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諾打開急救箱，坐到床邊蘇哲身邊，用酒精棉一點一點擦拭著他臉上的傷口。蘇哲甫一被酒精擦拭，疼得嘶得一聲，嘴角一抽。蘇諾看他遍體鱗傷的樣子，下手輕了些，嘴里卻仍惡狠狠地說：“活該。”又不忍心道：“究竟怎么回事？”

蘇哲依舊一聲不吭，任由蘇諾擺弄，神色頹然。蘇哲一直都是天之驕子，意氣風發的樣子，蘇諾從未見過此刻這番模樣的蘇哲。蘇諾一處一處的給蘇哲傷口上貼上創可貼，最后小心翼翼地給他手臂綁上繃帶。蘇諾走到書桌前收拾好藥箱就看見蘇哲蜷縮著側躺在床上，蘇諾拿起藥箱出了房間小聲的關上房門。。

樓下，程淑珍還在軟言勸說著蘇進和，見蘇諾下樓來，蘇進和張口欲問，卻拉不下臉面，只伸手拿過茶幾上的杯盞。程淑珍見狀，問正在放藥箱的女兒：“小諾，你哥哥怎么樣了？”

蘇諾放好藥箱，轉身回道：“沒什么事了，傷口我都包扎處理好了，現在他睡下了。”

蘇進和聞言松了一口氣，卻還裝作生氣地“哼”了一聲，程淑珍嗔了他一眼，“今天太晚了，明天還是帶小哲去醫院看看。”蘇進和放下杯子不言語。

第二天，蘇哲沒有出房間，蘇諾喊了很多次他都不應答，只維持著昨晚的姿勢，依舊蜷縮在床上。程淑珍聽著女兒無可奈何的語氣，接過蘇諾手上原封不動的龍須面。對女兒說：“去上鋼琴課去吧，快遲到了，我上去看看。”蘇諾點頭，拿起沙發的包出了家門。

蘇哲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見蘇諾的開門，喊他吃東西，勸他，然后離開。但是他一動不動，腦海里只有麗莎靠在別人肩膀上嘴角勾起的嘲弄的笑，她的手臂藤蔓似的纏在那個人手上。

門又開，蘇哲沒有理會，還在想著麗莎的那句“你憑什么跟我在一起？我要的你給起嗎？”語氣是那么的鄙夷。淚水從眼角滑落，瞬間吸進了柔軟的枕頭。

程淑珍端著面條推門進來，坐到床邊，將碗放在床頭的柜子上，看著將臉埋進枕頭的蘇哲，微微嘆氣。“一直以來，我和你爸爸都因為你的懂事而欣慰，但是有時候看見你過分懂事的樣子我又會覺得擔心，你現在這個樣子才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程淑珍輕輕拍著身體微微顫抖的蘇哲，聲音輕柔，“小哲，今天就把我當做你媽媽吧。”

蘇哲漸漸哭出聲來，起身抱住程淑珍的腰大聲哭了出來，哭聲悲傷。程淑珍輕輕撫著蘇哲的后背，笑著哽咽說：“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蘇進和打電話回家的時候，蘇哲已經梳洗好坐在餐桌前吃著往常最愛吃的龍須面。程淑珍邊接電話邊看正在吃面的蘇哲，微笑著點頭掛了電話。回過頭來，見蘇哲已經吃完面坐在桌前，笑著走過去，說道：“是你爸爸，問你怎么樣了，我跟他說了待會帶你去醫院檢查下。”蘇哲點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