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墨格子

或許是郝一郎孝心驟然萌生，或許是我那白像木地板當了誘餌，或許是這兩者同時產生了效應。郝一郎終究是給新家裝了土暖氣和整體浴室，所花的金費剛好是我那像木地板的價格：一萬六千八。

白像木地板沒落實閃在了一邊，我用謊言拋磚引玉給婆婆得了實在便宜。我踩在廉價的陳舊的胡核桃地板上，心里委屈又帶些酸楚。一郎摟著我說：“小西，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咬牙再借二萬塊給那白像木買下，鋪在家里提升一下我們女主人高貴的氣質”。

：“少來哄我，你媽將來搬來和我們住，那家里的女主人還指不定是誰呢？”我對一郎孝心帶有醋意。

：“當然是你啦，房產證上不就是你莫小西的大名嘛。我媽搬來純脆是為了帶咱家頑仔嘛，你以為她愿意舍了老巢來映洋”一郎說

：“哼，我是怎么也挑不斷你和你媽血濃于水的情。你是經常揣著孝心對我虛情假意，盡管敬孝去吧，反正我有兒子頑仔來愛我”。

：“是，頑仔愛他的媽媽，那我只好去愛我的媽媽啦”一郎笑著胡扯沒敢往下說實質問題，他知道我有十句百句在后面等著，索性保持沉默來讓我來撒氣。

新房裝修順利完工，總投入七萬塊，比預算超出二萬塊。婆婆首先發聲要來映洋看看裝修成果，我想她是要來視查土暖氣和整體浴室安裝情況吧。我真想說：“媽，你放心，你出的那二萬塊，你兒子一分不少的用在了你身上”

可惜我的話只能放在肚子里，讓一郎出面回絕啦：“媽，你先帶好頑仔。這邊一切都弄好了，就等著小西工作調到映洋，你和爸咱全家都一起搬過來，舒舒服服住大房享福啦”

婆婆聽了一郎的話更是心急火撩的要來映洋了，一是姑子郝梅兩年前調在映洋安了家，這樣她可以和姑娘早些團聚。二是她想在有生之年提前享受帶有兩個衛生間的大房和趕在今冬使用一下那土的掉渣的土暖氣。

等待我們單位合并到映洋，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我的工作不能落實成了搬家的一道坎兒，眼巴著裝好的一百八十平的大房不能入住，婆婆把一些心都操在我頭里。

終于一天在飯桌上婆婆開口啦：“小西呀，現在新聞報紙上不都講什么上訪嘛，是啥意思？”

：“就是低下的老百姓有什么困難冤情，可以到上層政府部門找領導哭訴解決”我嚼著飯跟她解釋。

婆婆：“是是，你看咱也效仿一下怎么樣？。。。你去找一下你們單位的上層領導好好跟人說說，說你和老公兩地分居，孩子在小站入學困難，讓他給解決一下把你調入映洋。咱們光訴就行了，哭就免了”

公公拿筷子敲著碗沿：“你不要老想著給組織添麻煩。小西走了，這兒的工作誰來干？我當了一輩子的勞模，沒給領導提過一點要求”。

婆婆：“死老頭子，你腦袋水泥糊的。不找領導，小西怎么到映洋工作？你就不能把你的腰桿彎一下，找找以前的老上級，給通融一下把小西工作調動了。搞的這么正直，死了共產黨也不會給你立貞潔牌坊。。。一郎和小西老這么分開也不是個事，小西一天不調到映洋，你就在這鴿子籠住著吧。”

公公在語言氣勢上從來壓不過婆婆，我在心里暗笑他們是怎樣相濡以沫共渡四十載的？難道公公的啞忍就是為了百年以后，在墓碑上有一豎行小字：老妻賈賢淑來陪伴？

見公婆二人不再拌嘴，我說道：“調動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兒，假如都去上訪，領導還怎么正常工作？回頭我和一郎商量一下我們想想辦法”。

婆婆欣然點頭。她還是偷偷帶著公公和頑仔在我上班時趕往映洋，住在郝梅那兒。一天兩三趟的跑往我的新家，把剛裝修過的下腳料，家具的費紙殼，殘剩的涂料等等一股腦的清理干凈。又買來兩大盆能凈化空氣的花，為了省錢兩人花了老力從一樓搬上七樓。又裝了窗簾，擦了地板。

待三天后公婆累的東倒西歪的回來，郝梅也一個電話追來：“為了省倆兒清潔費，你讓老爹老娘去給你當清潔工？三天時間把你的新房收拾得一干二凈。他們那么大年紀了，你和一郎的良心哪兒去啦？”

：“我還以為媽去你那兒住幾天，不知道是。。。”我未說完，電話那邊咆嘯聲傳來，快要招架不住，幸虧婆婆站出來接了電話：“不怪小西，是我們自己背著她去的，還不是覺得他們工作忙嘛，給你說了沒事兒還打電話過來”

為了住新房，婆婆下了苦功，我背了黑鍋也不好埋怨她。看來，我要著手調動的事情了，不能讓婆婆這樣心如熬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