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絕不流淚,因為這個時候,流淚就是代表軟弱!
我廖承天,和弟弟交換了人生以后,要讓弟弟得過安靜的生活,我就必須堅強、強硬起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在學校以外努力生活下去,才能完成照顧弟弟的心愿和理想。
是的,絕不流淚!我仰頭望著天,讓眼淚倒流回去,從現在起,我會堅強、堅強、更堅強!
回到家,母親不在,大門緊鎖。這么晚了,家里怎么會沒人呢?
我一屁股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下來。這時,我突然很想抽煙。住在馬路對面的金魚來找濤,從門口過。
金魚這個外號的由來,是因為他喜歡養金魚,而且對金魚可謂相當有研究,所以大家就管他叫金魚了。我們住在同一條街道上,算是從小認識,只不過平時沒有深交,都是點頭過,但近來他跟我姑姑家的表弟全海濤玩在一起,常常幾個人一起去路口的網吧上網,而且總是上通宵,晚上去,天亮才回來。
見我家大門關著,而我坐在臺階上,金魚停下了腳步,和我打了個招呼,遞了一枝煙給我。
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來得正合適。
我接過煙,金魚幫我點上。
“怎么,家里沒人?又沒鑰匙?”金魚問。
我點點頭,“剛回來,身上也沒帶鑰匙。”我學著別人抽煙的樣子,兩指夾著煙,使勁吸了第一口,把我嗆倒了,嗆得咳嗽。
金魚笑著在我旁邊坐下,望著我:“第一次抽煙?”
怎么能承認我是第一次抽煙呢。快二十的人了,竟然不會抽煙,豈不是很丟人。我裝作滿不在乎地說,“哪是?心情不好。”
“怎么了?”金魚問。
“在酒樓上班,被人找麻煩,我就不干了。”
“不干就不干唄,酒樓多的是,重新找一家就行了。”
“媽的,氣不過。”我第一次爆粗口,竟然那么順口就出來了。
“沒什么,看開就好啦!這個世界就是很不公平的。有的人一輩子高高在上,不愁吃、不愁穿,大把大把的錢花;可是有的人吃不飽、穿不暖,流著大把大把血汗可還是掙不到錢,還得受別人的氣。”金魚吸口煙,說:“這世界就他娘的那么不公平。”
金魚這樣說著,臉色卻很平靜。我望著他:“怎么,好像你也過委屈似的。”
“咳,日子這樣過著,誰沒受過委屈呢?”金魚笑:“再說了,像我們這種窮人家出來的孩子,在社會上混,受氣可是必然的。”
看起來,金魚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多大了?”我問金魚。
金魚沖我笑笑:“我屬馬。1990年的。”
“90后啊?”我笑。
“別人說我80后呢!”金魚笑:“都說我長得老相。”
“80后和90后區別很大嗎?”我問。要知道,我可是80后呢。
“哥哥和弟弟的區別吧!”金魚說。
我大笑。很好,哥哥和弟弟之間,還沒有出現代溝。
“到丑男家去玩吧!”金魚說,“聽說丑男家買電腦了。”
“誰是丑男?”我問。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丑男就是濤,金魚、小土豆和濤他們,才剛剛開始玩在一起,丑男的這個外號,就是這個時候金魚他們給濤取的。
“丑男就是你表弟全海濤啊!”金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