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必管她，我只問你，禮王殿下現下可在里面？”半晌，儇儇還是不忘此番來意，把雪墨撇到一邊，只向數兒問道。

數兒點點頭，“五殿下在呢，只是……二小姐有意相見？”

見她神色有些猶豫，雪墨眉一蹙，疑惑道：“怎么樣？有什么問題么？”

數兒雖是個小丫頭，但門閥世家里的丫頭，多半都是比尋常官宦家的小姐也要更知書識禮的，見自家姑娘這么不管不顧，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吞吞吐吐道：“叔嫂不通問，這些規矩您……”

雪墨不耐煩的瞟了她一眼，還沒等她話說完全，已然橫沖直撞的往里進去了。

“姐夫、姐夫……”她叫喊著走進去，幾個在這里侍奉的丫頭見了她均是又驚又喜，一時竟不知道是該過去行禮、還是該攔下這個瘋張的主子了。

沈諳臨窗而立，被女孩子若黃鶯出谷般悅耳的聲音帶出了游離之界，回身一望，正見雪墨朝自己疾步走過來，她臉上還帶著溫暖的笑，像是這隆冬時節最大的反叛。

“阿嬈？”沈諳心里有一絲歡快破土而出，同時卻也疑惑，“你怎么自己過來了？”

這下子換雪墨不通了，“不是我自己，難道姐夫還想見他嗎？”

沈諳微微一怔，而后卻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示意她到暖閣里坐，邊道：“既與老七成了婚，便好生過日子不好么？何苦自找罪受？”

雪墨對他會說這話顯得很意外，她還真是沒想到沈諳竟也會為沈謫說話，不過細一想，卻不糾結于此，反問道：“姐夫怎知我是自找罪受？”

沈諳遞給她一只手爐，遭拒之后才想起來她與眾不同的體質，搖頭一笑道：“他若好斗、算計起來，這世上稱得做他敵手的，必不過兩人耳。”

“我不是其中之一嘍？”她揚了揚眉，語氣里滿是不服。

沈諳淡淡一笑，無意在此事上多說，飲了一回茶又問道：“你們一路過來可安穩？”

“平靜的半個江湖宵小都不見！”雪墨對這個事實顯得有些無奈，有時候太過平靜，反倒讓人覺得了無生趣。

沈諳點點頭，“這就好，最近邊界越來越不穩了，整個中原都是風聲鶴唳，若是遇到危險可不是開玩笑的。”

“姐夫來得早，路上可好？”其實她是想問他到底有多累才能趕上八百里加急金腳遞的速度，但這話卻還真不好意思直接問。

沈諳平和一笑，卻將她的心思理解的分明，朦朧道：“我很好，只是為難了三匹畜生，委實是罪孽。”

她心里一動，跟著一嘆，話鋒一轉道：“姐夫向佛？”

沈諳頭一偏，話里自有深意，“無所謂信與不信。”

雪墨垂眸一笑，佛法最高深之境，可不就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么？想來可是自己問的有問題，“只聽這話，您已然是佛門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