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的話一說完，楊爸爸楊媽媽贊賞的點點頭。

如荃站起來，像小時候上臺發言一樣，對著爸媽鞠了一躬：“爸爸，媽媽，今天借這個機會，我也有話要說。”

楊爸楊媽很有默契的交換一個眼色，楊媽媽點點頭，楊爸爸聳聳肩伸出右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可以說了。

“爸媽，在這個家里，你們想一想，除了往嘴里塞東西什么事情不是你們為我做好，準備好的。做飯、打掃、洗碗、洗衣服有傭人、保姆、鐘點工；我去上學有司機接送；我去郊游，你們為我準備好一切；就連我的‘好朋友’到來的時間你們記得比我還清楚；我說想學鋼琴你們馬上去買來名貴的琴，第二天就請來家庭教師。你們給了我全部的愛，為我創造了優越的物質生活，給了我太多太多……可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想要什么，說真的，直到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要什么，看起來，我似乎什么都有了……”

如荃看了看晴空繼續說——

“可是，自從認識了晴空以后，我才發覺自己什么都沒有，我什么都不會。所擁有的都不是靠我自己的個人能力得來的，那些都是你們為我安排好計劃好的。對我來說他們來得太容易，往往失去了本來的價值，根本沒有什么意義。雖然我很感激你們，可是，你們知道嗎？有很多東西是我不愿意接受的,媽媽兒時的夢想是芭蕾，所以我就要去學芭蕾。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荃哽咽著，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

“爸爸求求您，這一次就讓我自己來決定吧。您是名牌大學的校長，不用說，如果我進了您所在的M大，想必會有無聊的人，說無聊的話，讓您進退兩難，讓我也尷尬。再說，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受你們的照顧，我想獨立！爸媽，希望你們能成全我。”如荃的眼里滿滿的都是堅定。

在楊媽媽的記憶里，自己的寶貝女兒似乎從來都沒有違背過他們的意愿，對他們說過的話百依百順，努力達到他們期望的要求。

有幾次楊爸爸想打斷如荃的話都被楊媽媽阻止了。楊爸爸長長地嘆了口氣。

楊媽媽則一把抱住如荃，輕輕撫著她的頭，“我的乖女兒，如荃長大了。”她的眼里是隱隱的淚水。

“老太婆，你起什么哄啊？！”楊爸爸不依不撓地喊，把楊媽媽拉到身邊，他沉著臉，不無擔憂的說：“你們可知道博知學院是國際#特種#部隊#的特訓基地也是后備力量。如果國家需要，你們隨時武裝隨時準備投入#戰斗。甚至國際任何一個合法和平組織都可以向博知申請援助，只要院方許可國家批準就可以。”

“我們知道啊，”如荃搶先說，晴空也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為祖國，為人民，為和平，為世界，為未來，我們時刻#武裝。”如荃說得極具激情。

“可是，你們畢竟是女孩子，”楊爸爸還是用那種擔憂的語氣說，“你們可知在二十年前……”楊爸爸還要說什么，卻被楊媽媽打斷了。

“老公，難道你還不知道，現在是第十九代掌門跟你們那時候……跟N多年前已經有太多不一樣了。而且現任的校長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教授，為博知注入諸多新的活力，或許咱們M大也有必要跟他們學習一下，讓荃荃到那種環境里歷練一下也不錯。”

楊媽媽故意轉移愛人的注意力，繼續說，“況且前不久我去博知考察時發現那里全是帥哥耶，還有很多美女，穿著制服，嗨，那真是叫個‘英姿颯爽’，羨慕死他們了！想想我們女兒也裝上那種深藍色的制服，那該有多帥啊，再帶回個得意女婿……老公，我好期待喔。”看來楊媽媽是站在女兒那一條戰線上的。

“你啊，真拿你沒辦法。”楊爸爸寵溺地看著愛妻。

“老爸，看吧，媽咪比你開明多了。”如荃從爸爸懷里搶回媽媽，狂親，嘴上還叨叨不休，“媽咪，我愛死你了，你最了解我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可愛最開明的媽咪……”

“得了，還是收起你的甜言蜜語對你該對的人說吧。再說下去，我都替你害羞了。”楊媽媽揶揄道，“對了，你不是要找博知第一帥哥嗎，我幫你找到了。資料耶！”

“媽媽……”如荃竟然臉紅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楊媽媽笑道，更加揶揄她“我也很欣賞他啦，想了解一下了。帥哥養眼嘍！”楊媽媽拉著女兒的手，“走啦，我拿給你們看。”

“又開始耍寶，真拿你們倆沒辦法。”楊爸爸無奈地搖搖頭，眼睛里確是溫文爾雅的笑。

晴空見楊爸爸笑了，正要和如荃一起去看楊媽媽提供的秘密資料。

“晴空，你等一下。”卻被楊爸爸叫住了。“我想問清楚，你想好了嗎？”

“是的，楊爸爸，我想我已經想清楚了。”

“晴空，我替你惋惜啊，你為了去博知竟然放棄了保送，放棄了獎學金。”楊爸爸嘆了口氣，“不值啊，無論是從師資、教學水平，還是從國際國內的影響力上看，在漢學文化方面M大都要遠遠超過博知。你為什么就那么執迷不悟呢？！我只希望你的選擇是發自內心的。”

“楊爸爸，我有我的理想，博知應該就是我的理想吧。”

“晴空，這句話是在說服你自己吧？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你內心深處的真正理想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們旁觀者多說也無益。我希望你作出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對自己負責任的。”

楊爸爸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我最感興趣的，比如，漢學、金融、數學、醫學，哪怕是去學新聞，我也不會去趟半點軍事#安全#生化這方面的渾水。畢竟你在數學和醫藥上是有天賦的。”

“楊爸爸，我知道您是為我好，謝謝您。但是我必須做這個選擇，國防需要人才，當然我只是眾學子中的一個，說不上什么‘人才’，自從上次聽了一次關于世界#和平的講座后，我就產生了這種為和平而努力的想法。我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而且我一直都很尊重自己的選擇。楊爸爸，請您相信我！”

“我寧肯這樣相信你。雖然我不知道你進博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我想告訴你，如果是為了上輩子的事就沒有必要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佛曰‘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楊爸爸，我……”納蘭晴空張嘴想問楊爸爸對父母當年的事可有耳聞，可是卻無從開口，別人沒有責任與義務回答這個問題，有的問題是想問卻不得問的。

“嗄？”

“您對博知還有我媽媽究竟還有……”她就要脫口而出。

楊爸爸擺擺手，沒有讓納蘭繼續說下去，“這個給你，拿好它，說不定什么時候可以用到。”他自抽屜里拿出一個十六開大小的牛皮紙袋，里面鼓鼓囔囔的。

“這是……”

“不是錢！如荃或許沒權利得到這個名額，但你可以。M大隨時歡迎你！”

晴空咧嘴笑了笑。“謝謝您，楊爸爸。”謝謝他對自己的理解和支持，謝謝他尊重她的選擇。

“還有，你要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在博知，如荃那丫頭可就拜托你了。那丫頭也該吃點苦頭了。”楊爸爸的嘴角浮現一抹讓人不易捕捉的笑。是欣慰的笑吧？是啊，誰若有像如荃這樣聰明乖巧的女兒，誰會不自豪呢？看書房里那大大小小的獎杯就知道了。

“那么，您同意了。”

“噓!先別告訴他們。”楊爸爸點頭微笑，“兩個瘋丫頭，一個死纏爛打的，一個伶牙俐齒的，老朽不舉白旗不行啊！哈哈，但是——”他話鋒一轉，“專業可要由我來給你們定，這可是我唯一的砝碼嘍。”