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說的？不過趕著這個時候插一杠子罷了，又不是兩情相悅之故，不值一提?！鄙蛘n雖是出身皇室，但性情卻不比尋常王孫公子，一向最好野史江湖，年少便有俠氣，本就從來在意兩情相中，不像如今卻來了這么一件皇子選妃之事，本就心里不受用，再聽雪墨這么一提，更是沒個好氣兒。

“哦？你既不說，那讓我來猜猜可好？”雪墨說著，便負手往前悠然走去，一面搖頭晃腦的娓娓而談，“八皇子美名天下，素來最是親和雅致不過的了，太后那樣精明的人，莫不是將開國功臣景恭侯府的閨女賜給了八爺您？”

沈課輕哼一聲，道：“蘇二小姐出身顯赫、家教淵博，殊不知‘猜’字何解？這樣子作弊倒還說得過去？”

雪墨輕聲笑道：“知道八殿下心里不受用此事，因此我才要提，須知您的那位側(cè)妃如何我不管，只是那來日的晉王妃，你非得對人家有情有義才是！”

“此話怎講？”沈課斜著眼睛睨她，這一次賜婚與他的兩家姑娘，側(cè)妃為兩江總督宋顯望之女宋佳音，至于正妃，則正是雪墨口中所言的開國名門景恭侯唐氏之女，唐緋沁，只是他如今卻不明白，雪墨因何會有此一言，顧自想了一想，問道：“難不成你與那位唐小姐是有什么舊交？”

雪墨微一頷首，“自小長大的交情，比你也差不了多少?！?

沈課嘴角一挑，好奇起來，“我倒不知還有這么一層淵源？”

她揚眉帶出一抹難得的溫柔，將舊事說與他聽，“我們兩家走的是近些，往年到了冬季，老祖宗便總接她到園子里避寒，幾度經(jīng)年下來自然如此。”

沈課頷首略思了片刻，忽而警惕的問道：“她性子總不會也如你這樣罷？”

雪墨佯作不屑的哼了一聲，“你哪有這樣的福氣？”隨后又安慰一句，“放心，她的性子與我全然不同?！?

聞此，他才一副放了心的樣子。

“對了，”兩人又這處那處的說了兩回話，仍舊在這林子里緩步輕踱，雪墨思量許久，卻像是用了極大勇氣一般說這話，此刻語氣竟有些許的沉重，“五皇子府上，不知太后、皇上可又賜了位正妃？”

沈課聽她問這話，卻有一驚，脫口便道：“你不知道嗎？”

雪墨下意識的一收眉目，問道：“我該知道什么？”

他心里奇怪，道：“你都知道我要奉旨娶誰，難道竟不知五哥那里出的事情？”

雪墨怔怔的搖了搖頭，沈課輕嘆一口氣，說道：“父皇本是有意將禮部尚書彥家的女兒賜予五哥做正妃，只是五哥卻當(dāng)場拒絕，而且言之鑿鑿，今生就只有一位妻子，就是你們蘇家的大小姐?！?

“如此……”雪墨微微一驚，半晌說不出話來，而后卻是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只怕在皇上眼里，姐夫這樣為女子誤大事，卻不是可造之材了?！?

沈課亦是輕嘆頷首，道：“是啊，此番選妃，說是各皇子延嗣成家之大事，實則卻是為了平衡各方勢力，五哥這樣不給父皇面子，即便是一心為的故皇妃，但卻也惹得龍顏大怒，如今正讓其于皇府閉門思過呢，便是這次大封一字王，卻也沒有五哥的份兒?！?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雪墨沉凝一句，不由的微微垂了垂眸，輕嘆一聲，“姐姐能得夫君如此，便是壽數(shù)早盡，也該無憾了?！?

沈課聽她此語，心中也止不住一陣悵然，他知道五皇子對故皇妃的長情，只是卻不明白，為何對于一個從未愛過自己的女人，他還能始終如一的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