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道上,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正在緩緩行駛著。乍一看,竟連車簾都是紅色的,由此可見主人的品味。
車廂內,沐琉鳳慵懶地靠在厚厚的毛氈上,只手撐頭,身旁,一個青衣女子正慢慢地將一粒粒葡萄去好皮后往他嘴里送去。
女子看了一眼閉眼假寐的男人,小心地問道:“殿下,為何我們不隨軍一起去邊關,卻要走這偏僻的小道?”
男子依舊閉著眼:“玉昌伯那個老頑固無趣地很,這個也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這等苦差事便留著我那個偉大的二哥去做就成了,本宮何必與他們同行?你瞧瞧咱們這樣多自在!”說完便伸了個懶腰。
沐琉鳳又朝著青衣女子看了一眼,緩緩說道:“青青,這好好的皇子府你不待,何苦要跟著本宮去邊關吃苦呢?”
原本坐在一旁的女子立馬跪下,恭敬地說道:“殿下,青青不圖別的,只求能跟著殿下,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沐琉鳳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的好青青,過來爺這邊,爺有賞。”
女子一聽立馬嬌羞地笑了笑,湊了過去,突然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沐琉鳳拍了拍雙手,嫌惡地說道:“就憑你這榆木腦袋也想套爺的話?”
這時車簾被人掀開,一身萬年不變的黑衣不是那祭夜又是誰?祭夜撇了眼地上的女人,奇怪地問道:“主子,為何要讓她跟著?”
沐琉鳳嗤笑道:“這皇后娘娘派她來監視本宮,我豈能不讓她如愿?”說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不住的搖頭:“祭夜,你說這同為女人,她怎么就比姐姐差那么多呢?”
祭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這個主子自從結識了丞相府的三小姐后就越發的不正常了,照這樣看還是跟雪主子在一起比較正常一些。
當然玩笑歸玩笑,祭夜沒忘記此次前來的目的,他朝著沐琉鳳拱手道:“主子,六天來消息說神算子出現了。”
沐琉鳳挑了挑眉:“哦——,躲了我三年終于肯出現了?”
“聽說是被二皇子那邊的人逼出來的。”
沐琉鳳點了點頭:“我這個二哥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讓北越百姓誠服,確是有些手段,能將那個死老頭逼出來也不足為奇,只是有件事我確是覺得十分奇怪。”
“主子是想問為何這嗜錢如命的神算子竟第一次拒絕了賺錢的生意,甚至躲了起來?這樣做無疑是自砸招牌。”
沐琉鳳接口道:“三年前我讓神算子去查玉墜兒的身世,他從此便也就消失了,七天找了他整整三天都沒找到,但畢竟也不急,便也沒有再找下去,此次他現身,想必你也給我帶來好消息了吧!”
祭夜單膝跪地:“主子,屬下找上門去時,這老先生似乎早已料到我會去,直接給了屬下一張信箋。”說完恭敬地遞了上去。
沐琉鳳將那個信箋輕輕地放在燭火上烘烤了一陣,只見這紙上赫然寫道:
圣古神州,三國合分,皆是一女
沐琉鳳氣極,將這信箋團成一個團,直接扔了出去,咒罵道:“我讓他去查玉墜兒的身世,他卻給我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話,看來這老頭兒是嫌命太長了。”
“主子,老先生早已猜出主子定會這樣,所以接下來要屬下轉告的便是您要他查的事情。他說,這三小姐的娘當年可是名震京師的俠女。玉楚楚雖是右相的庶出之女,但這右相卻是極其寵愛,自小便與這四王爺訂下婚約,二人也都對彼此有情。直到有一天,四王爺率兵攻打北方蠻夷凱旋而歸,皇上設宴,右相領著玉楚楚出席,誰知從那天回來后,這玉楚楚便性情大變,甚至主動和風頭正盛的四王爺退婚。不久之后,這玉楚楚便傳有了身孕,右相一時氣得沖昏了頭腦,再加上相府眾人的挑撥,便狠心將懷有身孕的女兒掃地出門。而后不久,玉楚楚生下一個女兒,自己卻自殺了。玉墜兒便和一個叫春因的人一起生活,每年也會去丞相府領銀子,可卻受盡了府中少爺小姐的欺壓,可這老先生說據他所知,這玉墜兒一直以來軟弱可欺,逆來順受,絕不似您三年前在丞相府見到的那樣,擁有如此凌厲的眼神。老先生猜測說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這玉墜兒受傷太重,燒壞了腦子,失去了之前的記憶。”
“一個人就算失憶,也不可能性情大變的。”
“這也正是老先生想不通的地方。”
沐琉鳳若有所思:“父皇說我這四皇叔戎馬一生,驍勇無比,只可惜錯生為情種,竟為了一個女人遁入了空門。只是,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會想到,玉楚楚竟然沒死,那相府為何要放出那樣的消息?”
祭夜欲言又止:“這神算子還讓屬下帶來了兩個消息,說或許對主子有幫助。”
“哦——說來聽聽。”
“神算子說您的父皇也傾心于這玉楚楚,據說當今圣上,四王爺曾經微服出訪,遇上了女扮男裝的玉楚楚,三人結拜。這玉楚楚和四王爺起先不知對方身份,卻也一見鐘情,只是二人卻不知這圣上也對玉楚楚有情。”
“父皇?呵呵,后宮三千竟還不滿足,還要招惹其他女人。這么看來當年那場宮宴定不簡單。還有呢?”
“神算子說世人只知這玉楚楚是右相的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生的,卻被右相無比疼愛。但其實不然,三十年前,這右相從外面抱回一個女嬰,便是那玉楚楚,而這時間與那傳說中一直很神秘的隱世古族“魅族”遭血洗的時間剛剛吻合,老族長冒死送出了自己的女兒,這么多年來,魅族眾人早已驅趕了敵人,也一直在尋找少主。”
沐琉鳳饒有興味地說道:“魅族人擁有著世上罕見的凰血,能使人起死回生。看來三年前的消息是正確的了,玉楚楚已死,若是讓魅族人找到她們的少主,這股勢力便能收為己用。”
祭夜有些猶豫:“三小姐的性子,想必很難掌握。”
沐琉鳳勾起了嘴角:“花費了三年的時間陪我的玩具,總該取些利息回來。”
祭夜仍然有些擔心,這顆棋子雖說早已埋下,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不再多想,他繼續說道:“至于這最后一個消息,神算子說他為您卜了一卦,但這老先生卻死活不肯透露這卦上所示,甚至親口承諾此生再不卜卦,而剛剛那紙上所寫的便是他給您的提示,他還說,此女子是您的大劫。”
“大劫?呵呵,我沐琉鳳從不信命,若是我的劫,那我殺了她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