑容，帶點祝愿，共話團圓。

當元旦的時候，縣二中的學生們便心癢癢了。恨不得日子一眨眼到年假。當校門口的“歡度元旦”的橫幅收起的時候，大多數人心里還是有些落寞，但還是把這份期盼稍稍淺埋了起來，投入到了更為緊張的期末復習和統考中。

下雪了，這可真是件美事，睡在上鋪的張捧陽一睜眼便望見了屋外的一片白。他呵了口熱氣，試圖擦拭掉窗上的冰霜，把這皚皚的白雪看地更為真切些。

“哇，下雪了，太好了－－－－－－”宿舍里幾個早起的同學爭先恐后的喊著，就像發現了新大陸。

下雪了，當然就不用出早操了。直到早課的預備鈴聲響起。同學們才一個個地極不情愿的從被窩里掙脫出來。任華平這個時候，總是冒著風雪，沖進宿舍，就像趕小豬似的把一個個懶蟲向外趕。“起來，都起來，出去，都——出去！”任華平一激動嘴就掛不上擋了，青筋爆出，結巴起來。“都出去，快點，誰慢了，撒——把雪，被窩里”！

學生們穿著厚厚的面包服，頭躲在領子下，踏著厚厚的積雪往教室跑去。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風雪下時長時短，時斷時續，也不失為一種悅耳的享受。

學生們集合在一起，冷清的教室一下子有了生氣。沒有暖氣的平房，沉寂了一夜，早被凍透了。呼出的氣體碰在墻上、玻璃上瞬間結成了冰花。天氣突然驟冷，讓人一時間適應不了。女生們把面包服使勁地往腿上抻了抻，紛紛跺起了腳。男生們倒勇敢些，大口向手上吹幾口熱氣，翻開書頁后，兩手便使勁地搓著。幾個家境殷實的學生穿了長款的羽絨服，厚厚的棉靴，干脆兩手插在袖管里，有點煽情地大聲朗讀著，讀罷一頁干脆一低頭用鼻子翻過書頁。

天氣驟冷，感冒的人多了一大片。這可一下子忙壞了校醫——胡春梅。上午第二節課的時候，雪停了，學校組織了全校師生進行了除雪大行動。大半個小時的緊張勞動，張捧陽出了一身汗，他興奮地扯開棉衣拉鏈，揚高鐵鍬，把雪灑向遠處。林安寧看他干得起勁，偷偷拽了一下，把面包服的帽子給扣頭上“頭上都開鍋了，拉上拉鏈，小心感冒，這么冷的天！”張捧陽看了一眼林安寧，笑了笑“沒事”，但還是乖乖拉上拉鏈，扣緊了帽扣，手中的動作跟著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